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诸内则形于外,实践中医基础,这个说法太有掩饰性。其实就是窥测欲。兴趣不落在现实里的人都会有点羞涩,所以就只能默默观察。有的人一眼都不想看,有的人,想多看看几眼,有的人,我只能喜欢你们离我五十米开外的模糊轮廓,有的人,我知道,当天蒙蒙亮时你才睡觉,或者你在吃东西。所有为眼睛和耳朵以及心灵而存在的舞蹈、素描、描述、色彩、肖像,不论是用音调、诗句、还是用图画和舞台,都在丑陋与美好的最深处的两个方面对立,一个是生成,一个是既成。
我是想看到自然的人。
这个自然即是青春时期的人们的自然,是年迈时期的人们的自然,我是想看到“上帝是在所有生物中流溢出来的”。但去看人群,就是去看浑噩噩的现实。我最喜欢的事情已经不是喜欢去看一条街上有几个人跛行,或者驼背。我最喜欢的事情是去统计走过一条街时,看到了多少人脑后的波浪。街道,就像幽暗的,孤独的,深幂的树林。
走在路上,看到的是像资本家资本一样多的人。
坐在诊室里,看到的是无产阶级们想挣脱枷锁和链条的期待和希望。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喜欢去观察街道上人们脑后的波浪。都仔细想一想,很多的人后脑都有一条条的沟壑,大家却只仅仅以为这是肥。
这是抽象画。
经脉就从这个地方塌陷。周边的环境是石裂,泥土板结,植被枯萎。人们被一根根索子勒住了颈,并且在不断收缩,说不定哪天就要把这个脑袋切断下来。静静地被恶神掐住了要门的谋杀,如果我们去看这些沟壑,这是杀手的装饰,他们的美学是用我们的泄露和痛苦来装饰。
没有太多人会去注意这些沟纹。
在我们的医学教育中,对这些细节往往是忽略不见的。还是那句话,所有我们眼睛想看到的其实都是大脑想让我们看到的而已。如果,本身具备了气血的概念,那么我们就会在气血观念下对病人的身体轻易找得到破绽。
一条塌陷的深沟对于本应连贯的经脉来说意味着什么?就好像我们手掌生命线上的断纹一样,它会成为一种劫数啊。对这些凶狠的恶神,除了用古针来解决,我想,其实没有任何更快更有效的办法了。我真不知道除了用古针,依气血观念而治之外,还有什么能够真正地可以有效而快速地抹平这些纹,填平这些沟。
治未病?某个程度上讲,连这些沟纹都无计可施,或者根本就是忽略的话,真不知道怎么去谈治未病。由下而上的供应线已被阻隔的时候,我们都不修理,还有道德可言吗。
这些都是在病例记录资料里随意选取的,用古针治疗一到两次后抹平沟痕的病例。你可以觉得这像是魔术,但这是知识,也是道德。这些病例,都患有不同程度的头痛、所谓颈椎病、眼睛干涩、所谓高血压、颈后发冷等。主要组合是员利针与匙针。思路很简单,但也不简单。简单的是,利用了匙针分经水补其气之性与员利解痹结之性,实现了所谓的得心应手,针到效起。不简单的是,这不是简单的局部松调,而是完全遵循了上下贯穿之理。如果晓得这些道理,我们就不会只是一个头脑粗暴的人了。
我们来想一个道理,颈项肤表出现了这些损象,腰部会不受影响吗。颈后的那些沟纹像不像毛毛虫的脊背。一个人背着吸血的毛毛虫在背,想到毛毛虫在背这个隐喻我就会背脊发麻。一根水管,B点的形态自然会影响到处于同一连接的其他点。这些论述是机械性的唯物语言。我们还是用自然的眼光,用血肉的观念去看。我们松了颈项,这个区域的空间清理好了,我们就该给予一种额外的帮助,就像给水塔加泵力,所以督脉的上,还有手三阳,当它们充盈的力量在开合作用的帮助下再次到来这个破损之地时,这才具备了一种完美。
所谓的静力学、化学和动力学,这些近代科学所喜欢用的词其实也仅仅是传统的区分,但却没有更深刻的意义,实际上他们是有关“状态”、“秘密的力量”、以及“”过程“。我们研究医学,其实就是在研究时间与方向,我们治疗病人,是在做出自由而有方向的运动。
时光会雕刻人,而我们有时,也是能拥有那么一些机会来雕刻时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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