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湘西写生记（一）

Night Fight 谭盾;Yo-Yo Ma;Xie-yang Chen;David Cossin - Crouching Tiger, Hidden Dragon (Original Motion Picture Soundtrack

游记

湘西写生记（一）

引言：庚子岁初，逢大疫新冠病毒横行，华夏大地惊恐，禁足室内，唯写字、读书，兼而画画看电视，度过两月时光。得疫情管控稍有松动之时，邀来几位道友，踏步乡间田野，觅水岸鸟迹，观春色一脉，欣喜之余，勾勒入纸，留痕无数，玩在疫情防控之间，寻得早春湘西之意境，提笔时感怀故乡美妙胜景，多年回望而未能践行于纸间，今可落笔在春上，并写此一记，关乎山丘云烟、竹林茂盛，舟船渡岸之寂静，漫游中享乐一二，陶冶而畅怀，甚为妙矣！

一、芷江公坪

芷江乃抗战名城，于湘西之大门户，上海今有芷江路，历史有册，外界自然熟悉，几十年过去，小城属侗族自治县（境内有苗、侗、土家、汉族杂居，尤土家族人口多。），近些年，周边交通而未能全面发展，落后于周边城市，却也因欠发达，保护了自然风貌和地域特征，此地与西南重镇怀化市相邻，倚水而居，交通延绵东西，城市乡村贯穿沅江支流舞水河，接连怀化市，使两城同饮一江水，赋予彼此未来互拥发展的时机。

早春时节，故乡（怀化）阴雨绵绵，清凉水岸，人行疏朗之季，每人相见不相识，陌生里的生活，越来越慢节奏。今得闲，想透透气，探踏于这舞水河，便约上画友丁绍满、张学满行车数十公里至芷江公坪镇（此镇距怀化十几公里），辖有孙家冲，长泥坪，瓦溪铺，顺溪铺，桐树溪等村落，还有沅水校经堂，象狮坡森公园，三道坑景区，是芷江最佳乡镇，早些年建有公坪侗文化城（往日盛景不在，此地是有故事的地方）如今稀落已无人迹，期待客归，今途经此处，时机已没有见到，真可谓是人走茶凉。车往里稍行几里，便到达舞水河畔的銮塘村，此处马路与水相邻，民房依山傍水，虽未见村人出没，马路边的烧烤场所和餐馆里的置办，可看得出这里昔日的繁华，若非今时新冠疫情，一定会是餐馆满员，以及游人拥挤和车堵，那平常少见的水鸟（白鹭）此时正在河里戏水，悠闲地飞驰、栖息于岸边石上，如此一景，见人靠近，便往林中飞去，那种宁静瞬间消失，自然中的非人类，已慢慢地疏远人类，这是件可怕的事情。上午的时光，慢慢悠悠地度过，冷清的山与水，加上对岸的烟云，还有繁杂树木，在灰色的天空下，显得很沉郁，行人没有，偶尔能听到对岸山岭上有人发声，那若隐若现凸显的几处屋檐，在树林中格外清淅，这人居自然而天空之下叠叠丛丛，浓郁而寂静，正好是一派江南丘壑，河水蜿蜒，山势起伏，水岸寂静，这江南烟云时光，仿佛与世相隔，让人浮想连翩。这时，对岸一人驾行小舟往此岸来，此景似吴镇的《渔父图》，诗意里的渔歌唱晚，哈哈，这春山色如画，薄雾白云归的妙境，与那对岸林间里声音，又让我回到人间，感受到生活本来模样，人与人的相互供养，彼此难以隔离，世界虽大，但这里却不见人影，也不知能呆上多久，餐馆不开业，外人没法活，听着高低有致声音，伴随这绿油地春意盎然，田坎里那一片一片油菜都花开了，欣喜、感受着这小村落的纯朴气息的景观与那流淌几千年的河水、山色、林木、白鹭、妙音、舟船以及坡上凉亭，不正是如诗的画吗，久违了的心情，或许是因一支小花小草的新鲜，让人不愿离去。来此一行，便是乡情和自然亲近，眼前的这么寂寂的景色，春浪之境，亦非新冠困守时所能达到的，却正是自然的本色。

