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学习研讨带给我们思考

引言

中国传统文化研究院专家委员会副主任    韩鹏

杭州学习研讨带给我们思考（一）

        通过参加开封市组织在杭州国际城市学研究中心的学习研讨，尤其通过参观杭州古都、老城、小镇保护、修复、改造展示和座谈讨论，对于杭州古都、老城、小镇历史文化风貌、古迹文物保护、开发、利用所取得巨大成功深受启发，也深感震惊。联系开封在古都、老城、小镇历史文化风貌、古迹、文物保护、开发、利用方面现实状况进行对比反思，形成了十个方面不甚成熟的自问自答，仅作为自己参加这次学习交流的感悟、认识和心得整理，征求大家意见，以便进行修改、完善：

        一问答：古都、老城风貌应该以保护、修复、修旧如旧为主，还是应该以大拆、大建、外在高新内在时尚为主？

        杭州的经验使我们感悟到：古都、老城是当地历史和民风民俗等文化风貌的基本载体。失去这一基本载体，古都、老城的历史和民风民俗等文化风貌就无法进行真实、直观的展示和传承。因此，古都、老城历史和民风民俗等文化风貌，坚持保护、修复、修旧如旧、修新如旧的基本原则十分重要。尤其对开封这样一个中国大古都和历史文化名城而言，就显得更为重要，不宜在古都、名城的旧房旧街改造中，采取大拆大建、去古建新、追求内在时尚的破坏性实施方法，而应该采取继承古都、名城历史文化风貌、修旧如旧、修新如旧、内外古朴统一的保护性实施方法。只有如此，才能让古都、名城历史文化风貌的记忆一直延续、传承、弘扬下去。

        二问答：古都、老城内古街巷、道路全部拆迁了，古都、名城的历史文化风貌如何体现？

        杭州的经验使我们感悟到：对开封古都、名城内街巷、道路、河流、城墙、城门、风貌进行大拆大建、去古建新、外在高新内在时尚的开发模式，是一种对开封古都名城保护、修复、历史文化风貌破坏性极大的开发模式，也是与中国大古都、历史文化名城和人文遗产保护、修复、利用相背离的开发模式，早已为杭州、西安、北京等中国大古都、历史文化名城和人文遗产保护、修复、利用中所唾弃。古都、名城的房屋、街巷、河流、民俗、风情等历史文化风貌和人文遗存，是不可再生的人文资源。拆迁一处，古都、名城的历史文化风貌就会减少一处，古都、名城的历史记忆就会失去一处。这种自我损毁行为，最终会导致中国大古都和历史文化名城失去自我存在和体现的依托，决不应该再继续下去。（待续）

 

  

杭州学习研讨带给我们思考（二）    

        （接前文）三问答：古都、名城内全部搬进有能力购买现代仿古楼宅的新居民，古都老城内古朴的民风民俗有谁来展示和传承？

       杭州的经验使我们感悟到：古都、名城是民俗风情传承的平台，而民俗风情则是古都、名城风貌的具体展现形式。两者互为支撑、互为依存。如：开封古都老城内曾存在着市民养鸡斗鸡、小贩叫卖的吆喝声等，既是开封老市民生活的真实体现，也是古都老城民俗风情的一种遗存。古都老城内实施大拆大建、去古建新、内在时尚的方法，无异于推行房屋、街巷、老居民一扫而光的“三光”政策，将古都老城内老市民赖以谋生的街巷屋宅、依存营生，开发成了只有富豪才购买起的多层仿古豪宅，古都老城内古朴的民俗风情失去了展示、传承的空间和主体而出现空心化，古都名城内的历史文化风貌必定也随着大打折扣，客观上破坏了原有的历史文化风貌。

       四问答：古都老城内马路修改成了现代化交通的四车道、六车道，宋代宝马拉轿车如何能争驰在大宋御道？两侧的古城建筑风貌和古城门、古城墙何以不做破坏性拆除？

       杭州的经验使我们感悟到：古都、名城是按照古代规制建成的历史建筑，古城房屋高度、道路宽度、城门设计等，也是与古代经济发展水平、交通运输工具、物贸流通能力、战争防御考量相配套的。如果要现代大型公交和家家具有的私家车，多车道并排行驶在古代马拉轿车的道路和城门以每小时数十公里的速度，畅通无阻的是做不到的。而通过拓宽古都、名城房屋、道路、城墙、城门的方法，来换取交通的通畅、便利，必定要以古都、名城旧街房屋、道路、城墙、城门大拆大建的破坏性开发为代价，古都、名城风貌惨遭破坏的结局在所难免，而古都、名城风貌保护、修复、利用和传承的原则势必丧失。杭州古都、老城、小镇保护、修复、利用和传承的实践充分衬托出：那是一种背离古都、名城保护、修复、利用和传承原则，思维方法早已愚眛落后，对古都、名城的破坏性也极大的做法，必须尽快彻底摒弃，用新的古都、名城保护、修复、利用和传承的正确理念、科学方法和管理制度所取而代之。（待续）

杭州学习研讨带给我们的启示（三）

      （接前文）五问答：代表唐宋以来开封传统文化最高国学府的太学（后称文庙），改建成守望阁，代表开封弘扬中国传统文化核心思想的儒学，是否还有地域性建筑标志遗存，传承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是否一直走在“守望”的路上？

