微南明 ｜ 城南胜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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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推送《朝阳鸣凤——诤臣、循吏使徐节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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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鸣凤
诤臣、循吏使徐节的故事
01
贵州境内触处皆山，素有“山国”之目。生长在山国的人民，深受大山的滋养和陶冶，禀承大山的灵气，熔铸了刚直不阿、刚肠疾恶的大山品骨。举凡走出山国，在外地作官为吏的人员，均敢于直言，涌现了一批与祸国殃民的恶势力作工整的“诤臣”，也涌现了一批清廉爱民的“循吏”。明代贵阳的詹英以“谏诤”闻名于世；徐节则既是“诤臣”也是“循吏”。
徐节（1434-1520），字时中，贵州卫（今贵阳城区）人。祖籍江南绩溪（今安徽？县）。明洪武年间，曾祖父因事谪戌贵州卫，著为军籍。祖父徐旭，父亲徐资，为人淳厚谦谨，世守家法。徐节自幼聪敏颖异，六岁入塾，所读经史，过目成诵；垂？之年，便研习起《易经》来。巡按御史陈鉴发现这位十岁的《易》学研究者，非常惊奇，便把他取入卫学，成了“秀才”。十四五时，徐节遭遇家庭变故。
当时，正值兵部尚书王骥三征麓川，云、贵、川各地派兵筹饷，民不堪命，清平、兴隆（今董平）一带的苗民在韦同烈的领导下起兵反明，兵围新添（今贵定）、平越卫（今福泉）。巡按御史黄镐决定率兵去解围。他早已闻知徐资有勇力，为人慷慨好义，特地征辟他为侍从官员。黄镐行军途中，遇苗兵狙击。徐资挺身而出，与苗兵殊死战，掩护黄、黄巡按进入卫城，自己却身中
数十枪，试题不知下落。
徐节得到噩耗，衰毁骨立，与母亲陈氏为父亲设衣冠冢埋葬。徐家清贫，陈氏节衣缩食，供徐节入学。节刻苦力学，于天顺己卯（1459年）考取举人。入京会试，接连几科都落第，铩羽而归。乡里豪绅因而讥消凌辱，徐节不以为意，更家淬砺志节，博览群籍。成化壬辰（1472）科，终于考取进士，次年便出任河南内乡知县。
02
上任后赴隍庙祭？神名时，徐节向诸神发誓：一定做一个刚正联名，惠泽民众的循吏。他办事勤谨，执法严整，体恤百姓，不久便把内乡县治理得井然有秩，百姓安居乐业。
徐知县贤能的名声不仅在内乡县境传播，而且还传播到邻近州县。知情的还传出徐家有位贤惠能干的小姐徐婵英，年方十七，待字闺中。明王朝封于南阳的唐王朱芝址刚？位，特请人到徐家说媒，想聘徐婵英为妃。徐节婉言谢聘，屡聘屡谢。唐王与其诸弟。“并好学有令誉”（《明史。诸王列传》），见徐家屡拒，并未依仗权利而追迫徐家 。照世俗的看法，能攀上皇室的亲戚是求之不得的荣耀，徐知县却拒攀高枝，有识之士对徐节赞誉有加。
徐节在内乡任职五奶奶，吏部的考绩使者多次上报徐节的优异治行。成化十四年（1478年），徐节被征命入朝。内乡吏民送别时，“遮道悲痛，衣履为之裂”（《徐节墓志铭》）：拦住道路，痛苦流泪，拉着衣服不让离去，竟至扯裂了衣襟和鞋子。第二年，徐节出任福建道监察御史。
福建道监察御史为都察院十三道之一，掌巡按福建全省，对省王官、府、州、县官进行纠察，又血管户部，纠察金吾后、武成中、献陵、泰陵等十卫。
03
京城中权力最大的要数锦衣卫，是护卫宫禁的御林军，除护卫外，还专掌缉捕、刑狱之事。明成祖朱棣还设东厂、西厂，与锦衣卫相互依持，并称“厂卫”，是皇帝的特务机构，专门侦查各级官员隐事，随意抓人、铐掠、杀人。当时厂卫横行，诓财挟仇，私刑诬告，弄得京城上下惴惴不安。锦衣卫指挥使官居正三品，进出上百人？从，威风八面，行者侧目。他所干的坏事特多，谁敢过问。
徐节出任福建省监察御史，只是正七品的小官，却有纠察锦衣卫的职责。时任锦衣卫指挥使的牛循，是成化皇帝宠信的大太监，权势炙手可热。他贪赃枉法，毒刑拷打，诬告多官，横行无忌，人人切齿而无可奈何。徐节暗中搜集牛循作恶罪行，寻求罪证，直接向皇帝三上奏章，揭发牛循罪恶。由于铁证如山，皇帝只好“嘉纳”，惩处了牛循。
