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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29 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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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西歪    模特:一颗欢

1

一条条五彩斑斓的热带鱼在鱼缸里游荡,自由自在地,仿佛不知道世界有边界。

“孔雀鱼就是漂亮,是吧?”鱼店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男性,看出冬妮是外地人,用带有南方口音的普通话温温柔柔地招呼她。

“是呀,我最喜欢养孔雀鱼了。您帮我捞几条吧。”冬妮在鱼缸外侧点了几下,选了马赛克、黄蕾丝、莫兰、巴西红四个品种,又让老板帮她配了几条母鱼。

“小妹家住得远吗?我帮你打点氧?”老板问。

冬妮摆摆手:“不用,我就住这个小区。”

“那有什么不懂的就过来问!”

回到新租的房子,冬妮往鱼缸里倒入特意提前晾晒了一周的老水,然后花了两个小时给鱼过水。

她是养鱼老手了,从小她就喜欢小动物,因为父母都有过敏性鼻炎,所以她只能养鱼。北方老家那四条孔雀鱼的子子孙孙被她从小学养到大学毕业,大概是由于近亲繁殖,到后来花色越来越丑,可依然是她的宝贝。

天色渐暗,冬妮打开房间的灯,看着鱼儿在鱼缸里游来游去,终于感到不那么孤独。

两周后,十条孔雀鱼陆陆续续死了个干净,冬妮面带羞涩地又走进了鱼店。

“小妹,来买鱼食吗?”

“买鱼。”冬妮的声音小得宛如蚊子叫。

“想再养点别的品种?”老板还是那么热情。

“不,还买孔雀……您再帮我捞几条吧。”

老板没多问,不过特意交代冬妮要好好给鱼缸消毒,想必是已经猜到了那个悲惨结局。

之后又过了两周,悲剧重现,冬妮锲而不舍,在“买鱼、死鱼”这个恶性循环中度过了异乡的三分之二个夏天。

八月下旬,冬妮再一次走进鱼店,看到是个男孩在看店,松了一口气。

男孩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高高瘦瘦,晒得很黑,应该是店主的儿子。冬妮之前总听店主对太太说“叫小克回家吃饭”,想必他就是小克。

“麻烦能帮我捞几条孔雀鱼吗?”冬妮问小克。

小克放下手机,走过来挡在了冬妮和展示孔雀鱼的鱼缸之间:“不卖给你了,我爸说你不会养,已经养死好多条了,鱼的命也是命!”

“我会养!”这可触了冬妮这个养鱼达人的底线,“绝对是你们这儿的水和我老家的水质不一样!”

“你有没有晒水?”

“晒了!”

“有没有过水?”

“过了!”

“有没有一买回去就马上喂食?”

“当然不行!买回去的新鱼至少三天不能喂食!”

……

一番快问快答,小克勉强认可了冬妮的养鱼资格。他走到金鱼池前:“你要不要试试养金鱼?孔雀鱼喜欢偏碱性的硬水,可能确实北方自来水的水质更接近些吧。”

冬妮连连摇头,她初中时养过一次金鱼,没养几天就全翻了肚皮,金鱼个头大,目睹一条金鱼死亡对她造成的心理阴影胜过今夏阵亡的几十条孔雀鱼的阴影面积。

“你家鱼缸多大?”小克问。

冬妮用手比了比。

“那养五条金鱼绰绰有余,也不用加氧,冬天还不用开电热棒,比养热带鱼省电,”无视冬妮的拒绝,小克自说自话地为她打包好了鱼,“拿着啊,先拿去养,两周后要还没死,你再给我钱。”

2

两周后,本地高中开学,冬妮开始上班。

试用期的头三个月,冬妮暂时为高一的其他语文老师代课,没有自己负责的班级。

十一月初,南方小城也终于有了凉意,高一的语文课讲到第三单元,第一篇文章便是鲁迅先生的《记念刘和珍君》。

因为负责高一(1)班到(4)班语文课的黄老师临时有事,所以这四个班级的《记念刘和珍君》都是冬妮代讲的。

这天上午,下课后,冬妮正擦着黑板,一个女生忽然走过来,神神秘秘地说:“陈老师,你知道黄老师为什么从来都不讲《记念刘和珍君》吗?”

