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APP
userphoto
未登录

开通VIP,畅享免费电子书等14项超值服

开通VIP
风住尘香 | 美文 NO.25



那个天地下的清空,也会有和风停住,尘缘中,命定里,也会有欢情涌动,你不知道,也会隐约传来梅子自顾自的清香。


光绪十三年正月十五,载湉亲政典礼在太和殿举行。有皇命下来:举国上下须得红服正装。于是长长数千米的长安街上,只见一片繁华热闹,连乞丐也见不到一个。

又一个春日到了。

那一日烟雨朦胧,黄桷垭镇的青石板路被青苔覆盖,又被雨水湿润得葱茏青翠。乌兰家二小姐芸阁着旗头霞帔,乌金砖鞋,一身锦绣倚在睚眦亭的栏杆前。耳边有清脆的鸟声,啾啾鸣叫着。她那一双凤眼,便时而低低斜斜的瞟一眼庭院湖面上的绿枝嫩芽,时而继续专心玩弄她那只鹅黄色丝绢。

她年纪尚轻,懵懵懂懂,当然也不会注意到对面那个人的眼睛。那是一双漂亮狭长的眼睛,这双眼睛长久的凝视着她的面孔,便渐渐的,有些微温柔的湿润含在那狭长的眼底。

没有人读得到这双眼睛下的深重的心,象秋后枯草荒原一样,焚烧蔓延开来。带着禁忌的火红色彩。

这是年轻的清朝宫廷画师,他一个月前便见过芸阁。那天午后,她从偏厅后转出来,一身鹅黄的娇俏长裙,头低低的,盈盈下拜道个万福,看起来安静端庄。乌兰大人的声音洪亮:“司朗先生是宫里最为年轻也最为出名的画师,真的不可多得呢!小女的肖像画就拜托画师了!这可关系到小女的前途,佣金方面大人一定不要多虑。”

他没有听到乌兰大人说什么,却看见二小姐芸阁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便赶忙低下头去。他不由得扑哧一笑。他知道她为何会低着头了,她一定是正在写字,闲来无聊,便拿毛笔在自己那瓣粉红樱唇上方,画上了两撇胡子。

那两撇胡子上,有一双灵活的美目,那一眼,都是乌溜溜调皮的笑意,又干净得象秋水剪过的瞳一般。不比宫廷里那些贵人妃子,她们常常唤他来画像,不知是因为他技艺高超,还是年轻英俊。她们也美,但她们的眼睛,无一例外的,都是幽怨的寂寥的轻薄的,尖刻的促狭的世故的。

他见了芸阁,便从此记在心里。每日午后,芸阁便依旧端坐在睚眦亭的栏杆前,一身金碧辉煌,雍容华贵,美艳不可方物。他可以画多久,便可以看她多久。他画得精细,自然也画得缓慢。

远远的,芸阁不经意的瞟了司朗一眼,司朗便低下头去。

芸阁想起爹爹的话,爹爹说须重金聘请有名画师,画得美丽方可选中入宫呢。

对面那个眼神奇怪的男子,可真的是有名画师?入宫之后呢?

芸阁年方十六,对未来懵懂不知。问娘,娘只是神秘作笑,不肯回答。她好奇呢,可好奇也不关她的事。因为她的未来,是所有深闺女子的未来——交给父母,交给家族,交给程式的安排。这是她们的宿命。

突然,有一把刺耳声音打破这寂静。远远朦胧烟雨中的青石方桥之上,传来娇声斥骂:“你有脸没脸,死跟着我所谓何事?”

芸阁吓了一跳,寻声望去,见那美艳到声名远播的姐姐芸苔站在那里,一身月白色长衫儿,额前已被雨水染得青湿,衬得肌肤越发如凝脂。可惜的是她眉头微颦,面色灰暗,正在怒骂一旁的男子.

芸阁注意到那男子,她定睛看他,哗,那是怎样一张清秀的面孔!

可那清秀的人却半跪在那里,苦苦牵着芸苔的衣角,满眼泪水凄凄涌动,口中不断说着:”楚台楼阁,白娟黑墨,悠悠我心。芸苔,不过数日,你怎可负我?!”

