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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散落的花瓣》下篇 作者:夏长茂

 (六)

  现实生活真是欺负老实人,我多少次都在想,怎么就这样子呢?家里是风云变幻,阴雨连绵,外边的阳光,也不都在灿烂,社会吗!不是你行就是我行,竞争的社会,风雨的人生,我常常在想,呆在一个温馨的家里,躺在温暖的妻子怀里那该是什么样子,真的感觉幸福快乐。但我没有找到这样的港湾。有时侯从班上回来,感觉可算松了一口气,长吁一下,阿敏确实不能理解,相反地来了一句:"到家就伤心。"弄得哭笑不得,再解释什么也是不清楚。我多少次都觉得我们俩不象是夫妻,虽然有了孩子,却象两个男女,思想上、生活上的不和谐应该有,但我们俩的太多了,如此这般地生活着。

  我是一只孤燕,

  行走了多少水水山山,

  穿行在茫茫的人海间。

  我是一只孤燕,

  心灵深处一片混暗,

  越不过绵绵的情丝栏。

  我是一只孤燕

  逃不出阵阵的爱之圈,

  痛苦连连让人心寒。

  我是一只孤燕,

  冲不出世俗设置的沟堑,

  情趣爱好距离让我们拉宽。

  情爱为什么这般厉害,

  使我不能离开寸半,

  时时刻刻要为你呐喊,

  一时的不慎,

  悔了一生的情缘。

  我反复看这首情感之诗,从心底发出呼唤,我渴望自由,希望爱我疼我的女人,我觉得人生太象梦了,却总想做着好梦,事实又总是相反,而从不在梦中醒来。我有家,有孩子,我要负起家庭的责任,只能在这痛苦的生活中挣扎,不是吗?不怪人们都赞美那高翔的雄鹰,就是它那自由的生活吧?!自由对我太重要了。从生命的起点到生命的结束,这慢长而又充满着荆棘的道路,人们都是为了更自由地生活,哪一个人去想折磨自己呢?也许我想得太多,自寻烦恼?

  阿敏也知道我们之间有一定的距离,但她倔强劲铸就了她特殊的性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阿敏争强好胜,身体不方便时,也不注意保养自己,有些活计不一定要紧着干,扫院子、擦玻璃,多干少干一回都无所谓,用不着一天累个要死还非得过一遍,可她却不是,什么活都往前抢,任可干完活,没事帮别人干,结果她的身体弄得更糟了。人家身体三、四天就走,她非得十天半月不可,你说给她看医生,她坚决不花这个钱。在这期间,就更倒霉了,整天到晚没有个顺心的时候。有句歌词我体会的特别深:"只要妈妈露笑脸,全家喜洋洋。"真的一点不假,家里要是总阴着天,那气氛可想而知该是什么个样子?与相闹离婚有什么区别?还谈得上什么工作、事业呢?

  我也常常地想,真是个窝囊废,假如什么都不让阿敏去干,要什么有什么,钱顺手淌,省得阿敏干这干那,她还说什么呢?挣得太少啊!我也羡慕那些男人,能把自己的老婆养得白白的、胖胖的、嫩嫩的,什么也不用干,而我真的不能去路上抢啊!痛苦时时在折磨着我,阿敏时常对我的白眼,实实在在的让人受不了,男人要自尊啊,怎能这样!真是俩人之间无法交流!

  (七)

  我还清清楚楚记得那一年,阿敏已经跟我闹了几天了,始终怄着气,我的忍耐极限也到了崩溃的边缘。阿敏非要一万元,算是她挣来的辛苦钱,她要走。我说:"阿敏,你不要女儿了?"她说:"不管,就用一万元花了终生。"

