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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清廉阁》原名《极度抑郁》续集十九章 作者:庄木

原创作品一经采用将根据各种留言等情况将发布5家媒体,优秀作品还将发12家媒体! 

 
 十九
  北京大街是平鹿市的南北主干道,也是平鹿市的迎宾大道,长五、六公里,一旦按照杜礼怀的设想进行改造,即把分车带铺满各种花色的地被菊,红的、黄的、白的、紫的、粉的,将形成五彩缤纷的鲜花图案,周围再扎上竹竿篱笆,能营造出独特的田园景观。
  这个创意得到白雪莹的高度评价,冯百顺也首肯,全力以赴支持这项工作。杜礼怀和孙佳惠约会时,交给她一个信封,里面详细写着所需地被菊的品种和数量。她四下打听,已经把平鹿附近的地被菊预先订下,即使别人想揽这个工程,也无苗可用。孙佳惠担心这个时期种植成活率不高,就打电话问杜礼怀:“这么热,能种活吗?”
  杜礼怀说:“你放心吧,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忘了吧?”
  孙佳惠又问:“种不活怎么办?”
  杜礼怀不以为然地说:“种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种不活,对你才有好处呢,你可以再卖苗呀!”
  孙佳惠本来是唯利是图的,当然希望绿化处多要她的苗木,但对这种肆意浪费的做法也持有异议,所以说:“你们这叫浪费纳税人的钱,能睡安稳吗?”
  杜礼怀从鼻孔里挤出一句话:“别唱高调,我有时睡不着,可上级睡得香着呢!”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孙佳惠诡秘地笑了笑,骑上木兰摩托上了北京大街。
  改造北京大街也是解放日献礼工程,绿化处和施工队密切配合,不分你我,不讲价钱,日夜奋战。孙佳惠组织五十多人分段种植,七八辆水车紧随其后,种一段,浇一段,已经连续奋战五六天,即将铺满两条两米宽的分车带。孙佳惠又调来一大车竹竿,先锯成80公分,土里埋20公分,有往左斜的,有往右歪的,交叉处用细铁丝绑扎,上面再用竹片夹住,再捆好。
  杜礼怀的腿虽然还有痛感,但仍坚持盯在工地,一会儿翻看设计图,一会儿对工人大声叫喊,不是说搭配错了,就是说种的深度不合适,急得他满头大汗,衬衣全湿透了。白雪莹在冯百顺的陪同下,一会儿坐轿车来往穿梭,一会儿站在马路上比比画画,同样是汗流浃背。
  沿街单位也给予了热情支持,为职工上厕所提供方便。更让人感动的是,有位七十多岁的老大妈,专门送来热水,还有许多市民送来了防暑药品。新闻媒体的记者们扛着长枪短炮不停地拍摄,还集体采访了杜礼怀。
  这热火朝天的场面,怎能不吸引市民围观?这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是外行,只能看热闹,满口称赞这些花好看;也有人一知半解,时不时向工人们打问种的是什么花;有人十分内行,质问他们大热天种花草,是不是蛮干,刨了月季种草花是不是瞎折腾,工人们根本不予理睬。恰巧,冯百顺和白雪莹听到了,便想离那人远点,没料到那人竟觉出他们是领导,便快步来到近前,大声问:“二位是领导吧,我好像在报纸上见过。我想问个问题——”
  没等他把问题说出,冯百顺就对他说:“你认错了,领导在那边,你去问他好了。”
  那人不依不饶,仍问:“长得什么样?”
  白雪莹忙说:“拿图纸的,就在那边。”
  说完,往西边指了一下,当那人走远时,她没好气地说:“事真多,管得着吗?”
