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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苞头是一种怪树,《现代汉语词典》查不到这个字词。《汉语大字典》有名称及释义:楤(sǒng),五加科,落叶灌木或乔木,树上耸无枝,茎有大刺,叶有小刺。《本草纲目》描述:树头生菜,山人采食,谓之鹊不踏,以其多刺而无枝故也。
刺苞头独干无枝,顶端大叶散开,如同一把伞,从树干到叶柄长满刺,俗称鹊不踏、鸟不宿。初发的树芽、嫩叶可炒食,清香独特,鲜美爽口,有“山菜之王”美誉。刺苞头树干顶端初发嫩芽如同娃娃菜,个头大,绿中泛紫红,嫩颤颤的。木本蔬菜很少,常见的椿树芽很受人喜爱。椿树是珍贵用材,采椿树芽只采旁枝。刺苞头只有一根独干,一般手腕粗,最粗壮的老树也就大腿粗,不能作用材,作柴烧都不怎么样,砍柴人都不要刺苞头,其用途就是以初发嫩芽作菜。我们山乡一直以来养牛作耕牛使役,没有养肉用牛的习惯。哪一头牛不能耕地只能杀了吃肉,人们将其叫菜牛。那么,刺苞头只能被叫作菜树。
每到清明节前后,草木竞发,我们上山去采刺苞头芽。每次采回很多,清炒作菜。吃不完的,用开水潦一下,晒干,留作以后享用。
人民公社时代,生态破坏十分严重。以前山林为各户所有,各自经管严格,共同维护,山清水秀。田地山林入社归公以后,各家随意砍伐,毁坏严重。1958年大跃进,砍树炼钢铁,钢铁没炼出多少,森林大幅度毁坏。村寨开办食堂吃大锅饭,砍光河堤护堤树烧饭。二十多年中,山林乱砍滥伐,荒坡荒地随便开垦,广种薄收。各家砍柴烤火做饭,先砍好柴砍粗壮的,再砍细小的,什么柴都砍不到了,只有挖树蔸、割茅草,真是山穷水尽。砍不到柴了,刺苞头柴才有人要,柴质不好,晒干以后凑合着烧。
在北京生活了多年,十分想念家乡的刺苞头野菜。今年第一次清明节前夕回老家,吃到刺苞头、执耳根、鸭脚板等多种鲜嫩的野菜。
清明节第二天,我上山去采刺苞头。实行退耕还林以后,山乡生态迅速恢复,山坡重新披上绿装,出门不远就能捡到好干柴,以前上山耕种的小路被荒草刺丛封住。手拿柴弯刀,一边挥刀砍刷拦路的刺藤一边前行。
先采到几棵低矮的刺苞头。刀把粗的树,一米多高,很容易就折下它的芽苞。顶端一棵芽,仔嫩壮实,肥嘟嘟的,一棵就是一满握。刺苞头整个树身及芽苞都是刺,不熟悉它的人拿树芽也刺手。树芽上的刺一经炒烫就软了,并不刺嘴。那些高高低低的刺苞头,有的刚刚萌发,有的长出一尺来长的树叶。即使两尺长,嫩叶也还可吃。
我砍下一根构树枝条作钩子,将满身是刺的刺苞头树干勾下来,以柴弯刀辅助,拉近,掐下顶端的刺头芽苞。刺苞头一般是独根,有的树,勾下来,就翻蔸了。实在够不着的,就砍下树身。反正刺苞头既不能作用材,也不能作柴火,只能在嫩芽时作菜吃,砍倒后,能新发几棵,并不破坏树林。
那天采下许多刺苞头树芽,清炒吃一顿,还带了一大包返回北京,满餐桌清香。
吃了鲜美爽口的山野菜,打开互联网,在百度输入“刺苞头”几个字搜索,随即看到相关图片。一棵棵刺苞头芽,肥嘟嘟,嫩颤颤,绿中泛紫红,鲜美可爱。网页中更有一篇篇文字。刺苞头芽菜,风味独特,营养丰富。有人考证出,满汉全席中有一道“山珍刺龙芽”便是刺苞头芽苞,鲜美爽口,还有药膳效果。在日本、韩国被视为高档蔬菜,被誉为“天下第一山珍”。近年来,有关科技人员实施刺苞头人工栽培,采集种子播种,或采用树干树根扦插繁殖,进行规模种植,经过打顶,促使其多发芽,每年可多次采摘嫩叶,开发前景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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