  我上哪里给她一万元,那个年代,就是两千元马上拿也没有啊!那天傍黑终于爆发了。说实在的,我是说了几句真心的话,阿敏说什么也要走,就是不拿钱也走,我劝说着,女儿哭着、哀求着,说什么也不行,真感到我这个男人是个废物,太伤自尊,我们爷俩好说歹说没有走,阿敏坐在炕上还是生着闷气,眼泪在淌着,就这样足足坐了两个多小时,我感到这漫长的两小时是坐在了针尖上。后来阿敏说上厕所去了外边,结果老半天没有回来,我们爷俩毛鸭了,厕所里根本没有,便各路找起来。半天才找到。强说才把她拉回来,我真是受不了。阿敏跟我确实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累,但哪一点都是依着她,真是熊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很怕别人说个不字,总是在想我是有教养的人,假如打起架来,不笑话阿敏,笑话我啊!三天后,这片乌云总算散去,但我心里的那片云逐渐上来,我不时地想起和洪亚萍在一起的情景。那种心情、那种快乐,怎么能比呢?知书达理,人尽人情。一回头,字典已经放在了我的桌子上,我抬眼望了望她,她转过身去,正坐在那备课呢,我想着,刚才是拽了拽两下抽屉,要查字。不怪人们常说心有灵犀一点啊!

  还有一次,我刚从家里来学校,亚萍一个人已经在办公室了,我看了看她没有作声,其实心里憋着一股子火,哥嫂又打起来,不平静的家庭,带给我的不悦,连饭都没吃便打道回府了。拿起报子,无聊地翻看,家庭不和睦,带来多大的压力呀!真叫人笑话,可感情这东西怎能说得清楚。

  "浩文,你没吃饭吧!今天我们吃的馒头,挺好吃的,我去给你拿俩。"

  "用不着,我不饿,谢谢你的好意。"

  "看你的小体格,还敢不吃饭?不要命了?"

  我不再说了,还在那低着头胡乱地翻着。

  "给,吃吧,我再给你倒杯水,这还有咸菜。"

  不知什么功夫她拿来的,我看了看她,一种无限感激的心情撞击着,眼里噙满了泪花。

  "萍,你真好!"

  说实在的,人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需要人去愈合他那颗受伤的心呀!这才叫知己。我常常地想:一个人被另一个人所理解该多难啊!每个人都会有困苦、忧愁、烦恼的时候,无论是工作上、家庭上,还是在生活中,不免会遇到。那时多么需要人去帮助、开导啊!谁都有一时的湖涂,能推心置腹地尽情地倾诉自己的心声,该是多么清爽痛快。

  那天我们俩谈得很晚、很晚。亚萍就好象一盏明灯照亮了往我前进的方向,解除了我那困苦的、忧伤的心,真是开了天窗,天就亮,一切就象充了电,处处是阳光明媚的春天。也许人就是这样,其实什么事都往宽想,那什么问题都好办多了。

  (八)

  教师援藏工作每年都有名额,我按照条件抱了名,回来和阿敏商量着:

  "我想去援藏。"

  "去援藏?为什么?"

  "每年都有支援西藏的任务,一、说句官话,为建设西藏尽点公民的责任,二、收入也能提高一点,三、改变一下生活环境对自己也有一定的好处。"

  "谁都可以去吗?"

  "是有条件的,一般的想去还去不上呢!"

  "你符合条件吗?"

  "正好符合。"

  "学校里就你自己合格吗?"

  "不,有几个。"

  "他们也都报了名吗?"

  "没有都报名。"

  "你能肯定去上吗?"

  "不一定。"

  "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三年后。"

  她听着不作声了,心里沉沉的忙活计去了。

  "你同意吗?"我忙问。

  "随你的便吧。"

  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我看着她的样子不十分同意,心里也一阵阵的不好受。好歹还有一段日子才有一定,也忙自己的事了。晚上,下班回来,阿敏正在大门口等着呢,一见我过来就转身回房了。我到屋一看,饭菜都摆到了桌子上,香喷喷的多了两个菜,还放了半杯酒,平常是不喝酒的,我好生奇怪,莫非有谁来了?走到里屋也没有客人呀!正在不解,阿敏低沉的声音传来:

  "来洗洗手,吃饭吧!"

  我回到厨房,看着她,有一种陌生的感觉,阿敏抬眼看我正瞅着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喝点酒吧!"

  "今天是什么日子,莫非……"

  "别取笑我了,真要是去了西藏,想喝我倒的酒还没有呢?"

  我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平时哪有这个时候,从来没有这样受过妻子恭敬的,到如此真的受不了了。

  "嗳,别这样,家里吗!那能搞这个,咱们的日子不宽裕。"

  "尽吃能有多少个日子,真要走了,家里的饭菜,一半会儿还吃不着呢?"

