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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造华为:最大的挑战来自自己


     最大的挑战来自自己


华为人以组织的形式出现时表现出强劲的“攻击性”,但是以个体出现时却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华为人进行二次创业,不仅需要对组织进行重新优化配置,还需要对华为人进行思想教育。因为,只有华为不断超越自己、修炼自己,整个华为才能实现“再造华为”,打造华为云帝国。


2006年,不安笼罩着深圳华为公司,因为年轻鲜活的生命就在眼前玉碎流逝,让人不得不重新思考“华为文化”的另一面。


     2006年5月28日晚,深圳华为公司员工胡新宇,在广州市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因病毒性脑炎被诊断死亡,年仅25岁。曾经风华正茂的胡新宇,现在只能在天国里陪着他的床垫做研发工作了!


     胡新宇的死因,从医学上判断是因为脑炎导致中枢神经系统感染,结果在2006年5月原本花海盛开的春天,他的全身多个器官不断衰竭,至止生命终结。


胡新宇的过劳死,与“美国最伟大的创新者之一”乔布斯的过早殒落有几分相似。2011年10年10日美国加州圣克拉拉县公共卫生部门公布了乔布斯死亡的直接原因,是胰腺肿瘤转移后导致的呼吸骤。胡新宇死于病毒性脑炎,乔布斯死于胰腺肿瘤,都是人体内部器官出现了问题。导致这些的病的原因有很多,但是高强度的研发工作损害他们的健康,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乔布斯(1955-2011)的传奇仅延续了56年,相对来说,胡新宇25年的人生历程,可以说不是什么传奇,而是一个短暂的血色问号。试问胡新宇的死有多少没有公开的隐性原因?


胡新宇是一位中国典型的毕业生,在生命最好的时段完成了求学、镀金、进大公司发展的历程。不过,他的道路并没有直接通向梦想和财富,而是一步一步踏上黄泉路。


2002年胡新宇毕业于四川大学无线电系,并在当年考上成都电子科技大学继续攻读硕士。2005年毕业以后,凭借着锐意进取的精神直接到深圳华为公司从事研发工作。不过因为保密需要,胡新宇在华为公司从事的是一个封闭研发的工作。所谓的封闭研发,就像20世纪五六年代我们国家研发原子弹一样,无数人研发人员“与世隔绝、夜以继日、咬紧牙关”,不惜人力物力秘密地从事研发工作。


到了21年初,胡新宇的工作强度跟当年研发原子弹的工作强度差不多。有知情人透露说,胡新宇从事研发工作后经常在公司加班加点,并住宿在办公室,第二天早上八点钟起床又投入到紧张的研发工作中。


    胡新宇死后,华为新闻发言人傅军不得不表示,虽然过度劳累不是胡新宇直接的死亡原因,但是过度劳累与胡新宇死亡确实有相关性。


自己的员工,被在病魔掳走,惊动了华为高层。


胡新宇事件后,华为公司重申了加班政策,新规定的晚上十点以后加班要经过批准,不准在公司打地铺过夜。这一规定结果是,只能治标没有治本,因为迫于绩效考核的压力,很多华为员工只好将加班的场所转移到宿舍和家里面去。


     看来,胡新宇的死亡和随后出台的加班新政策,并不能有效阻止类似事件的再次发生。因为华为的考核标准很严格,很多时候要求“收入和绩效”形成正比,而研发工作不同于销售,耗时久、见效慢、成果存在着很大的或然性。所以,很多研发人员宁愿累死自己,也要出成果、出业绩。出成果、出业绩有什么用呢?也就是保持高收入、高工资。


     胡新宇的死亡,一时间成为很多职场人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有人认为,胡新宇“太不聪明了”, 总是把公司当成自己家吗?为了公司这样不要命地加班,结果自取灭亡。也有人质疑华为公司的“万恶考评”,“我们要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提高生活质量,像他这种以健康换来的所谓华为考评A有什么意义?”