冬妮笑了笑,没搭话。

女生继续说,几年前学校有个男生暗恋黄老师,后来男生考上大学,向黄老师告白,两个人就在一起了。但没过多久,男生遭遇车祸去世,黄老师就是在讲《记念刘和珍君》这节课的时候得知男生去世的消息的。

上课铃响了,冬妮放下黑板擦,朝女生又笑了笑,抱着教参走出了教室。

中午,冬妮走去食堂吃饭,路过篮球场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克!”她试着喊了一声。

男生把球传给同学,朝着冬妮跑了过来。

小克比夏天时白了许多,貌似又长了些个子,校服裤子高高地卷起,故意露出耐克篮球鞋的鞋帮,高中男生的小虚荣。

看到冬妮,小克甩了甩腿,用裤脚盖住了鞋帮:“在学校别那么叫我,我姓蓝。”

“好的,蓝同学。”说着,冬妮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钱。开学后她每天早出晚归,周末还要参加教研,总是赶不上鱼店的营业时间,所以一直没机会付金鱼的钱。

“我就说你适合养金鱼吧!”小克用衣袖擦了擦头上的汗,得意地扬起下巴。

“是啊,还长大了不少呢。我正打算等有时间去你家买个氧气泵。”

“哦,那小金鱼就算是气泵的赠品吧,”小克把钱推回去,打量了一下冬妮的穿着,“你来我们学校当老师了?”

“嗯,教高一的语文,你读高三了吧?”

小克点点头,转了转眼珠子,侧头问冬妮:“你有没有听到过一些关于黄老师的闲话?”

冬妮不置可否,望向小克,等着他的下文。

“你别信那些,都是他们瞎编的。他们就是欺负黄老师,想拉着你一起孤立她。我最讨厌欺负人的人了。喂!”说着,小克忽然朝篮球场大吼,让他们不要再逗弄那个矮个子男生。

冬妮觉得小克这孩子着实可爱,想摸摸他的头,小克一躲:“我一头汗,别碰。对了,你要去哪儿?”

“食堂啊,黄老师等着我一起吃饭呢。”

小克听后,开心地把板寸向后一捋,汗珠喷雾一样四溅,这次换冬妮嫌弃地躲开了。

这个十七岁的大男孩夸张地“嘿嘿”坏笑了两声,仗着身高优势,扑过去搂住了冬妮的肩膀,拖着她往食堂走:“正好!请我吃糖醋里脊吧,就当是还我金鱼钱了。”

“刚不还说金鱼送我?”

3

寒假过后,冬妮转正,工作更忙了,和同一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也熟络了起来。

“小陈,你丈夫去世有三年多了吧?你还这么年轻,不打算再找一个吗?”周二下午开完教研会,语文组长徐老师凑过来低声问冬妮。

这天下班回到出租屋,冬妮给金鱼换完水,坐在鱼缸旁边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她向父母问起了自己的孔雀鱼,父亲说,因为年前没供暖那阵忘了插电热棒,鱼都死了。

母亲抢过电话:“妮妮,妈知道你不回来是怕触景生情,但陆秦都走了这么久了,你也该放下了。”

转天,冬妮参加了徐老师为她安排的相亲。男方是公务员,比她大两岁,离异,没有孩子。

因为两个人工作都忙,后来他们只在每周六下午约会半天,逛逛街,再一起吃顿晚饭,然后各回各家。

每次约会完走回家,冬妮都会遇上一边听英语听力一边在小区外夜跑的小克。他们俩会同时停下脚步,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说说话。

“鱼还活着?”这是小克的固定开场白。

“嗯,就是氧气泵有点吵。”

“你该换个大点的鱼缸了,回头让我爸帮你挑一个。”小克皱眉打量冬妮的脸,“你眉毛又没画好,两边不对称,你还是不化妆好看。”

“闭嘴,”冬妮笑着斜他一眼,“你这样没女孩会喜欢你。”

小克没笑:“我觉得那男的也不怎么喜欢你,他要是真喜欢你,会送你回家。你要是真喜欢他,也会让他送你回家。”

南方小城的春夜还是有些寒意,冬妮搓了搓手:“小屁孩,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爱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小克把他发烫的手机塞到冬妮手里:“别瞧不起人,我早就不看那种烂片了。不过初中的时候我确实挺喜欢看的,那时候我好中二。我有时候觉得长大就像穿越平行世界,从前的自己就像生活在别的世界,和现在的自己完全不一样。”

小克那摔得七零八落的破手机很暖,冬妮有些走神:“他和我前夫很像,我一直都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

小克从冬妮手中夺回手机:“你以前还喜欢养孔雀鱼呢!”

男孩气鼓鼓地跑开,胜过春风。

4

慢慢地,约会从一周一次,变为两周一次、一月一次,直至不再联系。

恢复单身的冬妮继续早出晚归地在高中任教,每天下了晚自习,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开灯喂鱼。她换了个带滤水系统的水族箱,是小克为她送货上门,并帮她组装的。

夏天过去,小克考上了省会的大学,每个周末回家一次,每次都要来冬妮家看鱼。

“浓眉有些掉鳞啊,下次我拿点高锰酸钾过来,给它药浴一下。”小克给每条鱼都取了NBA球星的绰号,其中一条酷似大熊猫的蝶尾金鱼,他最初给它取名叫“小皇帝”,后来又被冬妮改成了“慈世平”——这位原名罗恩·阿泰斯特(Ron Artest)的前NBA球星,曾改名叫慈悲·世界·和平(Metta World Peace),二○一四年效力于四川男篮期间,又为自己改名叫熊猫之友(The Pandas Friend)。

当时小克发现冬妮竟熟知这篮球圈的老梗,还颇为惊叹:“你也看球啊?”