  冯百顺应和道:“可不是嘛,哪有空儿理他。”
  他俩边看边指导,并商议慰问职工的事。白雪莹喜欢大场面,喜欢造声势,打算邀请吴副市长参加慰问,但吴副市长忙着开会,根本没接她的电话,弄得她多少有点不愉快。
  为了提高工作效率,苗根旺凭借在部队的关系,以“军民共建”为口号,从部队借来五六部军车,帮助平鹿市共同打造这条迎宾大道。华银锁也没闲着,只穿了件挂带背心,组织机关科室人员,以及四五个会做饭的工人,在绿化处大院里埋锅造饭。他们拉来一车砖,垒了两个大灶,架上两口大锅,一锅是猪肉炖粉条,另一锅是蒸大米干饭。灶内大火熊熊,锯成段的树干一个劲儿地往灶内输送,浓烟和蒸汽混杂在一起冲向天空,为这场种植活动营造出更加热闹的气氛。
  开饭时,白雪莹在冯百顺的陪同下,站在办公楼前的阴凉里,开始慰问园林职工。这拨工人排队打上一碗肉菜、一碗米饭,又领到两根香肠,席地坐在火热的太阳下面,边吃大餐,边聆听白雪莹满含感情的讲话。只听她说:“同志们,为了向平鹿解放50周年献礼,我们广大园林职工,与平鹿驻军一道,战高温、冒酷暑,在北京大街种植地被菊,这是一项创举,是平鹿历史上绝无仅有的。我代表绿管局对你们的敬业精神表示敬意,对你们的奉献精神表示——”
  没等她那慷慨激昂的讲话说完,就见下面一个工人身子一歪,饭盆一扔,躺倒在地,台下立即大乱。两个男的飞速将那人抬到树荫里,捶前胸,拍后背,又有一个女的跑着送来一块儿湿毛巾,往他脸上、身上乱擦。很快救护车来了,拉上他急驰而去。
  白雪莹、冯百顺见工人已散,慰问仪式只好中断。高凤兰把他俩引到会议室,这里已摆上饭菜,同样是猪肉炖粉条,只是米饭换成了馒头。二人边吃边聊,主要是白雪莹叮嘱冯百顺多给工人发放一些防暑降温药品,避免工人中暑,晚上给加班的人安排一顿饭,保证热水供应。冯百顺边吃边点头,像听话的孩子似的。
  再看刚才坐在院中的工人们,早已一哄而散,哪凉快到哪吃去了。梁中里是赖八良的妻侄,学的是市场营销,中专,借着老赖的关系安排到绿化处,也是一个吃仨混俩的家伙,陈着混乱,忙抓了两根香肠,装进裤兜里,没想到站在远处的杜礼怀正盯着他,等他装好香肠,向墙边走来时,便凑到他近前,看看他那鼓鼓的裤兜,一语双关地说:“小梁,大白天怎么有了反应?是不是想媳妇了?”
  小梁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隆起的部分,显得很不雅观,忙掏出一根放入另一裤兜,而且也似乎感觉到偷肠的行为让杜礼怀发现了,脸上发烧,心却一横,没去理睬他,蹲在一边,首先剥开手里的火腿肠,津津有味地啃去了。
  饭闭,杜礼怀乘冯百顺的车先去医院看望中暑工人,见他没有大碍后,才来到北京大街的种植现场,对扎好的篱笆赞赏有加,白雪莹也觉得这个创意不同寻常,必然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吴副市长从外地开会回来,打这里经过,看见有这么多人在这里忙活,连忙让司机停车。当他看到分车带中正在种植的顶着花蕾的地被菊时,觉得效果不错,暗暗对绿管局的工作给予肯定。再往前开车,又看见许多人在马路牙内扎篱笆,他甚是不解,直接拨通了刚从畜牧局调到绿化管理局任局长的吕德山的电话,问道:“这个,这个——迎宾大道这边,种了这么多好看的花,这创意倒是不错,我是打心里称赞的。不过,让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在外面扎篱笆,弄得像菜园子一样,你们是让人赏花,还是不让人赏花?”