成化十五年（1480年），母亲陈氏病逝，享年八十岁，徐节返家守孝。徐父因儿子的功业，被累赠为中顺大夫，徐母被累赠为恭人。徐母与徐父的衣冠冢合葬，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当时贵州巡按御史杨纯、按察使周孟中、为表彰徐父徐母“死难守贞”的大义，特地树立碑碣于大道边，翰林院编修刘宸写了传记，刻石以表风徽。又将？地取名“忠节冈”。
04
守孝期间，徐节与隐居白岩山间的诗人王训、易学家易贵等交游唱酬。徐节也工诗，曾刊行《蝉噪集》。王训比徐节年长二十几岁，二人结成忘年诗友。徐节对王教授非常推崇，其赠王训诗云：
先生嘉道距尘寰，何幸乘闲一蹑攀。
云影天光池水碧，竹溪松径藓痕斑。
敲诗剩得趣中趣，纵目望穷山外山。
试问幽栖是何处，阿衡莘野吕公磻。
诗中描写隐居环境与生活情趣，把王先生比拟为耕种于有莘之野的伊尹，垂钓于磻溪之上的姜太公。
成化十六年（1480年）除孝服，进京复职，被任河南、山西两道监察御史。当时正是万安任内阁首辅。万安接纳阉宦为内援，又拜万贵妃为“姑母”，安插其弟万通为锦衣卫指挥使用其门生作会试考官，让其子孙甥婿等科入仕；引进党羽入阁，把持朝政达二十年。徐节对这位一手可遮天的权相毫不逊情，多次上章弹劾。直到几年之后，万贵妃死去，万安才被罢相。正直朝臣对徐节敢于弹劾万安等？臣的言行非常敬佩，誉为风裁凛若的“朝阳鸣凤”。
弘治改元（1488年），徐节升迁直隶省（今河北）太平知府。初到任便遇到金府？疫流行，徐节组织医药人员及各级官吏奋力救治，挽救了很多人的性命。理民治事，一如内乡，治绩颇佳。观风使者以才干卓异多次上报。几年之后，升任云南右参政。告别时，吏民遮道挽留，就像往年内乡一般。
05
云南地处西南边陲，少数民族众多，土司权力颇重，经常闹事。徐节到任后，正逢梁山、竹箐两处土司举行反叛，他调集兵马、设奇谋，很快平定叛乱。这时，贵州普安的女土司米鲁反明，前去平乱黔军吃了大败仗，贵州的镇守太监杨友被俘，右部政使、按察使及都指挥使等多位官员均战死，形势严峻。朝廷急派户部尚书王轼为五省提督军务，调发云南、广西、湖广、贵州、四川五省八万官兵士兵，分八路前往普安卫（今盘县）、安南卫（今晴隆）等地，讨伐米鲁。云南一路军务由徐节指挥。经过几场战斗，于弘治十五年（1502年）七月讨平米鲁。历时三年的米鲁叛乱最终平息。徐节军工卓著，朝廷赏他正二品俸禄（参政为从三品、布政使为从二品），一次升了三级。同年，徐节迁广西右布政使，成为一省的行政长官，方面大吏。
在广西任内，一面练兵，一面筹饷，讨平思思岑氏土司的叛乱。弘治十七年（1504年）转调广东左布政使。十九年（1506年）进升为右副都御史，奉？巡抚山西，提督雁门等三关，执掌西北边防的军政大权。
雁门关在山西代县西北，与宁武、偏头合称“外三关”。其西为蒙古各部势力范围，每当秋高马肥，蒙古铁骑常闯入关内抢掠，边患不息。徐公到任后，积极加强边防，增筑城堞，疏浚濠池，严订条规，谨训士卒，多蓄粮草；自己轻车简从，不时亲临前线。当虏骑来犯时，巧设奇谋截杀敌兵。因此边鄙宴然，百姓们不再提心吊胆过日子了。
如此廉正能干的好官，确是当时朝野众望所归的封疆大吏，僚友们一致认为徐公必定会登上显要的位置，成为朝中枢要重臣。孰料正德皇帝朱厚熙登位后，朝中大权逐渐落到大宦官刘瑾手中。他收受贿赂，结纳党羽，惩处正直朝臣，一时势焰熏天。徐节自然不会乡巨珰屈服，更不会趣“进奉”，因此遭到刘瑾的忌恨。不久，刘瑾便假造“圣旨”，罢了徐节的官，削去封爵，罚米三百石，遣回乡里。一位具有经邦治国之才的循吏，从此断送了政治前途。直到正德五年（1510年）刘瑾被诛，朝廷下诏回复徐节的职务和爵位。这时，他已是七十六岁的？老人，便上书致仕家居。
06
徐节居期间，“孝友恭俭，动必以礼”，毫无大官的架子，“日与二三？硕觞咏于泉石间”。徐公声望颇隆，来贵州任职的官员，常常造访徐庐，请教为政之道。后辈学子也不时登门求教，不少人后来登科及第，步入仕途。
徐公不仅工诗，还精于书艺、行草诸体均擅。晚年醉心于陶渊明的诗歌，写了不少仿陶之作，辑入《蝉噪集》中（可惜此集已失，难窥全貌）。临辞世前，还仿陶渊明的《挽歌》自拟一首。正德十五年（1520年），徐公病逝，享年八十六岁。朝廷下诏赐祭葬，营葬于“忠节冈”间。
清雍正年间，临川人李？写有《怀徐中丞诗》，颂扬徐公毕生于功业。诗云：
内乡治行最称淳，中外同瞻正气伸。
秉钺专征残米鲁，抗章三上数牛循。
直声已中权珰忌，晚节终还隐士真。
自署遗文号《蝉噪》，不知鸣凤更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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