  我这个刚强的汉子不知怎的眼里噙满了泪水,不再言语了。可这点酒却让我醉了,两个多小时后才醒过来,觉得脑子清醒许多。

  晚上,我还在忙着活计,阿敏却催促早点休息。看阿敏忙活了一天,也够累的,早点就早点吧!反正也用不着急干。我躺下来,阿敏非要让对着她,并把两只手伸过来,拢住我的脖子,我的手突然碰到她光秃秃的,一点针线没有,一股电流立刻通便了全身。以前都是我主动,而总是让阿敏不情愿地掐上几把,弄得心里酸溜溜的,而今天……

  "我真的让你那么讨厌吗?"

  阿敏眼里含满泪水,声音有点低沉地问。想到我们俩的风雨过去,没有马上回答,心里真的不知该怎么想,更不知说什么好,该说什么,在情感的世界里,说句老实话,阿敏确实欠的太多了,也许我欠她的太多了,怎么说呢?无端的一句话会引起她一大堆的不是。我多么希望相互恩恩爱爱呀!她是我生活中的港湾,我是她生活中的支柱。可不能,记得有一次我去妈家(一个村的),对阿敏说:

  "我去那头呆一会儿。"我是想说明别担心我,是一种恩爱的话,你当她说啥?

  "告诉我干啥?就象我不让你去似的。"

  我哭笑不得地走了,真的,怎叫人理解呢?整个意思她想反了。俩人都会憋一肚子气。她粗俗,没有女子的贤惠、温柔劲,更很少关心体贴人了。我有很多时候对阿敏的语言受不了,其实象这样的时候太多、太多了。所以常常我想起洪亚萍!

  "这也没有定下来呀!话已经说出去,看领导什么意思,也不一定能去上,争的人很多,落到我头上那还不错呢?"我说了一句不疼不痒的话。

  "什么不错,咱尽可能的不去。"

  "家里有你能照顾好的。"

  "你说这干啥,你是咱家的顶梁柱,剩我个弱女子怎行呀!你真的烦我了?"

  "我喜欢,还不够呢!"

  "这些年都是我不好,我的脾气把你伤了,你不肯原谅我?"

  "说哪去了,我没那个意思。"

  "我觉得,我的心眼不坏,你说呢?"

  "这还用说吗?"

  "那你明天就跟领导说,咱不去。"

  "怎可能呢?大丈夫说话算话,要不然以后怎么办事。"

  "嗳,你不说,我去说,就说我拽你的后退。"

  "不,不用你,也用不着。"

  她这么的一急,我不知说什么好了,真感到火热的阳光突然照在身上倒是受不了了。该有多么的刺激!我真真切切地希望象这样的时候哪怕一年有个三回二回就满足了。

  阿敏这么一说倒把我给咬住了。从心里说,真想走上个把程子,让她、让自己都冷静一下,也许会有好处,否则弄不清是我还是她使我们之间不融洽,对我的前途和事业也有好处,可是--援藏的人选很多,我这么一冷下来,自然的去不上了。阿敏知道后,又高兴地多炒了几个菜。

  (九)

  妻子比起以前来,着实变了许多,但她反复无常,我不免遭殃,阿敏把一切的不顺心,都压在我头上。晴天白日,总是要乌云翻滚,你干活,她挑你这干的不好,那干的不对,你不干她说你懒,总归你怎么的也不对,而她在你眼前干,锅碗瓢盆那是叮当乱响。这时我多少次都想离婚,但总是下不了决心,因为孩子在念书会影响前途、事业,当爹的不是在作孽?再说我是有知识、有教养的,别人会怎么议论?就象我有点能耐看不上妻子。老传统、旧思想时时在束缚着,有什么办法呢?我们俩说话也经常说不到一起。虽然都是为了这个家,你说东,她非理解到西不可,感情更是合不来,性格更不用提。出了家门,阳光都会灿烂,阿敏在外边跟别人说说笑笑,转过身来,进屋脸马上变成长白山的脸拉得很长,不是说你这不对,就是那不好,总是你的毛病,我想这是怎么的了呢?我不想争辩,更不愿同她理论,因为一这样会吵起来的。我这个死要面子的人憋足了气,常常自己还要安慰自己,想开点,不跟她一般见识。

  有一次去邻居劝驾,邻居的父母说,你看人家两口子从不拌嘴吵架多和气呀。他们拿我们做楷模,我心里不知是什么知味,那个痛苦劲更不用提了,是我多少次的忍耐、忍让才致于此啊!我多么、多么的希望这是事实!