  吕局长走马上任后,不知从何入手。要说他对鸡瘟猪病的还算熟悉,但对园林一窍不通,既然做了革命的砖,放在哪,就在哪发光发热,即便火候掌握不好,那也不会影响他的工作热情。在改造迎宾大道这个问题上,他是想充分民主一下的,所以他把两个副局长和两个正局调、两个副局调召集在一起,讨论了两个多小时,但这些“诸葛亮”各有各的高见,谁都不肯让步,让他一时不能把这些意见集中起来。最后,还是白雪莹的嗓门大,压住了他人,她递交的方案便成了集体智慧的结晶,并由绿化处杜礼怀负责实施。
  现在,当吕局长被吴副市长问起这事时,他竟哑口无言,没想到大家都首肯的方案却得不到吴副市长的青睐,看来“诸葛亮”多了也不是好事,于是怔了几秒才说:“我们是怕市民践踏花卉,才这样做的,您看有什么不妥?”
  吴副市长生气地说:“你们这是不相信群众,小看了市民的觉悟,这样做将会影响平鹿的形象。我命令你们马上停工,把扎好的篱笆立即全部清完。”
  吕局长还想解释几句,那边已经挂了电话。他马上拨通主管这项工作的白雪莹的电话,让她天明不过宿拔掉篱笆,不要拖延。白雪莹想问理由,吕局长告诉她不要问理由,执行命令即可。
  打了胜仗的人是喜悦的,打了败仗的人则是沮丧的。在这一空前创举中,最受伤的就是设计师杜礼怀了,他自己想出来的美景没有完整地呈现在平鹿人民眼前,就胎死腹中了,但胜利者还是有的,那就是孙佳惠,她不但售出了大量地被菊,还白白得了一大车竹竿,扎到了她的苗圃靠路的一边,挡住了想进苗圃的人,因她和杜礼怀是合伙人,这样说起来,杜礼怀心里的不悦也算得到了弥补,算是喜忧参半吧!孙佳惠提出要感谢白雪莹,杜礼怀让她等几天,不要在她心情不好时去找她。
  第二天,吴副市长又给吕局长打去电话,让他再沿街摆放一些南方植物,让久居北方的人感受一下南国风光。吕局长正在想什么是南方植物、从哪弄这类植物、是不是组织人员到南方考察时,一个自称吴大才的人拨来电话问他需不需要棕榈、椰子树、芭蕉之类的南方植物。吕局长认为吴大才真是雪中送炭,如同救场一样及时,激动得都乐开了花,即刻驱车赶往吴的圃地。果然,在北郊的一个大院里,摆满叶片宽大的椰子、芭蕉树,还有望不到边的棕榈树。吕局长握着吴大才的手说:“你可是帮了绿管局的大忙了,这些植物我们全要,具体事宜和白局长谈就行。”
  白雪莹一见吴大才,脸上立即露出奇异的笑容,像是赞许,又像是讽刺地说:“我以为是谁这么大能耐呢,原来是你呀,你真有远见!”
  吴大才还有点不好意思,拘谨地说:“赶巧了,我本想把这些热带植物摆放在平鹿河畔,没想到这里有急用,只好先让给你们了。”
  白雪莹白了他一眼说:“是不是还要我谢谢你呢?”
  “我谢你,不就得了!今晚请你逛商场如何?”
  白雪莹正色道:“水贼过河,甭使狗刨。想拉拢干部是不是?”