    这里我们分析一下华为的加班制度、绩效考评和企业文化。 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华为把员工的加班算作绩效考核的一部分,结果使得整个公司的文化就是鼓励加班。 一个25岁的正常人,竟然经常性在办公室加班到半夜2点,而周围的同事竟然没有人劝解和提出异议。


   创业苦旅中,华为的企业文化,被具象化为“床垫文化”,也就是带着床垫上班去,终日马不停蹄地干活、艰苦奋斗,累了就把躺在床垫上思考灵感和创新点,进行思想的“艰苦奋斗”。稍事休息后,又“一骨碌”爬起来从刚才的“断点”里开始干作。


    在“床垫文化”中,加班是大面积和普遍的,床垫有形状、颜色、大小之分,但是加班惯例没有区分,加班多少时间没有区分。在华为全球化发展中,华为早已经把“床垫文化”带到了全球业务所在的每个角落。


任正非作为华为的“精神领袖”,强调华为人始终保持艰苦奋斗,进行一个又一个的“长征”。所以,华为人不得不乘着一个用“床垫”做成的独木舟,实现“激流勇进”。任正非表示:

 

虽然我们在销售额上每年都会新上一个台阶,但利润越来越低。除了显性竞争外,时常有隐性竞争让人防不胜防,面对如此严酷的环境,我们的队伍却越来越新,多种意识和声音混杂在我们的团队中,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我们的规模也越来越庞大,管理难度和跨度大大增加,当年的小分队运作方式已不再适应我们现今的队列操作……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是生存还是毁灭,看起来很悬的问题已经实实在在地摆在我们的面前。我们怎么办才能在新形势下摆脱困境求得生存?唯有保持艰苦奋斗的精神,做到自我清零,再次开始新的长征,才能让我们获得继续生存的可能。

 

     华为凭借超常的发展,成为中国企业创业、创新和国际化的标杆。华为2005年实现销售收入453亿元,上缴地税及各项海关关税、增值税40亿元,拥有上万人的庞大研发团队,其中有本科学历的员工占三分之二以上,业务遍及全球。


上述事件发生后,华为对加班进行了限制,必须加班的,必须向主管领导申请,即使加班到再晚,也不允许在办公室过夜.


针对这些问题,任正非强调,要在竞争中敢干,巧干:

 

在通信市场上的博弈中,敢于竞争、巧于竞争是艰苦奋斗的方法,重点在于前端的策划和发力,但经过长期的攻坚,有些人已经开始麻痹,单纯地认为如今是合纵联横的时代,在竞争中变得胆怯和麻木,让我们丧失了一些先机。不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需要我们猛醒、打起精神、全力投入、抓住剩下的不多的机会,不然就很难挣得生存的空间。


当前,公司处于一个关键的发展时期,确立一种全体员工都能持续奋斗、高效产出、乐于奉献的价值导向,是公司继续发展的强大力量。

 

    “‘床垫文化’还得继续,不然华为如何跟海内外竞争对手拼?”一位华为员工表示,这是国内企业需要正视的,只是希望公司能更多关注员工的生活和工作状态,尤其要注意公平。

 

  不要失去信心,春天一定会到来

 

年轻的公司加上年轻的公司,原本是攻击性、狼性十足的组织,即暴露出脆弱的一面。2006年,任正非一手创立的华为已经渡过风雨飘摇的20年,大量的企业治理工作让任正非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年轻员工的自杀与自残、患忧郁症、焦虑症不断增多,让任正非感到十分担心和不解。任正非向来“崇尚反常思维”,很多问题经过他一思考就能理清脉络、揪出关键所在。


不过,这次面对年轻“华为狼”的陆续夭折,任正非百思不得其解。在给华为党委成员的一封信中,任正非这样说:

 

华为不断地有员工自杀与自残,而且员工中患忧郁症、焦虑症的不断增多,令人十分担心。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员工积极、开放、正派地面对人生?我思考再三,不得其解。

 