冬妮一挑眉:“怎么?只有你这零零后的小鲜肉配看NBA,九零后的老阿姨就不配有青春吗?”

所以后来小克每周回家又多了一个项目——和冬妮一起看球。冬妮觉得小克毕竟是成年人了,在她这个单身女性家里待太久不像话,每次小克邀她一起看球,她就带上些吃的喝的去小克家,和他父母一起挤在客厅的沙发上,边吃、边聊、边看体育频道的赛事转播。

小克大一下学期的五一长假带了个女生回家,冬妮很识趣地没去打扰,收拾好背包,去了小城临近的景区爬山。

山不高,景色也不算秀丽,唯一的优点是游客稀少。冬妮在山顶的民宿住了三天,手机没信号,也没有Wi-Fi,她每天天一亮就去山间漫步,天光渐暗便回民宿吃饭睡觉,脸颊被晒得通红,脚底也磨出了血泡。她忽然感觉,说不定自己有能力独自生活下去。

第四天,冬妮在下山的路上打开手机,手机足足振动了五分钟才安静下来,全是小克发给她的微信,问她鱼还活着吗,人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接电话……并为她用文字直播了两场NBA常规赛。

冬妮笑着翻完微信,手机也没举高,就直接给自己来了个死亡角度自拍,发给了小克。

小克秒回:好丑(狗头)。

见冬妮没回他,他又马上打电话过来解释:“我发狗头的意思是说反话,你不丑,比以前化妆的时候漂亮多了。”

冬妮正气喘吁吁地往车站跑,她记错了时间,怕赶不上回城的最后一班公交车:“我还没那么老,看得懂狗头!好男孩不随意评价女性的长相,你要还不改这个毛病,大学也找不到女朋友!”

“我又没评价别人,只评价你还不行啊。”小克坏笑,“话说你去哪儿玩了?晒这么黑。”

听到电话里传来报站声,他知道冬妮上车了:“行,你别说话了,也别玩手机,戴耳机。我说,你听着就行,不用理我,到站了我喊你。”

小克在公交APP上搜索站名,同步了冬妮乘坐的那班车的实时到站信息。他知道冬妮晕车,每次坐车都要提前吃晕车药,一上车就得睡觉。

一路上,小克慢悠悠地给冬妮讲上周他在学校遇到的新鲜事。冬妮有时笑两声,有时“嗯”一声,渐渐没了动静。

“醒醒!到家了!”

一个半小时之后,小克在电话里喊醒冬妮。等车停稳,冬妮走下车,看到小克站在站牌下朝她挥手。

小克接过冬妮的背包:“走,我妈包了肉粽。”

新出锅的肉粽,油润鲜香,冬妮饿了,没跟小克的父母客气,守在灶台旁就吃掉了两个大肉粽。吃完,她就近在洗菜池洗手,忽然听到客厅传来吵闹声——

“你们烦不烦!”小克大吼。

小克家一向温馨祥和,冬妮还是第一次听见小克和父母争吵。她不明就里地走出厨房,想换个话题调节一下气氛:“小克,你女朋友呢?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一下?”

谁知这句话更让小克火冒三丈:“我都说多少遍了,她不是我女朋友!人家就是来做田野调查,在咱家借宿一晚!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吼完,小克狠狠地瞪了冬妮一眼,跑回自己房间,重重地摔上了门。

留下客厅的三个大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脸蒙。

“小克高中时就谈女朋友了?”小克妈妈问冬妮。

冬妮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回头有空帮您问问。”

5

整个五月,小克没再回家。

六月下旬,马上就要期末考试,和冬妮最要好的黄老师突然辞职了。对外的说法是回老家结婚,但冬妮知道,她是再也受不住学校里的风言风语了。

黄老师走后,冬妮就成了这所小城高中里唯一的外地老师。

一天中午,和语文组的其他老师一起在食堂吃饭,听老师们聊学生的八卦,冬妮也来了兴致:“你们还记得去年毕业班那个叫蓝克的男生吗?就是挺高挺帅的那个篮球队队长。他在校的时候,有没有传他和哪个女生很要好?”