“柳清风,念你是凤凰街柳秀才的儿子,书香门第饱读诗书,我才与你相识!也不称称自己斤两!过几日皇上选秀大典,我一定凤阁高中。你知趣的,快快离开!”

芸苔娇斥一声,甩手就走。

芸阁眉头顿时紧紧锁住,向前几步,细细看那男子。

那男子眼中满含泪水,凄楚无比,痴痴看着芸苔远去的方向,仿佛是遇到世界上最为伤心的事情,生命都凄苦得即将剥离肉体一样,那面色,是桃树上即落未落的桃花,只有一瓣晕红相连,泫泫欲泣。

那种情意,悲苦欲绝,令人动容。


夜晚芸阁在灯下怔怔望着油灯如豆,想着自己的心事。忽然的,她听到门外喧闹,那是来自乌兰家大院,声音吵闹得仿佛大雨滂沱滴落。

她披衣出门。

院里挤满了人。地上还是那个柳清风,满脸青污、黑肿,额前血流如注,浑身衣衫破成片片缕缕的,倒在天井中间,全没了日间所见清俊模样。心酸的是,他口中却连连固执的喊到:“芸苔芸苔,你不可负我,我这一颗心,已悉数交付与你了!”

大小姐芸苔紧闭大门不出,房间内一片漆黑,一盏油灯都没有燃着,似乎正兀自睡着好觉。此时乌兰老爷已经赶至天井,怒指着地下的柳清风刚要家丁再加棒拳,突然的,横里扑过来一个人。

那不是二小姐芸阁吗?

芸阁挡住了爹爹的手。芸阁早已泪水涟涟,恳求道:“父亲,本是姐姐有负于人家,怎么可以再加打骂?这事传了出去,让人家怎么说我们家?”

乌兰查额呆住,顿了顿,看看二女儿,又看看地上那男子。沉思了一会儿,面色稍霁,甩了甩袖子,道:“赶他出去!”

于是芸阁眼睁睁的看着柳清风,看着他步履蹒跚目光幽怨的离开,看着他出门时,又回头看姐姐的房间一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芸阁转身回房间。

没有人知道,芸阁的心却已经像绣金丝夹棉桌面上的格格缕缕花纹,碎成一块,又一块了。


芸阁没有带上丫鬟小月,便私自出门去了。

午后的黄桷垭镇闷热无风,梅雨季节刚过,就仿佛卷带来了所有干燥晦涩的尘土。芸阁低头匆匆躲过粗鄙的人群,浑身汗臭的挑夫,和周围人狐疑的眼神,心慌意乱的,掩住口鼻,匆匆的走。

匆匆的走,闪进黄桷大街后面拐角的凤凰街。柳秀才的府邸就在此坐落,门楣青石筑就,门缝隙里隐约可看见绿松白兰,小小绿池。并不十分豪华,却有小康人家的书卷气。她敲门,无人应答,于是尝试着推门而入。

穿过小小院落,来到正厅,正厅里没有一个人,芸阁试探着推开正厅右边一道小门,迟疑着,抬脚进去,抬眼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

那不是柳清风是谁?不过几日,仿佛全不是那个人!他躺倒在床,面色晦暗瘦弱,一双眼睛憔悴不堪。

芸阁大为战栗,一步并作两步扶住他,怜悯的唤道:“柳先生,先生?”

柳清风微微张开眼,见是芸阁,一双桃花美目竟放出亮光道:“芸苔?”芸阁心里一凉,

嘴角微微发抖,并未应答,却转身出门,走过几个厅,摸索着找到一间小小厨房,开始笨拙的煎起药来。

胡柴、当归、冬青、七味子、人参都是化淤活血的良药,大夫却说可苦呢。芸阁放入许多蜜糖,小心翼翼端至柳清风面前,轻轻的吹,吹到温热,才一勺一勺喂给他。

他自然也盯着她,紧紧盯着,不发一言。盯得她脸红,他便满意的笑。

第十五次离开柳清风家的时候,芸阁的手,被那双大病初愈的手抓住了。

那天夜晚,云淡风清。芸阁躺在自己的香塌上辗转反侧,想着一个传说。

传说十五月圆遇到钟情的人便会是注定一生的人。

她想着下午时分,柳清风终于痴痴唤她的名字芸阁,想着他抚摩她的幼嫩面颊说,我好喜欢你,她羞涩的转身就跑,那黄桷垭街迎面扑来的清风,竟杂夹着一丝梅子的清香,袅袅婷婷绕乱人心。

