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兴
一度成为教育改革先行者的南科大，正逐步走入困局。先是文凭可能不被国家承认，接着是行政化浸染其组织架构，新近的则是学生是否要参加高考问题。显然，它每往前走一步，都遇到了传统的、现有的规章制度的规约，继续往前走，遇到的规约会更多。是勇敢突破还是被迫就范，这是一个问题。
尽管南科大学生集体拒绝参加高考，或可视为规约被化于无形的一招，但教育部新闻发言人就此事的回应，却是耐人寻味。因为它在相当程度上代表了教育主管部门对南科大教育改革的基本态度和价值取向。这个回应，是典型的官话模式，模糊、原则，但意味深长。
“凡是符合教育规划纲要精神的改革，教育部都会大力支持”，但同时强调“学校必须依法办学，尊重教育规律。”解码中国官话，需要一点功夫。但人们还是读懂了重心在于后面的语气转折。显然，这不仅是针对是否要参加高考问题的回答，而且是针对南科大教育改革的表态。人们关心的也不是南科大是否没“依法办学”，而是忌惮这一态度背后的权力可能会随时扼杀教育改革的生命于摇篮中。
这一切，归根到底涉及的是对改革的态度问题。对于今天的改革，是继续鼓励“大胆地试、大胆地闯”，“杀出一条血路”，划定一块草原，任其纵横驰骋，还是在现有的框架、制度范围内作些细部的微调？显然，不同的改革态度，决定了进步、创新的不同尺度。
必须承认，教育改革，决不同于一个国家前途命运的方向改革，原本就应该放弃那种小脚女人式的心态。这种一个领域的改革，不可能伤及根本。同时，改革的本身即意味着要打破旧有的规章制度，突破既有的条条框框。一切都圈定好了，那叫什么改革？
在这个意义上，南科大作为一所大学所推进的改革，不会对整个教育领域产生不良影响，更不会对国家前途命运产生不良影响。它的意义和价值就在于：改对了，可提供前行的参照系；改错了，则可立一块“此路不通”牌。因而，充分允许南科大改革，不设定条条框框，天塌不下来。我们应当有这样的改革心胸与胆略。
无论文明，无论进步，无论创新，无论成就，在相当程度上说都是靠改革先行探路的，在改革进程中建树的。没有改革，就是死路一条。过去的改革者不能成为今天的障碍者，今天的改革者不能成为明天的障碍者。这不独是要有正确的改革观，更要有不囿于既得利益与秩序的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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