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夜霾.东山》爱也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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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个“会霜天”，连日的微北风今天停了，这越城岭以北的天地马上成了霾的天下。  

      昨天还是深海一样十分蔚蓝的天空变得很是浑浊，一眼望去阴灰阴灰的。对面的那排昨日里也很青翠的大山与周围的山头毫无例外地披上了一层障雾，白中夹黑，很象乌烟障气的那种样子。这障雾把半山腰以及山脚下的白色为主调的山寨染成乌白色，让人感觉是一幅被污染了的旧的山水画。  

      天渐渐地黑了，照例要在饭后去“游魂”的我孤独地走在村道上，任由一盏盏惨白的太阳能路灯歪曲着我的身影。月亮还没有出来，我知道今晚是农历十七，俗语说“十七十八，月出半夜”，傍晚才过，月亮还不到出的时候。  

      但我却十分地期盼着。  

      村道上除了我孤独的身影外，空荡荡的，没有路灯处非常黑暗。我静静地把自已躲在其中，眼巴巴地看着并不很远的、春夏的太阳的根据地、现在是月亮的根据地的、由纯石灰岩构成的东山山头，希冀月亮出来。  

      渐渐地，这原本乌黑，只能大慨看得见轮郭的山头泛地了一抹桔红，很暗，完全不能与春日曦晨时的桔色霞光相比。但毕竟也红，让人知道这是月出东山的前奏，与乐曲的前奏一样。慢慢地，月亮在山头露出了同样桔色的边，映亮了其上的夜空。红红的，只是并不很亮。  

      不一会，月亮从“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羞态终于大胆地露出了她整个桔色的圆脸，直直地对着痴望着她的我，笑道，没见过月亮出山呀，这么傻呆！  

     的确，几十年来，我还真没有这么仔细这么痴痴地看过月出。这月亮出山竟与太阳出山十分地相同，甚至连大小都一样。你都可以直接对视，好好端祥她们的真容。我知道，太阳与月亮在体积上完全不可比。它们在人的眼中看来一样大其实是距离的不同造成的人的视觉错误。可正是这错误，让人们把她们平等起来。甚至还把太阳比作了月亮的妻子。殊不知若她们真成了夫妻，怕是大象与蚂蚁的比列，能真正走到一起吗？人的一相情愿而矣！  

     月亮升出了东山，依然很圆，仔细看时才能发现她的右脸被谁㖭去了一点点。十七了，这很正常。每月，她只会给人们一个晚上的圆脸，让你看够了后，又渐渐地由圆向不圆变化，再由不圆向圆回归。这一圆一缺便是一个周期，这个周期便是一个月。于是这月亮便变成了人们的计时工具。今晚的这稍微有缺的月亮就告诉了我，农历十一月十七啦。  

      可我并不关心这十七十八，只是十分地欣赏这月亮的美丽。在蒙蒙的东空，月亮脸的桔红并没有因升高而变白，反而是更红了。只是脸好象变小了一些，由贵妇的胖脸变成了娇娇女的菲红的愁容。完全没有了昨夜的清澈与皎洁。当然这不能怪她，这是人类制造的夜霾的薄纱布景的效果。这夜霾不但给今晚的月亮化了浓妆，还把往夜满天的星星也大多藏了起来，仅仅让势力大的稍微露一露他们的容颜，不过也是若隐若现。  

     月亮的红颜完全照亮不了夜霾的天空，很黑。远远的北边的城市的光辉也暗淡了许多，暗红暗红的，与啥勃望远镜在太空拍摄的几亿光年外的星系照片差不了多少。南边的近山黑魁魁的。农家山寨村舍隐在这黑暗的夜色之中，只有里边的灯光让你知道还是人间。只是太阳能路灯在这巨大的反差之下显得越发冷冷的惨白了。好在今晚不冷，不然冷天配上这惨冷的光还真会让人瑟瑟发抖呢！  

      我早就知道，这人类制造的霾有多厉害！在霾重的城市，你甚至整年看不到星星。早在马克思在世的一百多年年前，英国就有霾制造的“雾月”。我还看过马克思写给朋友的信后面落款: 某某于雾月某某日。只是我没有料到在山地的楚南竟也有这样的因霾而使月暗星隐的现象。  

     早前，去过我地的著名的大山，高海拨的那里虽然鬼域一般，可是夜晚的晴空却格外地清澈，月亮格外的明，连星星都大个一些。这是那里没有霾的缘故。原来，霾这玩意飞不了很高呢。  

      重霾遮月又无霜风且不冷的天，预示着要变天了。新一轮雨雪天气不久将会到来。届时雨雪的尖兵～北风～一定会驱尽霾尘，还一个干净的岭北天空。今夜的这霾的兔子尾巴肯定是长不了了。可是，旧霾澄去新霾生，人类几时才会不再生产这玩意啊？  

      一阵舞曲传来，远远地，依稀几个徐娘在村道的最宽处，扭动着僵硬的腰枝，提线木偶般地随曲跳舞。几夜没看见她们跳了。  

      今夜霾重却不冷。  

      杨焕文作于2019年12月12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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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作家简介：杨焕文，文字爱好者。50后，苗族， 务过农、参过军，做过法官、任过律师。作品大多以乡土为题材，骨子里恋着脚下这片土地，文字源于土地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