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
380
丁酉年 庚戌 月 癸未日
九月初四
2017.10.23
忌
多了
（作：八大山人）
散人诊记 · 玖
曾骞
「腰冷抟痛」
女。30。夏日于溪峡玩耍，衣衫尽湿，未能及时更换。次日腰部发冷，冷至骨。尺肤亦冰冷。僵麻感。晨起，则辗身抟痛。以热外敷，转瞬复冷。腋下亦有冷汗出。纳差。口渴不欲饮，大便如常，小便不利。舌色暗红，薄白苔。
阴阳所定：双尺沉，关弱，左寸细缓，右寸略数，偏细缓。处以阴证论。
寒热所定：大象在寒。局部之热，兴奋调津之象。
外证叩查：腰骶触之如冰块，背脊拘紧。神阙肤冷。
路线所定：阴寒在里，而能量受制不得达表。此例腰有患，不可局部治腰。乃皮内水气不除。温其里，解其外证，则血脉自和。口渴不欲饮，小便不利，水饮之证。更外有局部汗出，则为人体自解模式。上焦之热亦不可寒凉苦迫，用着害人。有僵麻，则不仁论之，用香滋以荣。
炮附6 苍术10 茯苓20 生姜10 炙甘草9 桂枝20 黄芪10
阴证用炮附，此案量不多。病家口嚼附子即窜麻舌尖，极效之象。与病家素有交往，日常非阴证大象，遇外邪而当下偏阴，故小小偏小小纠正。炙甘草扶中津，益心悸与纳差。生姜代干姜，外证之为。以苍术而用，利用其辛，由里及表。术对茯苓，水饮之用，又可兼解外证。诸法配以桂枝，内温其心，外逐皮内水气。加以黄芪，利用其淡香滋荣不仁。嘱之服药期间，自行直灸命门与神阙。
三贴得解腰冷抟痛大半，期间多次腹泻以及脊背多微汗出。再三贴瘥。
个人附按：
此方实为真武汤之变化，真武之芍药，未入其方。在法度原则中，实因附姜之合热燥之势，需白芍敛津，避免逐水而失津。此案附子用量因小，故芍药不入。且于真武中有添甘草与黄芪，内有津存，外有滋香，逐水之破伤已不惧也。如附子量大，芍药不可不入。此为理法之变，却守于法度。另，即便此类小便不利，白芍亦无碍，因其整体药势能量中，芍药只为逐水后敛津复还之用。
「胖儿肢冷」
女。11。体胖。数月来，夜卧则双肢内侧及膝与双手冰冷，其母畏，医院检查无病。其母惑。
问诊，小儿贪口欲，矢气多臭。腹大。多食则腹胀。却难止口欲。再问之，嗜睡却疲。多便秘。怕热。
阴阳所定：脉实滑。阳证论之。
寒热所定：其苔黄厚且腻，舌红。综参脉象，以热论之。其肢冷为受制之象，大象在热，食淤甚重。在外证叩查即得其腹内痞块。
路线所定：温病。食淤。此例由下而解。嘱其母，需减食损谷，切勿再多进厚腻。其母有惑，难解肢冷与多食杂乱彼此相关奥妙。我亦问其小儿，课堂之上有瞌睡否，答曰，有。再问，课堂之上多厌恶、恍惚否，答，有。再问，较之同学，自感气力甚弱有否，答，有。再命其儿捋裤管，皮肤杂凌，干燥不柔。告之，淤在内，外则丑，且行固执则丑只增不减。母子忧恐。故再问其母，此儿多拂逆其教否，母言，甚乖张。示母女苦言，种种皆为贪食之祸。唯有赠言，信则治之，遵则治之，否则难去其病。答允。因而治。
第一贴：厚朴18 枳实10 大黄18 桃仁20 赤芍20 （附芒硝3克，嘱之兑服。）
第二贴：厚朴18 枳实10 大黄18 桃仁20 赤芍20 莱菔子15
其余两贴如常服用。嘱之服药期间切勿再尽厚物腻味。此药服后首日大泻。
第二贴，稀软便下。
六日后复诊。其母言，夜卧肢冷已不明显。故再言之，定当守损谷减食之法。证未全去，处以：厚朴18 枳实10 大黄10 莱菔子20。三贴。服尽病解。但知其难守损谷与清正之道，恐日后他证复来。其性其好，非医家所能强为改之，善言劝告实已尽人事。
「崩漏不息」