  吴大才嬉皮笑脸地说:“我知道你一向廉洁,可逛逛商场不一定就腐败了吧?领导也是人,也要吃饭、买菜、上商场吧?好,请您赏个脸,下午六点在天皇大酒店门口等你。”

 

 

  白雪莹不再理他,继续到街上查找问题去了。白雪莹之所以和吴大才这样不客气,是因为二人可以说是故交,她早在国土局时就认识他。起先,吴大才只是承揽一些修马路的活,有一次在绿化处门口施工时,到里面上了一趟厕所,才知道市里还有绿化这样的工程,而且远比修马路挣钱多,风险还小,于是马上去和号称叔叔的当时做东城区长的吴定坤说了一声,便在东城区揽了种树的小活,在一次和叔叔吃饭时又认识了白雪莹。后来,白雪莹调到绿管局任副局长,在她的关照下,吴大才承揽的绿化工程越来越多。等吴定坤调任平鹿副市长时,他就揽下平鹿河绿廊建设这头号绿化工程。
  下午六点整,吴大才准时来到天皇大酒店门口,不一会儿,白雪莹便信步向他走来,二人一句话没说,并肩走进了酒店。他们在酒店一层的精品商店里左瞧右看,最后白雪莹看中一个女士挎包,标价为5888元。吴大才结完账,二人同样无声地走出酒店,不留心的人是看不出这一进一出的变化的。看来,白雪莹并没有吃饭的意思,可能是怕花钱太多,也可能是怕吃饭没品位。走到楼影下时,二人才停住脚步,交谈了几句,而后匆匆分手。
  离解放日已经不到三天,滨河公园的多数工程已完成。围墙砌得高达3米,几个工人还在刷外墙涂料;厕所内外贴好了瓷砖,坐便也已安装到位,铝合金门窗锃亮;音乐喷泉正在调试,一会儿喷得好好的,一会儿就喷不出来了,急得路天长围着水池子来回转。公园门口和园内摆好十多个价值上万元的汉白玉大花钵,里面种着美女樱、矮牵牛、大丽花等鲜艳花卉,前几天摆好的两个大花坛经过无数次调整,昨晚才算完全交工,各色花卉争奇斗妍,吸引着市民欣赏的目光。假山顶上的清廉阁是最后建成的,路天长正指挥着几个工人刷油漆。假山坡上,恢复后的郑士多又忘记了身体有病,正指挥一群工人种树植草。湖里已经灌足清水,崭新的游船在码头排成整齐的一排。到了晚上,灯光开始调试,射灯、地灯、路灯齐放,五彩缤纷的光束在空中交相辉映,把整个公园装扮得璀璨夺目。
  8月17日这天,喷泉已经勉强过关,只有假山上的绿植任务还没完成。在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节骨眼上,果然吹来了东风,但这东风还带来了绵绵细雨。这场雨虽然把种好的植物冲洗得一尘不染,格外新鲜,但带来的更多的是麻烦。广场上的大理石光滑无比,人走在上面稍不小心就会摔倒,提前来饱眼福的市民骂声不绝,说建公园的人花大钱办坏事。路天长听到反映,立即派人买回大量麻袋片,盖在了大理石上。
  假山上坑洼不平,垃圾遍布,种上的树东倒西歪,撑也撑不住,急得郑士多顿足捶胸,跑上跑下,一不小心还被石块绊了个跟头,脸上让树枝划了好几道血痕。
  路天长只好让工人先把大树藏到角落里,只把孙佳惠运来的丁香、海棠、樱花、月季等花灌木种上,再把草卷盖在垃圾上,就这样一刻不停地忙碌,直到晚上十二点多才算对付完,又立即组织人员清洗路面,天明前总算万事大吉。一群老人如约提来他们的爱鸟,按路天长的吩咐放在假山山路两旁。
  安排好这一切,路天长早已累得眼睛红红的,上下眼皮直打架,草草吃了口别人给他买回的鸡蛋灌饼,刚想回新建的办公室休息一会儿,以便精神饱满地参加十点召开的开园仪式,突然,一个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告诉他昨晚丢了好几个不锈钢垃圾桶,气得他骂了一声,倒头便睡,旁边郑士多早打上了呼噜。