她不知道她身后的目光忧心起来。


又一日,艳阳高照,画师司朗在睚眦亭为芸阁继续作画。不到一会儿,芸阁起身道疲倦想去歇息。转身之际,听得司朗说话了:“小姐这样为他奔波,可曾想过他周旋于姐妹中间,会不会有其他居心?”

芸阁诧异转身,见司朗眼眸闪亮望着自己,不觉脸一红,匆匆离开。她也闻到一片微微叹息,从身后攀爬过来,一句轻轻的“万事小心”带着些凄凉心酸,让她有些狐疑。

夜晚,当芸阁从柳清风的小小房间,回到乌兰府邸,刚想穿越漆黑的大厅时,突然灯火通明,抬眼一看,那不是爹娘是谁?

他们端坐府堂之上,眉眼凝重望着她。芸阁止步,刚想道个万福,爹爹却怒吼道:“别拜,我没你这样丢脸的女儿!”然后劈头盖脸的,丢过一封信笺。

信笺上,是她日日恋慕的柳清风的字迹,她颤抖着手打开,只见如下大意:

大小姐芸苔我既无福分可得,二小姐芸阁却已与我米已成炊,当下她珠胎暗结,如何处理请大人明示。

他,他说谎!

看到此处,芸阁惊的瞠目结舌。

我哪里会……?芸阁身子摇摇欲坠。

司朗却从偏厅冲了出来,迎上前扶住她,拱手向乌兰查额请求明查。此时芸阁已满耳听不到其他声音,恍惚听得爹爹说——

“你隔三岔五前去柳秀才家,早已被家丁察觉,你现在百口莫辩!念在他家还是秀才,择日让他迎娶你过门。速速解决此事!”


不是气话,爹爹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婚事,云阁每日躲在房间痛哭,哭自己,还是哭谁,不知道。

她想冲到凤凰街揪起柳清风大声斥骂,却连她自己也替柳清风害臊没脸。人怎么会这么卑劣呢?这是芸阁第一次全力投入爱情,却仿佛暗夜里的白药丸子,扔进去就让人心底沉下去,消失下去。她房间那红棕粗粱可高呢,米白绢丝圆桌加上四角圆凳方可够得着。折磨下去,不如一声叹息,就这样失望的了却残生吧。

一口气堵了上来,满眼黑暗,脚底登时轻飘飘的……不知为什么,走之前,还想见一个人。

是他吗?眼睛看她,会闪烁着光芒的那个男子,他劝过她,她终于落入圈套。

忽然的,听得温柔的男声,声声叫唤:“芸阁、芸阁!”

是谁?是谁逼她睁开双眼?有一双有力大手温柔抱住她。朦胧中,只见画师司朗急切掐她人中,她的一滴泪水就滑落在旁边冰凉的瓷枕上。

也吓住了爹爹,爹爹自然将婚事后推。司朗便日日来看她,她吃不下,他便拿牛乳煮了茯苓鸡蛋,拿温火煨好,又仔细的拿铁皮做了个小炉子,下边拿小碟子盛了煤油燃上火,放在她床边,嘱咐她饿了就吃。他告诉她那是南方的一种甜品,非常温补,她便依言吃了,果真清甜,心里也无端的有些涌动,但想起什么,顷刻便压制下去了。

那日,大夫刚刚离开,芸阁突然见着司朗竟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样,泪水在一双眼眶里乱转。芸阁有些吃惊,却见他怔怔盯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电火石光,芸阁心下突然明朗澄净,了然了一切。

日子久了,他是日日来陪的。像极了前些日子,自己对另一个人的痴心。

只是世上的痴心,都是愚蠢。

芸阁便别过脸去,叹道:“先生如果有意,芸阁已经无心了。”

