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家的小老弟儿叫老黑,这是他的小名儿。其实,他也是有名有姓的。只是从小到大,邻居们不管大人、小孩儿都喜欢这么叫他。有时,孩子们会在老黑的后面加个“叔”字。老黑挺喜欢孩子叫他老黑叔。老黑叔、老黑叔的这么叫习惯了,后来孩子们干脆就把“老”子省略掉,直接管他叫黑叔了。
老黑曾经遭遇过一次车祸,失去了一条胳膊和半只脚,使他成了一名残疾人。为了解决生活问题,他就经常摆地摊儿蹦爆米花儿。蹦苞米花儿的机器,是他父亲遗传下来的。可能从小耳濡目染,老黑也掌握了蹦苞米花的这项技能。
蹦苞米花儿的机器是铸铁的,已经被烟熏火撩的通体漆一般黑。上面还有一个气压表,一个摇柄。蹦爆米花儿时,将玉米或大米的颗粒放进机器。还可以根据人们不同的口味,放一些糖精或盐,主要是为了调节口感。再把机器架在已经点燃了的煤火上面,然后,不停地摇动手柄,使机器里面的玉米或大米颗粒均匀受热。当气压表达到规定的数值时,老黑会顺势打开机器盖子,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机器里面蹦好了的苞米花儿,一下子汹涌的喷薄而出,涌进连接机器的一个长长的铁丝编制的网笼里。一锅蹦好了带有香甜气息,酥脆可口的爆米花儿,就此横空出世。
许多人都喜欢吃苞米花儿,尤其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和孩子们。但蹦苞米花儿也是挺不容易的,每天未出发前,老黑都要做些准备工作。比如要备好煤、糖精、咸盐、小板凳、小推车等物品。边走边喊:“蹦苞米花儿了啰,蹦爆米花儿啰。”
每当巷子里有人出来蹦苞米花儿时,他就会停下来。在完成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后,就开始干活儿了。这时,巷子里的街坊们,会络绎不绝地把盛放玉米和大米的碗、盆之类的器皿,按先来后到的顺序放在地上,好像是有人在排队一样,耐心地等待着。每天回到家时,老黑本来就有些黝黑的脸庞、手上,但凡露在外面的肌肤,都被烟火熏烤的黑乎乎的,得费好大的功夫才能洗干净。
蹦苞米花儿挣不了多少钱,但老黑仍然顽强地坚持着。作为一名残疾人,他不辞辛苦,自立自强的精神感人至深。他有时会喝两口,懒得做菜就拿苞米花儿下酒。看着他“吱溜、吱溜”的喝着小酒儿,且一副自足自乐的样子,很是令我感动。虽是一介草民,但也有着自己的快乐情怀。这种快乐情怀源自于内心里的那种自我陶醉。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别样的人生。苦累并快乐着,老黑就是这样的人。
他一直是我心目中的一个好邻居,好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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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雷庆林 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 、抚顺市作家协会会员 男 1950年生于抚顺 爱好读书与写作 曾在企业任宣传干事、宣传教育主任 区文明办主任 乡镇党委副书记 区委党校副校长 有多篇小说、散文、诗歌、随笔、杂文、游记等发表于中央、省、市、区级报刊、杂志。2020年10月出版18万字《我的知青岁月》纪实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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