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转自公众号:崔大尉(vcui82828)
作者原创作品,已获授权发布
一个记者朋友千里迢迢从北京来到洪湖,约我去湖里看候鸟。
在经历了一场漫长而痛苦的拉锯战之后,我们和他们,终于登上了上岸的船。
幸好,已是深夜。湖上一片黑暗,没有月光,也没有灯光。至少还有黑暗,可以掩饰自己的沮丧和愤怒。黑暗,成了最好的面具。
此时,发动机又开始启动,轰鸣着,小心翼翼靠边,摸索水路。然后,机帆船分开湖边一片水草,拐进了一条小河。
船老大似乎已经找到方向。探照灯再次熄灭,天地又陷入一片黑暗。我们又统统戴上面具。凝滞的空气开始流动,机帆船越过流水的声音,发动机的声音,天地间的蛙声,交织在一起,让船上的氛围,开始显得不再那么难堪。“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看来是有些道理的。
却又发现不对,放眼望过去,也并不是茫茫黑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上的云散开了,露出一大片繁星。穹顶如黑夜的幕布,上面镶嵌着星辰,从天空一直垂落地面,倒映在水中。天上星星点点,水中,也是星星点点。
马上又感觉不对劲。有些星星的确是星星,他们闪烁在头顶。但有些星星,却感觉不是星星,它们在流动,它们在发光,它们在起起伏伏,它们在随风起舞。它们也在闪烁,但不是星星,只是和星星一起照亮着夜空。
我独立船头,仿佛身处幻境。头顶就是九天,脚下即是星河。伸手,可以碰触点点星光。抬头,仿佛时光在眼旁流逝。
那一瞬间,我忽然感觉欢喜,感觉某种平静的愉悦从心中盛开。星光依然在流动,依然看不见荷花。但不知道从某时候开始,心上却开始盛开一朵莲花,荷香四溢,萤星围绕。
在一片又一片长矛林立的围网中穿行很久之后,我们的船终于停了下来。
我裹紧衣服,掀开帘子,走出船舱,深秋洪湖的温度,阴冷肃杀。
而是整个天地间的漫天大雾。
像被某种法术笼罩,伸手不见五指的雾,隔绝开眼睛与手、手与身体,隔绝开人与人、人与船,隔绝开船与水、船与天、船与万物,环顾左右,俯仰天地,茫茫宇宙,只有一片茫茫。
淡到你不确定所见为真实,还是梦境?
船老大已然放弃拨打电话。他拿起一根竹篙,在水里摸索着方向,微微水波,渐次漾起。
几千年前,洪湖的先人,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兀立船头,环顾天地,置若空茫,云中如梦,梦中见云,然后有感而发,而给这片湖水取名“云梦泽”呢?
当年的云梦泽,纵横连绵,不知有几千里?孟浩然曾写道:“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洪湖和洞庭湖,虽然分居江南江北,其实一水相连、本为一体,都是云梦泽国、沧浪遗珠。只不过,八百里洞庭,因诗文而负盛名;浪打浪的洪湖,因歌曲而为人知。同为一片水,因为背后的故事不一样,就被赋予了不同的气质和韵味。
我长舒一口气,转头回望,云雾已经在我身后,上面阳光垂照下来,下面浓雾翻滚上去,云蒸霞蔚,十分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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