  晚上11点钟左右,我在朦胧中,听到身边妻子哭泣,声音特别的委屈。我以为她是在做梦,被魇住了,就用手去推她,以便把她叫醒,可是推了两下就被她给掐了几把,我想她还是没醒,便又继续地推,结果更惨了,她疯一样起来,两手抓挠我,跟我拼命。以前也有过,但没有这么严重。便打开灯,让她能看见我,然后推她的头以致把她唤醒,她又一次起来,拿起笤帚向我打来,亏着我躲得快没打上,否则那可就惨了。我知道她还没有醒,便打开收音机,让她听音乐,放松放松,她根本没有神志,两眼直勾勾的在流淌着眼泪。我再次叫她,并用手去按她的人中,她还是没有醒来,其实这期间也在为她祈祷。她还在抓挠着,看到她难受的样子,躺也不成形了,一会儿这么躺着,一会儿又那么趴着,身体象有百个针在扎着,这样大约有一个钟头,她才逐渐地醒来,长吁了一口气。我问她是不是做恶梦了,她点了点头说是。她醒来讲,我让她在地上呆了好几天,是我打她,滚到地上没管她,气成这样,咱家父母说她像潘金莲,我也要不跟她过了,我家的意思是,她总起不来才好呢!她气愤以及,跟我打起来,真难想象她做梦还在跟我玩急的。

  割稻子最累腰,一般都受不了。今年开始割的时候,又赶上是北风,我说从南边开始,阿敏偏不,非顺风割,我说那风正好吹后背,弄得腰更疼了,阿敏说我竟事,便气呼呼地从北面开始,我想北面就北面吧!省得她再生气。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割快了,她在后面挑剔,一会儿说捆大了,一会儿又说捆不紧,总是弄你个错,象训斥小孩那样在后面嘟囔个没完,我只好慢一点,尽量干得好上再好,免得让她挑出毛病。可又不对了,总是拿话敲打"大老爷们不拉我个来回,"弄得我哭笑不得。第二天,又是如此,怎么干也是不对,我心里又气又累、又伤心,下晚收工,阿敏更没有好言语地先走了。我在后面悲愤、痛心地走着,别说是累呀,就是气也叫你没了劲头。真是吃尽了五味醋不是滋味。含着眼泪,两腿象坠块石头一样迈不开步。

  (十)

  "哎!浩文,你怎么了,累耷拉头子了?"

  我抬眼看了看是同学小明,强打起精神说。

  "你干什么去?"

  "我下地看看,我家的能不能割,看你都割上了,咱不也着急呀!"

  "这不乘放假吗!还有点青。"

  "浩文,你听说没?亚萍她……"

  "亚萍,哪个亚萍?"

  "你不记得了?二十年前,跟你好的那个洪亚萍呀!"

  "她怎么的了?"我迫不及待问。

  "有她的消息吗?你快点说啊!怪叫人着急的?"

  看着我焦急的样子,小明倒是吞吞吐吐起来,他怕一出口我受不了。

  "你快说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她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她叫车撞了。"

  "严重吗?但愿没有生命危险。"

  "人没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她人没了。"

  我的头嗡的一下。立刻脑子里一片空白,不再言语了。眼里的泪珠打着转转,没有流出来。

  "听说好惨了,头都压碎了,平常她男的对她一点也不好,要不是下岗蹬板的,哪能落到这个地步?那是女人干的活吗?当初要是跟了你,哪能出这挡子事?人就是命啊!"

