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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点】什么是动物小说?他们这么说


彭懿在《世界儿童文学阅读与经典》一书中把根据动物小说中动物的特点分为“不会说话的动物”、“会说话的动物”、“像人一样生活的动物”三类。



(彭懿:儿童文学理论研究者,幻想小说家。)


“不会说话的动物”这类小说中,动物没有丧失最基本的原始本性,也就是说,还是像一个动物一样地活着。尽管有心理活动,但它们绝对不会开口说人话,不要说对人开口,就是它们相互之间也不会像人一样地说话。

故事多半都是透过一个人的视角来讲述的,但这类故事有自己的准则,即只是真实而客观地记录动物的生态,不能把它们写成人,不能把它们的社会写成人的社会,更不能把人的思想强加到它们的身上。

当然,这只是作家的一种姿态。因为任何一部伟大的动物小说,都是人想象出来的。正如约翰·洛威·汤森在《英语儿童文学史纲》中所说:“我们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身为一只动物真正的感觉。”


这类作品如西顿、椋鸠十的动物小说。在西顿笔下,一头残忍的狼和一只温顺的小兔没有区别,都是他讴歌的英雄。他不会根据人类的喜好,把一个动物描写成好人或坏人,哪怕是一头凶恶的狼,他也要写出它的尊严和英雄气概。西顿的小说原本是写给大人看的,但椋鸠十的小说都是写给孩子看的。相对于西顿,他的动物小说主题没有那么沉重,更像是一个个温暖人心的小品。他最擅长的就是写人和动物之间的情感,故事浅显易懂,好读又好看。


“会说话的动物”这类,动物之间会开口说话,也有类似于人的情感,但不会穿上人的衣服,直起身子,过上人一样的生活,它们本性未改,还是动物。它们依然还出没于森林或是原野上,觅食,面对天敌,物竞天择,生存状态没有发生变化。但它有一个尺度,如果把握不好,很容易写成拟人化的童话或是幻想小说。譬如,它里面的动物,绝对不能和人说话。这类作品如安娜·西韦尔的《黑骏马》,弗利克斯·萨尔登的《小鹿班比》。


 “像人一样生活的动物”,在这类动物小说中,动物完全被拟人化了,它们穿上人的衣服,住上人的房子,过上人的生活,其实它们就是人,就是“披上了皮毛的我们”。如果说它们的身上还残留着动物本性的话,那也只有最后的一点化妆了。这类动物小说,常常被归入童话或是幻想小说的范畴。

朱自强先生将类人动物小说称做“伪动物小说”,他委婉地指出,作家们应该量力而行,对于自己不熟悉不了解的动物世界里,就不要勉强去涉足,否则的话就会让作品变得不伦不类,上不着天,小不着地,没有意思。他在评论沈石溪小说的艺术模式时,写下了这样一段值得其他作者在进行动物小说创作时对照、深思的话:“沈石溪作品的假定性其实与西顿动物小说的虚构性是属于不同层面的概念。西顿的虚构故事因恪守森林生活法则而具有动物传记式的真实性,而沈石溪的假定性是悬浮于动物现实和人类生活现实之上的一种空想。……当沈石溪‘假定’那些拜托自然动物的生命本质的制约的故事时,也就等于自动放弃了结实与人类相向而踞的自然的另外一部分——动物世界的神秘性、神奇性的机会,他失去了除却动物小说之外的其他问题所无法走进的一片辽阔而珍贵的审美区域,失去了动物给予文学的馈赠。用贝恰博士的话说,他‘舍弃了同自然的交感’。而对越来越被异化的现代人来说,人同自然的‘交感’是多么重要。”


儿童文学评论家刘绪源认为,动物文学是一种纪实文学,它必须是从实际观察中来,必须有第一手的材料——生动的、狂野的、真实的、非人类的,能对人类的观察、理解、想象等等作出切实的突破和弥补的——正像西顿的作品所源源不断提供的那样。

在《什么是动物小说》一文中,刘绪源的列举了西顿、沈石溪、袁博和黒鹤四位作家一探这个问题。刘绪源在《儿童文学的三大母题》中,把西顿的动物小说归入“自然的母题”,同时被划入自然的母题的动物小说作者还有《海豹历险记》的作者黎达、《野生的爱尔莎》的作者亚当森和《月牙熊》的作者椋鸠十。这些作家有一些共同的特征。第一,他们都是动物专家,有些是严格意义上的科学家,长期与动物打交道,对动物的习性非常熟悉。第二,他们描写动物有一种平等意识,并不将动物依附于人,而是以与写人一样认真的态度来作文学描写。第三,他们所写的动物小说,其实是一种“纪实小说”,是严格写实的,是必须合乎动物生存规律的,是能够让人在这样的阅读中了解真实的自然界的。


在中国,刘绪源认为作品能被归入“自然的母题”的是黒鹤。他认为黒鹤的作品与西顿、亚当森是一脉相承的。他写驯鹿牛仔裤,这编不出来。写蒙古马,写狼,写大狗,等等,都有实际的依据。黑鹤是当下中国最有可能成为像西顿那样的世界一流的动物小说家的,但“纯文学”的成本是最高的,纯文学作家的存在和发展是最难的。沈石溪和黑鹤曾有过一次对话,沈石溪说过一句话:你的作品很厚实,科学性、学术性强,很耐看,但是不好看,看起来很累。沈石溪说得非常对,这是有创作经验的作家的一针见血的批评。后来黑鹤很快就改变了,他作品中的故事性也强起来了,变得非常好看了,而且这种好看,是文学本身的感染力,是一种难得的博大的气象。


而大众所熟知的沈石溪的小说,其中的动物更接近于人,有人的道德的附会,动物间的冲突也是人的思想与道德的冲突的幻化。沈石溪后来的创作突破了这类局限,以动物的非凡行为感染人的动机。沈的动物小说大都有很强的故事性,这些故事多以动物的传奇遭遇,非凡的能力和毅力,在逆境中的英勇或感人行为而取胜。如以严格的动物科学来衡量,它们有时是不合动物行为规律的。它追求的是尽可能动人的故事,而不是对动物的自然、真实、深刻的表现。像西顿那样的“纪实小说”自有任何好故事都不可取代的价值。

最近几年,出现了另一种动物小说,它们更接近于幻想文学的书写。他指的是年轻作家袁博的创作。他所写的,多是今人看不见的远古动物,比如恐龙。到今天为止,谁也没见过恐龙,作家不可能有实际的观察。没有观察,没有细节,没有细节所带来的文学描写的“质感”,我们就难以从作品中看到活生生的真实的自然。这样一来,像袁博的作品,就显得空,不像真正的动物文学,而是通过书本知识、专业知识,再加上想象创作。因而更像幻想文学、科幻或科普作品了。



本文整理自彭懿《世界儿童文学阅读与经典》、孙悦的《类人动物小说研究——以沈石溪作品为例》、刘绪源《什么是动物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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