湘西自古蛮荒之地，远离繁华都市。20世纪沈从文先生所写湘西比之今日，更是野蛮，经七十余年不断地改进，地域交流也与昔日不可同日而论，车行乡间，颇得山野风情。从銮塘村往西行五里路便是禾塘村，两岸丰盈，尽有农舍田丘，层层环饶，水岸不远处，有一寺庙置于半坡山脊中，若隐若显，那红墙黑瓦，半檐出林，从不同的角度看去，便知规模不大，确与水岸相映衬，如落笔纸上，得妙品也，再行径几里，河面更是宽敞，见得山峦起伏，犹如董源《潇湘图卷》，加上微风拂面，此心间舒服，那淡淡朦胧的水面，天渐落下小雨，温润绵绵之感，此韵味，北方少雨，少有见得，这就是湿（诗）意吧！感受中，诗画同体，行与笔墨间，动心山水外。自然而然地感染到超越现实一些境遇，画稿也就出现了以前没有的构思。其实，画画，与自然之妙还是有距离的，自然的每个元素，如果没有外在的人工，便是最美的，自然之美，与心性之美，是相融相合的，而来此描绘自然，首先是有感而发，不能被山林物象所疫，自然之妙尽在不言中。经数小时，停停走走，画画停停，写下数稿，再往深处走，见水岸中建有一座小水电站，蓄水发电有助于农业生产，而使两岸更有景色。在写生处，看见对岸很美，便一起行车到达，看看此岸，风景大不同。其间，又造访了一位农友（丁绍满的朋友），平日里农耕之余，下河捞渔，几十年不闲，如今已是有孙儿孙女的老人了，朴素勤劳是这方水土的本质。在那岸边小码头，我们一起静坐，观此风情，感悟良多，时光如梭，从清晨出门，不觉已是午后，画画、行走、访友、观水、赏梅，不已乐乎！出门之事，唯有体验，方有意外收获，也许这里因为是那老芷江的一块宝地啊！

2020年3月9日

/ 写生稿 /

二、牌楼罗渔村，荆坪古村

舞水河，养育多座小城，沿河两岸，风貌古朴，偶有古村，与山林水岸，相得益彰，分外宁静而有意味。

 

今晨好时光，约起道友王卫国、丁绍满同行的目的地是罗渔村，到时才知地名，属中方区牌楼镇，村落随岸而筑，此处又有水路蜿蜒绵亘，呈现大水面，幽远宁静，山色叠翠，呈L形水路结构，远有错落山峦，近处夹以屋舍桥宇在其中，早春间，时见花开，点缀在岭间田园，那些树林、水岸、烟云色泽各异，鲜艳的自然中青色、黄色、赭色、深绿、翠绿多色相搭，缤纷之季，丰富开阔，似董其昌的山水画，在绵绵的山色之中，显得远近层次有浓淡，古意中又见绵延之势，加之旁边新修有高速公路和电网线路，有穿越之感。如今便是这样一个时代，只是若是心中、眼中、手中所净化出的图画，那一定是最好的表述。这与前日所到之处銮塘村，又显得更为大气些，毕竟是不同地域的印象，牌楼有大沅溪，宝盖溪，芦回渎，五龙溪，船溪等自然村落，南部的陈家湾更是有妙景，若能入村踏步一番可更有情调。

出门写生，找得好景色，古林也好，水岸也罢，如果千篇一律，就难有兴趣，此地丘陵山川，平缓而旷达，有水有山有景有意，写生而得，可行笔松脱，点画赋予节奏，见云雾之韵味，拟心中丘壑借景抒情，得几分畅快，虽未写诗，心中却有充盈之感，在清幽山岚处着笔，叠石花艳与闲云松风，远处小舟泛来，正待送客“春光无限好，只是已萌黄，水岸泛小舟，忘情入桃源。”

 
适逢午间，吃了些随带得食品，在车上与同道闲聊半时，已起风，寒气上头，回程路旁又遇玉兰树盛开，提笔记下，花形有苞有放，开合自然，枝叶横式生长，恰似白石老人笔下之玉兰花，红色为新怡，白色为玉兰，远处隱见中方县的荆坪古村，近处有小洲白杨树林，精神而坚挺之风骨，美不胜收。

 
往前行径，在对岸看荆坪古村，还是第一次，旧景如画，远山叠翠丛林印景而生，屋檐之间错落有致，那山色、墙色、树色、街巷得深邃，未必相谐，只是，映衬出一幅幅画面，让你停不下笔，望尽水岸与山色，最为惬意。此处好有诗意。

2020年3月11日

/ 写生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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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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