2006年,一位海外工作多年的华为员工,回国后发现女友已经背叛了他,结果这位员工“独上高楼”,玩起高空坠落。在“滥情博爱”的时代,出轨和背叛原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足以“自毁神器”,不过这位华为海外员工的苦痛显然要比别人多得多。


华为派遣出去的海外员工,想要探亲和回国休假条件就是老老实实在海外工作满一年。这一年足以拆散一个新婚家庭。一年内海外员工对中国家庭成员的陪护、亲情和人性的基本需求基本被割断了,很多现代婚姻根本轻不起“时间的折腾”。


当这位华为的海外员工辛辛苦苦工作多年,小有成就和财富后,回国后需要得到尊重和理解。没想到,他发现自己无数个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女友已经成功“劈腿”另有所爱。更要命的是,女友家庭条件较好,女友的家人对他一点也不尊重,他取得的那点成绩和财富并不算什么。命运开的玩笑,让他无法接受,所以他直接选择未知的天国,而不再选择再去海外工作。


这位海外员工“被家人抛弃”后选择死路一条,而华为其他员工的自杀也接踵而至。自杀的原因很多,困于情路、忧于现状、苦于心碎等都有。


2007226日中午,华为成都研究所一名员工跳楼自杀身亡。


2007718日下午年仅26岁的华为员工张锐,在深圳梅林某小区的楼道内自缢身亡。


2007811日,华为再出自杀事件,长春办事处又一名赵姓员工跳楼自杀。


华为公司,做为这些员工的衣母父母,没有照顾好他们,让他们“随随便便”死去,所以很多人都认为华为文化有问题,华为公司虽然能成为一家优秀的公司,但是现阶段很难成为一家伟大的公司。


这些员工自杀问题,惨烈程度如同在战场中自绝、剖腹的将士。出了这些事情,华为公司表现出积极的态度,与多方沟通和示弱,积极配合公安机关和员工家属进行各项处理工作。此外,华为公司还进行了一些深度反思,长期以来华为在国际化发展过程中,确实疏忽了对员工的心理素质的考察和辅导。


思想的毁灭,比市场的毁灭更加恐怖。所以,在华为体系中任正非担当起了思想导师的重任。该如何教育这些思想脆弱的员工呢?任正非的做法,就是通过讲述自身的苦难经历和考察体悟,一次又一次呼吁华为人不要对生活失去信心,华为人最大的挑战来自己。


华为人自身强而事业强,企业强而国家强。


任正非小时候的苦难经历,是很多华为员工没有体验到的。创业之后,任正非很少时间照顾父母。为此任正非也非常内疚和痛苦,有得必有失,任正非曾经自我贬评说:

 

我把全部精力献给了工作,忘了父母的安危,实际上是一个不称职的儿子。

 

2001年,任正非到日本考察,在一个酒吧里听到一群日本老人唱起了日文版《北国之春》,感触很深,回家后,又反复了听了中文版。《北国之春》歌颂了创业者和奋斗者创作的创业之歌,说的是一个青年为了事业,背井离乡,家里的妈妈遥寄亲情的故事。


《北国之春》中文版歌词,有几段最能激起人们的斗志和希望。“妈妈犹在寄来包裹,送来寒衣御严冬。残雪消融,溪流淙淙,独木桥自横,嫩芽初上落叶松,北国的春天啊,北国的春天已来临……”这种为亲情而奋斗的精神,在刘欢的金曲《从头再来》中也有所体现,里面是这样表达的,“为了我挚爱的亲人,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只为了那些期待眼神,心若在梦就在……”


在无数次聆听《北国之春》的优美旋律和动情歌词后,任正非想到,华为人不断进取的原动力,是来自家国精神,为了至爱的亲人,为了国家的荣誉,华为人需要做出一定的牺牲和付出。在多次会议上,任正非都会大声疾呼:

 

     任何时候,任何处境都不要对生活失去信心。唯有艰苦奋斗才会有益于社会。

 

 (来源:《再造华为》书稿 ,本文由作者正式授权,转载请务必联系CEOworld编辑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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