女。46。崩漏流血三月不止。唯口服避孕药可稍止一二日。后增至每日九粒避孕药，方可得止一日。疲倦不堪。言其他医诊其宫内肌瘤数枚，须手术之，方可救崩。自知体弱不可金刀戕割，故寻中医。某日于山庙中遇一旧友，荐其城中访我处。病家心有不安，山庙中多求灵签，以问相应否。结果如何，未有告之。某日下午，携重病之身来诊。其色槁晦暗，唇紫，手冷。少腹坠痛。苦困之象。自言血多块状。有腹泻。妇人得此难，定然不欢。好在，其人素本心怀开朗，非郁闭之人。奈何当下病劫，容色不展，心头压抑。
阴阳所定：其脉大象涩而紧，左尺沉缓，右尺细而数。未以大阴之象，偏于阴，津血枯亏。
寒热所定：寒热均等。略局部热。问其口苦否，有。易口渴否，偶尔有，饮水可有可无。胸肋满痛否，有。心下痛有否，并按之鸠尾处，答之无。胸部却有痞块，常胀痛。自言，常有因流血问题，欲死作罢。
路线所定：半表半里，加下焦淤血。直取其大象，上下不交通，故而少阳。非以孤证定少阳。纵观其证，虽已流血数月，亦有所谓肌瘤，然不外中下不解罢了。血流不尽，实内有余赘终不得尽，理同发烧，欲出然未尽，故而外证始终存在。人体意欲何为，以其证所得，综参其意，知其为所，则破其名相，守住出路，医家唯助势可立不败。
柴胡20 黄芩15 赤白芍各30 半夏15 生姜15 枣 （取普通金丝枣大小六枚） 当归15 川芎15 元胡20 香附20 大黄12 丹皮20 桃仁20
大柴胡去枳实，津不足者，破势慎重。合攻瘀，攻瘀势中清解与滋养同存。5贴。并合以桂枝茯苓丸。嘱之，药后，其血当增流不止，勿忧，勿惧。欲流不止，开合其流，流尽自复。第一贴后，流血止。第三贴后，血流增剧，避孕药亦不可遏。至我处，言不敢再服。苦劝，仍未敢再服。我与之言，再尽，其血必止。病家言，可行针刺？答，若不惧，则刺，为其针刺隐白与中极。刺后嘱其勿耽忧惑中，尽服药物即可，病家姑且信之而行。第五付药尽，血不再流。嘱之续服桂枝茯苓丸。
数日后，病家再求诊。血再复来。无血块，色亦不黯。且胃中不适，无有食欲。告之，其淤未尽，自当复来。劝其再尽汤药。柴胡证已不明显，主路在下，取其所征，处以：
当归20 赤芍30 川芎20 泽泻20 白术12 茯苓30 丹参50 三棱20 莪术20
4贴。并以虻头粗毫挑刺其双侧足三阴沉紧处，取上游以增其力。第六日，下一半寸大小模糊腥臭肉团。其血止。后再不复来。嘱之，次月当无月经，亦无惧。常态。另需自行坚持艾灸。病家后自行于他院影像检查，肌瘤已无。经此病难，病家自言已不再劳形，本素喜焚香诵经之事，每日役毕，即清淡而作。常有相遇，忆血流与今日之清淡，笑而不语。初诊未入三棱莪术类，因三棱莪术陈淤不可尽去，本可「抵挡汤」而为之，我亦无虫类可用（此为目下众多医家之苦，因无良虫，制肘甚多），本已大漏，其势外越，合以清解与深腔攻淤，顺固有之势以为已经尽势。后血再复来，陈淤仍存，得桂枝茯苓丸逐日驱淤，故终有下时，而有血复来。
此时血色无块，色亦不黯，昭示陈旧不去，新覆其上，故合三棱莪术，并沉下重势「当归芍药散」（此案改汤，本应直用散剂，本处当时未备散剂，为本人之过。药房之成品，多药势不足，未敢信任。沉下重势，当取散型，胜汤液），新旧同去。又问，初诊何不即下当归芍药散合柴胡类？只因其路未全然在下，所征从中下解为顺然，故不合此方。
「负棺小儿」
男。5岁。家人言，每逢丧事，其儿必自行奔走至丧门之家，负抱棺木，不肯离去。抱恋之状甚为欢喜，如得娱乐。待殡毕棺出，小儿自去。众恐，却又习为常。综览，本人亦不识此证，未治。或本非医家可为，或巫觋可除其弊，学识不满，亦未敢下定论。只望其儿终遇良人。
請風停下來
曾騫，養白龍馬的散人，住在南方研習針與藥，調治南北往來人，還有寫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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