半晌无声,只听得司朗轻声道:“那日见到小姐,就已知道是命中注定之人。”

是哪里?是睚眦阁吗?来时未来,去时未去。芸阁阖上眼睛。十五月圆,遇到的人总不是那个人。


满满黄桷垭镇的犄角旮旯闲话开始如雨后春笋,这里说乌兰家二小姐已是残花败柳,那里说乌兰家二位小姐为争夺柳清风不可开交。

那谣言,总是刺耳的,但刺耳,刺不过人的卑鄙。不过让人难受,不至于想死。

芸阁日日以泪洗面,关在房中大门不出。她坐在那里,柳清风家已经差了媒人来了,送了彩礼和礼金,也是小康家庭,价值也不菲。可,那样的人,怎么能嫁?嫁过去了,他会怎样折磨她?他的残暴,必然不是写在脸上的,也必然会把折磨刺到她心里。

他被她姐姐折磨,他想还报到她身上。管他姐姐妹妹的,都一样。

看着满房红绢凤冠霞帔,丝绒棉被,礼品红盒,芸阁愤然起身,一蹬脚过去,那些礼饼散落在地一只一只尽数裂开,似乎柳清风在那端狰狞的笑。她咬牙踩过那些彩礼,推开门,看到刺眼的晃亮天空,日子真快,竟已经是秋天了呢。

慢慢走去,转过几个转角,厅堂门口,听到司朗依然在劝谏爹爹,一片沉寂过后,听到爹爹的声音:

“既已如此,就算没有发生什么,也终究不好了……她拿死去执意退亲,这丫头,从小固执,也罢,让她出家做姑子去罢!”

听到这里,芸阁步步后退,撞到身后的香椿树,却恍惚的又听到司朗说:

“大人如不嫌弃在下,在下对二小姐确实一片真心。”

又是一片死一样的沉寂,爹爹的声音响起:“先生这样,终究是不好,以免将来会口角起来,糟践我女儿。不如让她落得干净。”

“不……不会……”那人又痴痴在那边说。

芸阁慢慢转身,心下竟一片平静。好,好,好,知道了,世上竟有人待我如此之心,走掉也干脆了。她竟不言不语穿越花丛,步履沉沉向闺房走去。


黄桷垭镇的人们在半夜听到人声嘈杂叫唤,奔出大门一看,西边天空,已然烧的通红。是乌兰府邸!

乌兰府邸二小姐房间已经被烧的火光冲天,残垣断瓦块块往下掉落,有乌黑的浓烟向天边滚滚而去。房间四周堆放了许多柴禾,上面洒满了煤油,那是有人故意而为。二小姐的房间家具全是椿木打造,火焰灾祸延及旁边的两座厅房,仆人已经趁早逃离,而二小姐,二小姐身子还在病中,在逃离出来的人群里,丝毫不见她的踪迹。

人们听到撕心裂肺的救火声、奔走泼水声。有人衣冠被烧的残破不全却一次一次往火里冲,那是画师司朗。

乌兰查额在大火前呼啸咆哮,指着下人不住的说着什么,全没了日间的庄严,乌兰夫人也一次又一次昏死过去。

彼时衙门县差抓到街拐角那神色慌张相貌委琐的男子,柳清风,他手中紧握一根燃烧殆尽的黑柴棒,双眼通红面色狰狞,兴奋异常的看着远处火光手舞足蹈。他口中声声唤道:“芸苔弃我,芸阁也弃我!乌兰一家,不得好死!”

他终于疯癫,爱情逼得他疯癫,他却不肯去害他爱的大小姐,将一腔怨气尽数撒在二小姐身上。

终于,在人们焦急的张望中,一个高大的黑影子,在火海里折腾着搜寻着什么,只见那断壁残垣里,烧得焦烂的顶梁上,有一根巨大的黄梁柱子倏的掉了下来,说来迟,时来快!那柱子一下子打在了黑影的头上。