  "你可别这么说,跟我也不一定这么样。"

  "天要黑了,我得赶紧到地里去,要不然看不见了。"

  小明说完一骗腿上了自行车。我更没有力量往前走,坐下来,脑子立刻翻腾起来,一切的往事浮现在眼前。只见亚萍在我眼前飘动,毛嘟噜的大眼睛看着我,逼视、凝神让我无所遁形。那少女的胸襟散发出一股青春气息,好似一朵出水芙蓉,美极了!飘逸的绣发荡过她的脸膛。我跑着、追着,但就是抓不住,我猛跑,拼命地追,还是没抓着,我使出全身的劲,眼看要抓到了,飞着的亚萍却来到了蒲河岸边,向对岸飞去。急得我直跺脚,哭着、喊着、疯着、摆动着双臂。突然奇迹般地出现了,我的双脚也离开了地面,两只胳膊象翅膀一样飞起来,我大声地呼喊着:"亚萍!亚萍!"却没了她的踪影,对岸上只有散落的一片花瓣。

  "你干啥呢?又是哭,又是喊,两手划拉啥?"

  妻子的一把,使我打了个机灵,原来是一场梦。我多么、多么不愿在梦中醒来啊!也许我能和亚萍见上一面!

  昨晚的一场梦后,倒是真的睡不着了,我象过电影一样,一幕幕地闪现着亚萍的身影,从我俩的初次见面,到土地佬的巧事安排,从我俩的并肩漫步交谈,到榆树下的狂欢,哪一个细节都不放过。是她给了我力量,给了我勇气,给了我的情和爱,叫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促动了我初春的蠕动,使我懂得了怎样的活着才会快乐,才会有滋有味,又是她在我迷途中给了我同情和安慰,弥补了我受伤的那颗心。虽然她离开了我,但我却觉得她离开的对,离开的一定有理由,是被迫的,一定不是她出自肺腑的心声,我也知道亚萍是深爱着我的,彼此的心是贴在一起的,大山隔不断,大海分不开。

  (十一)

  我也清楚地记得,六年前,七月初的一天,我正在给学生们上课,眼看剩五分钟下课了,突然眼前一亮,那熟悉的、可亲的,永远也抹不去的面孔闪现在眼前,那不是亚萍吗?她怎么来了?我的心加速起来,这时间,一秒秒地数着象度日似的,可算熬到了下课,立刻冲了过去,惊喜的、疯狂的,不知所措的,一句"亚萍"含着的眼泪便流淌出来,她的双邈眸也噙满了泪水。我向王校长请了假,便和亚萍走了。我们在寻找着从前的影子,自然蒲河大堤是最好的去处。那蒲河水会涌起我们从前的激情,那棵榆树会带给我们从前的幻梦,那新鲜的空气会融入我们崭新的世界,让我们领略着大自然中还存在着的特种美。我们走着,我们谈着,我们拥着,我们哭着,我们是久别重逢,我们在互相倾诉着心中的苦恼。我们各自都有个家,我们又各自的没有了。亚萍是同几个原来的知青回农村的,他们是来寻找从前的梦境。

  自从有了这次相见之后,我才真正地了解到当初亚萍为什么离开我,她现在的家境又是如何,我们惋惜着,我们痛苦着,我们幻想着,假如有来生,我们要从小到老,永不分开了。

  我在想着什么?我在想着,有亚萍的存在就有我对她的遥远祝福,就有我对她的希望,就有我对她的爱,就有我对她的全部。也许亚萍不知道这一切,但我是发自肺腑的、最真诚的,在我的心中永远不能磨灭的,我渴望着她天天平安,事事如意,我永远在为她祈祷,在那远方还有一个最坚固的避难所。

  岁月流逝,人生匆匆,如今女儿已经考上大学了,我还担心什么?我在拾起远离的记忆,追逐那不平凡的过去?人生的影子?苍桑的人生……

  如今却没了,没了希望,没了祝福,没了!没了!!都没了!!!一切的精神支柱没了。

  在后来的几天里,我象丢了魂一样,我在痛苦中坚持着把稻子收割完,我多么渴望阿敏能重新地认识我,给我一点体谅,给我一点温暖,给我一点生存的希望,但……

  那天清晨,我带上一瓶安眠药,无声地告别了妻子,告别了女儿。带着无限的痛苦,又带着无限的希望,来到蒲河堤,来到我们曾经相爱、曾经相拥的地方,去追赶那远方的--亚萍!

                                                                                                大剧终

  

作者简介:夏长茂,微信,搭力者,网名,李清河,自由人,作品,诗词,散文,小说见于网络,杂志等。长篇小说辽河岔发表于网络上,并签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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