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我们的局面,每个人都是罪人,每个人都遭受着一种巨大的诅咒,每个人都生活在巨大的报应之中。没有人悔改,连一个也没有。每个人在自己的基本问题上,都保持着一种愚蠢的无知,以及无知基础上的更加愚蠢的自信。
所谓基本问题的无知,是中国人首先把人性强行细分为君子和小人,然后拥有话语权的人们直接把君子的冠冕戴在自己头上,把其他人统统归到小人的行列,然后幻想君子教育小人的虚假事实。问题是人们的愚蠢还没有到此为止,当这些自我加冕的君子们发现,就是在这些君子的阵营里,存在着令人无法忍受的人性复杂性,有人满口道德伦理,私底下却男盗女娼。于是人们只好再一次强行按照自己的主观偏好细分人性善恶,将君子细分为“真君子”和“伪君子”。
这种关于人性论的认知实在是太无知了,所有的问题都出在这里。人是有限的存在,不能强行按照有限的人性认知分辨善恶。这意味着中国人的问题意识一开始就错了。
第一,不能把人细分为君子和小人,因为善恶判断的命题高于人类有限理性,因为人性过于复杂过于幽暗,人类应该在这个基本的问题上保持静默和敬畏。
第二,不能把人细分为真君子和伪君子,合宜的说法应该是,每个人都是伪君子。
第三,每个人都是伪君子的价值判断构成常识,并成为社会判断的均衡的前提条件,由此涌现出针对每个人的制度制衡。
第四,如果制度制衡不存在,则掌握话语权的人们走向独裁,没有话语权的人走向牢骚。
第五,中国人的事实就是如此,关于君子的定义和嘉勉一直都是君王和读书人合作的艺术,正义的话语权在人的手上而不是在至高之处。所以有的读书人在君王身边巴结逢迎,有的读书人在自己孤独的书房里牢骚满腹。所有人都不知道真理到底是什么。
当真理不在场,人们的思考无意义,再多的历史考据,再多的文献注释,再多的工具理性,再多的牢骚,都是小聪明,都是虚空,都是捕风。
圣经关乎人类社会的秩序和使命。对我影响最大的两卷书,其一是出埃及记,告诉我一个重要的观念:法老永远不会悔改,上帝让独裁者坚硬的内心更加坚硬,是为了让上帝的选民选择离开,永不回头。第二卷是马太福音,告诉我最大的工作是把福音传到地极。我为此而活着,我写出的每个字都是为了让人来到福音面前。
这是我最大的快乐!当有人告诉我,他因为我的蹩脚的文字,因为我夜夜不停歇的絮语,竟然来到福音面前,竟然相信了上帝,竟然受洗归入耶稣之名,我就能迎来我的生命之中的狂欢节。“漫卷诗书喜欲狂”,我欢呼,我热泪盈眶,因为我知道,为了一个人的得救,天使也在欢呼。
是的,一个人最大的问题并不是工具理性不足,而是在最基本的问题上完全无知。
比如讨论上帝命题,就会引出关于个人崇拜的批评现象。常识是,相信上帝存在的人,不大可能出现个人崇拜,因为他们所相信的上帝一直存在。靠着这种对终极的上帝的信心,一个人凭直觉就能知道,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任何人都不可能是上帝,因此一个真正有信仰的人不会崇拜任何人,不会相信任何人的所谓绝对正确。
但是基督信仰却给予那些相信的人们一种基于信仰习惯的直觉判断力,这种直觉是一个人的信仰生活方式带来的。思想的灌输与知识的教育,永远无法教给一个人的这种直觉判断的能力。所以我们看到多少读书人充满了看上去很美的小聪明小智慧,但是在大方向上面,在基本问题判断的直觉能力方面,却是完全愚蠢,经常把自己带到阴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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