本来挺热闹的气氛,冬妮一说出小克的名字,温度骤然就降了下来。

回办公室的路上,组长叫住冬妮,小声叮嘱她以后不要再四处打探小克的事,影响不好。

几天后,冬妮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原委。流言和去年她听到的关于黄老师的谣言如出一辙,只不过主人公变成了她和小克,涉及的课文也变成了王安石的《游褒禅山记》。讲这节课文时她因为五一出去玩请了一天假,让同事帮她代了一节(3)班的课。

很快,流言愈演愈烈,上课时,冬妮能明显感到学生们望向她的眼神带着轻蔑,同事们也开始有意无意地避着她。

冬妮自己倒不是很在意,在异乡一年,她已经渐渐习惯了孤独。当孤独成为常态,也便没有苦乐之分。

七月初开始期末考试,冬妮每天监考两场,难得清闲。

考完最后一场,冬妮和同事一起整理好考卷才走出教学楼。远远地,却看见早该离场的学生们都聚在学校门口。

“过来,别怕,碰碰我,看凉不凉,像鬼吗?”

冬妮挤进人群,看见小克正倚在一辆破旧的白色桑塔纳门边,质问高一(3)班的一个女生,就是去年神秘兮兮地向冬妮“爆料”黄老师“绯闻”的那个女孩。

女生被吓哭了,嚷嚷着小克欺负她。

“我动你一根手指头了吗?还是你觉得我只说这么几句实话就叫'欺负人’?那你四处造谣的时候觉没觉得自己是在欺负人吗?只是因为人家和你不一样,你就要排挤、孤立人家,你这样的人,和街上那种恃强凌弱、动手打人的垃圾没有任何区别!”

说着,小克看见了人群里的冬妮,他高调地扬起手,大喊了一声:“陈老师好!”

所有学生同时转头望向冬妮。

冬妮红着脸,埋怨地瞪了小克一眼。

小克不以为意,还很满足地朝冬妮咧嘴傻笑,然后他又看见了匆匆赶来的教导主任:“杨主任好!您还记得我吧?去年高三(4)班的蓝克!我听人造谣说我出车祸被撞死了,特意过来以正视听呢。”

杨主任尴尬地抽动了一下嘴角,小克已经不是高中生,他不方便命令他,只能沉声驱赶着围观的学生,让他们赶紧回家。

“都别着急走啊!看戏要看全套!”小克大声喝住四散的人群,一步步逼近那个还在哭闹的(3)班女生:“你其实说对了一半,我确实一直暗恋陈老师,今天就是来向她表白的。你要羡慕就直接说羡慕,嫉妒也不是不可以,但别在背后使阴招了,太难看。”

小克又看向教导主任:“杨主任,我这个成年大学生来追求高中老师,不违反校规吧?”

教导主任铁青着脸点点头。

“那好,大家替我做个证,”小克环顾了一圈正拿着手机偷拍的高中生,“以后要是有人拿这件事为难陈老师,你们这群未来的接班人可要有正义感哦。”

立完威,小克朝冬妮挤挤眼,示意她上车。见冬妮没动静,他又撒娇道:“上车再拒绝我嘛,车里开着空调呢,我一会儿哭的时候也好受点。”

一旁的教导主任几乎要跪下求冬妮赶紧结束这场闹剧,冬妮无奈地坐到了桑塔纳的副驾驶座上。

这辆不知道被转卖了几手的老桑塔纳,颤颤巍巍地上了路。小克说,他之前两个月没回家,就是为了打工攒钱买车,方便以后经常回来。

“你为难那个小姑娘干吗?她还是个孩子。”破车把冬妮震得声音发颤,语气里的责备也被搅得几近于无。

“孩子怎么了?坏孩子现在不管,以后还了得!”小克倒是硬气得很。

冬妮“切”了一声,扭头望向车外:“明明自己还是个爱出风头的小屁孩。”

小克靠边停了车:“我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

冬妮沉默许久,打开车门下了车:“我晕车,先回去了。”

6

当晚,小克来敲冬妮的房门,冬妮没给他开门。

“我拿高锰酸钾来给浓眉药浴。”小克在门外说。

“我自己买了高锰酸钾,早就给它治好了。”冬妮赶他回去。

“你是打算以后再也不见我了吗?”小克将额头贴在铁门上,发出钝钝的撞击声。

“你自己以前也说过,长大就像穿越平行世界一样,你还会再长大的,等你到了别的世界,就不会喜欢我了。”

“我现在就在这个世界!这个夜晚!就爱着这个你!”小克嘶吼出了哭嗓。

“小克啊,”冬妮倚门坐下,“可这个世界的我,只想一个人生活。”

凌晨时分,冬妮听见了小克离开的脚步声。同时,她收到小克发来的微信:等你厌倦了孤独,我在另一个世界等你。

七年后,小克再一次向冬妮告白,那就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了。

| 原文载于爱格·博闻版·2021年1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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