    杭州的经验使我们感悟到：古都、名城内一些古代朝廷官方建筑，是反映和传承上古华夏文明和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之地，是国都、省城特殊历史文化地位、规制、建设的凭证。如从北宋开封始建的国家太学之地，即后来的文（孔）庙国学府、双龙巷，到明代“晨鼔暮钟”之一“声震天中”的三层鼓楼、省府前街大道宫（永宁王府）等，都是独具开封文化特色、建筑模式和历史标志的重要人文遗产。作为北宋皇都开封府太学和元明文庙旧地，可以没有守望阁，却不可以没有传承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和培养共治天下士人的国家太学和文庙。就历史文化地位、影响和意义来讲，彼此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不应该以拆古建新、去真存伪、弃重拈轻的做法，与古都、名城保护、修复、利用的根本方向渐行渐远。

    六问答：现有开封老城内房地产开发模式，对古都、名城历史文化风貌的保护、修复、利用和地上、地下古代文化遗产，是破坏性大，还是保护性大？是否应该立即依法制止？

    杭州的经验使我们感悟到：文化+，不是房地产+；历史文化+，也是不新宋房地产+。打着古都、名城历史文化保护、修复、利用和传承之名，在老城内大行房地产开发之实的移花接木之举，是缺失开封民意、民心，也不为开封多数专家学者看好的短视行为。杭州人早已明白：古都、名城保护、修复和利用所采取的模式，与经营性房地产拆除、搬迁和开发的模式之间，存在着目地、形式、方法、效果等方面的巨大差异。古都、名城没有资金确实很难进行保护、修复、利用和传承。但即便有了资金，古都、名城内也不能采取大拆大建的房地产开发方式，更不能成为放由金钱任性的钱奴。谁这样做，谁就可能成为破坏开封古都、名城的千古罪人。“文革”末期，拆迁开封鼓楼者的结局前车可鉴。

   杭州学习研讨带给我们的启示（四）

    （接前文）七问答：近些年来开封古都名城内的文化旅游经营性产业实体新增了多少？新建金明池、守望阁、西湖、960产业开发项目的经济效益如何？能否得到可持续性发展？

    杭州的经验使我们感悟到：杭州西湖文化旅游风景区产业发展模式，是一个大景区公共环境开放、小景点产业化封闭经营，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双丰收的成功模式。相比于开封经济发展水平和财政收入高低而言，杭州财政不缺钱，但杭州仍然在追求社会、经济效益双丰收的原则。而近十余年来，开封在营造古都、名城文化旅游大环境方面，可谓功绩恨大，理应肯定；可在实现开封古都、名城文化旅游景点新的产业经济增长点方面，实在让人忧虑，鲜有可圈可点之处。金明池、守望阁、城摞城遗址项目在经济效益方面如此；千回大宋演出、西湖开发、960非遗文化创意园项目在经济效益方面也难见突破。开封文化旅游产业发展，如果没有产业经济效益作支撑，社会效益再好，也缺乏可持续性，更难有生命力。很难想象，仅仅只有杭州市地方财政收入（2017年1567.42亿元）百分之十的开封地方财政收入（2017年157.02亿元），能够支撑得起文化旅游产业开发败笔后转化成文化旅游公益事业的沉重负担。近年来，开封文化旅游经营开发项目取得辉煌社会效益成果的外壳，包裹不住经济效益经营较差的败絮内囊，开封文化旅游产业化发展思路何去何从，亟待理顺。

    八问答：开封大宋御河、迎宾门、鼓楼、珠玑巷、城摞城遗址开发，是否与古都、名城的客观历史文化相符，是否与市委、市政府关于古都、名城的文化战略主题定位相一致，是否真正保护了开封历史文化遗存？

    杭州的经验使我们感悟到：古都、名城是开封历史文化遗存的凭证，是开封历史发展中客观存在的依据。一个古都、名城，由于经历的辉煌历史不同，历史遗存也不同，但它们都是历史文化大古都、名城真实、客观的明证。尤其是作为两宋首都开封、杭州，是中国历史文化处于鼎盛时期发展起来的历史文化名城，其时间、地理、方位、中轴、河流、街道、建筑、事件、人物的史典记载，大多有据可依，特色文化的代表性突出，城市历史文化定位准确，没必要在破坏历史遗存风貌的基础上，人为地开发一些与客观历史悬殊过大的“新宋”文化。诸如大宋御河、珠玑巷、非城摞城遗址一类的假、大、新建筑，仍在以破坏现有历史街区、地名、真实、遗存为代价，其去真存伪、拆老建新、削实造虚的手法，将北宋以来遗存的开封古都、名城风貌，开发成了外在高新、内在时尚、不伦不类的“新宋”文化建筑怪物，大量新居民入住新宋豪宅，既失去古都老城内历史传承的民俗风情和历史真实性，又斩断人们对开封古都、名城文化认可的情结，收获的只是古都老城旧貌换新颜和短暂的房地产高额汇报，而许多著名古老街道、房屋建筑、河道、地下文物等历史遗存，却成了千古绝唱，无法再生，在助推开封古都、名城内历史文化、民俗风貌的空心化、新宋化、虚假化方面令人观止，古都名城保护、修复、利用和修旧如旧、修新如旧等基本原则成为一纸空文。（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