那黑影仅仅是摇晃一下,竟巍然不动的站好了,兀自往火海更深的地方冲去。顷刻便被火海给吞没了。

人们的心揪紧了,乌兰夫人号啕大哭。

那人,系着她二女儿的性命;那人,是唯一肯那样赴死去救她女儿的人。

那黑影竟重新自火海里出现了,面目模糊,但他背上是芸阁二小姐没错!众人欢腾起来。

他冲了出来,冲到空地里,他左右张望,觉得安全了,便轻轻放下芸阁。众人涌了上来,芸阁已昏死过去,但容貌并未受损,而且似乎只是烟火袭入鼻间,暂时窒息。

恍惚中,芸阁仿佛听到司朗急切的叫唤,昏昏沉沉竟然醒转过来,见到黑压压人群中,有一个陌生男子,目光充满着担忧焦灼,然而可怖的是,那半边面颊在黑夜中,犹如鬼怪魑魅,丝丝火红血液向下流淌,块块雪白的骨肉翻出在外,边缘皮肉尽数焦黑,狰狰狞狞。

那、那是什么?

芸阁惊恐的掩面声声尖叫,父亲乌兰查额立马挥挥衣袖,有数名家丁前来,把那可怕男子架起赶出门外,乌兰查额随手丢了一锭银子在地上,说:“拿着,离开。”

突然的,芸阁心里咯噔一声,她有些没来由的疑惑。

她转头去看那男子,看到那男子在家丁的强扭下,正拼命回头,那望来的眼神,那么熟悉……怆然中,带着怜悯,那狭长漂亮的眼睛里,含满泪水,那哀怜的,疼惜的,绝望的泪水。

就算是到死,他都在怜惜她。只是不想他自己。

她瞬间醒悟!她急切的奔过去想抓住他,然而仅仅是那么一瞬间,男子的衣角已经从她手中滑落。她张口结舌,千言万语堵在唇间,一口血气上翻,倒在地上,丫鬟大夫涌了过来。

芸阁还来得及看他最后一眼时,他已掩面转头,消失在朱漆铜钮大门之外。


乌兰大人之后竟改口,次次以某续弦朝中官员聘礼丰厚,某富裕商人不计前嫌愿收四房五房为由,逼迫芸阁出嫁。芸阁也不以死相逼了,她珍惜自己的生命,因她了解这是另一个人拿生命换回。她只是缴去三千青丝,换上尼姑粗布衣裳,每日诵经。媒婆再来,也不至于那么不知好歹。

渐渐,向乌兰家提亲的就绝迹了。

一日,乌兰夫人推门进来,茶杯哗然掷地,房中空无一人。

乌兰家倾巢出动四处寻找,多日并无所获。乌兰芸苔大小姐即将参与朝中选秀,乌兰大人不便将此事闹大,只得草草收尾,留意暗中寻访。

多日后,黄桷垭镇的人们纷纷谣传,说见着乌兰家光着脑袋,青丝不留一根的二小姐,在附近不远的黑旋衙镇出没,日日陪着一个丑陋男子。

传说那男子看不出年纪,面目甚是狰狞,半边脸颊仿佛曾被大火烧灼,皮肉外翻结痂;而那二小姐轻声细语扶着他走过街市,不时望住他,满眼都是盈盈温柔脉脉情意,甚是娇楚动人。

二小姐始终没有留起头发,有人说他们俩这样子,其实比较相配,二小姐失却了满头青丝,仿佛丑陋不少呢。

乌兰家又是一次出动寻访,却依然无所获。

谁知道呢?那个天地下的清空,也会有和风停住,尘缘中,命定里,也会有欢情涌动,你不知道,也会隐约传来梅子自顾自的清香。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举报
打开APP,阅读全文并永久保存 查看更多类似文章
猜你喜欢
类似文章
【热】打开小程序,算一算2024你的财运
【戏曲欣赏】京剧经典:445《卓文君》
第二回 庞丞相忍气吞声 宋仁宗嘱托访美
民间故事:落魄书生借宿到员外家里,他家半年不开的牡丹竟然开花
真武侠之【比武招亲】《祝家庄招
等你,在枫树林-第二章
不识
更多类似文章 >>
生活服务
热点新闻
分享 收藏 导长图 关注 下载文章
绑定账号成功
后续可登录账号畅享VIP特权!
如果VIP功能使用有故障,
可点击这里联系客服!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