  正当路天长和郑士多熟睡之时,开园仪式在公园门口隆重召开。你瞧瞧,公园门口彩旗飘扬、锣鼓喧天、人山人海。当地有名的锣鼓队来了,男男女女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不只是围着大鼓敲,还围着大鼓跳;临时搭建的舞台上,歌舞团的演员们正卖力地唱着、跳着;台下由各单位派来的参会人员已经排成整齐的方队,只等开园仪式的开幕。仪式开始,无数礼花弹齐鸣,当然白天看不到缤纷的色彩,只看到团团浓雾腾空而起,遮盖了天空和太阳。接着,吴副市长做重要讲话,主要讲了建设滨河公园对改善平鹿形象和生态环境的重要性,讲了对改善平鹿投资环境的重要性,又对绿化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高标准建成平鹿第一大公园表示感谢和赞扬,希望各行各业向园林工人学习,为建设美好家园贡献力量。接下来是吕局长讲话,后来又是市民代表讲话,施工方代表杜礼怀讲话。
  仪式结束后,领导们集体游园。他们从左边开始,顺时针游览。他们踏在麻袋覆盖的大理石地面上,如同电影明星走在金鸡奖颁奖现场的红地毯上一样兴奋。他们在音乐喷泉前驻足,听着邓丽君的甜美歌喉,随水起水落转动着眼球,叹服音乐与喷泉结合之巧妙。他们沿着彩石铺就的弯弯曲曲的园路,欣赏着算不上葱葱郁郁的乔灌木和略显枯黄的草坪,穿雨帘、过汀石,边走边说此园设计构思之奇特。转到园后方,步入日式茶社,享受了一番“跪式”服务,又踏上木栈桥,欣赏着水中柳树枝叶婆娑的倒影。来到码头,他们分批上船,在平静的湖中荡漾,抬头看白云悠悠,低头观鱼翔浅底。划了几圈,他们又弃舟登岸,来到假山前,拾级而上,边走边回望碧水清波,聆听百鸟歌唱。刚到山顶的阁前,冯百顺被旁边的“登阁危险,严禁攀登”的提示牌吓了一跳,赶忙用身子挡住,并让吴副市长带少数人上阁,免得拥挤。吴副市长只带四、五个人登上阁楼顶层,其他人在外等候。他们手扶栏杆,极目远眺,不但滨河公园全景尽收眼底,正在建设的滨河绿廊以及平鹿市区也隐约可见。他们停留片刻,便走下阁楼,又绕阁而行,不知是哪位看出了吴副市长所题的“清廉阁”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连忙惊呼吴副市长的书法精湛。吴副市长语重心长地对陪同游园的领导们说:“做清廉之人,行清廉之事,是我们时刻要铭记的行为准则。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
  山顶上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按照上级的要求,公园连续开放一周,期间一切工程停止施工。开放当天,似乎是市民的热情感动了上帝,太阳把笑脸时不时藏在云朵后面,仅向大地撒下忽明忽暗的光,秋风也轻轻地掠过湖面,把清凉吹进游人的心田。然而,从第二天开始,秋老虎又卷土重来,连续发威,新植的乔灌花都耷拉了脑袋,受害最重的就是那虚铺在假山上的草坪。说实在的,即使工人不断地给草坪喷水,也难保住草坪草的生命,因为浇水过多,草地热气腾腾,早已破坏了草的内部结构,只要中午半小时不喷水,太阳就会把草灼干。
  接下来几天,又有人趁月黑风高之时,竟把厕所的铝合金拆走了,又偷走了好几个不锈钢垃圾桶。
  开园一周后,白天游园的人仍是络绎不绝,到了晚上,就有点像《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里所唱的“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只有风儿在沙沙响”了,毕竟这里离市区稍远一点,市民不便来这里散步、乘凉。再看滨河公园里,地灯睡了,射灯闭了,园路边的灯只有零星开启。据说这是为了节约用电,这就是建得起而用不起的缘故,如同八十年代许多富起来的人买得起录音机而买不起磁带一样,那些花大价钱安装的地灯、射灯只好束之高阁了,后来,这些灯基本上都没再亮过,也算是永垂了!
  路天长和郑士多轮流在滨河公园值班,这天晚上正轮到路天长。他在园路上踱着步,欣赏的不是绚丽的灯光,而是灿烂的星光,脑海里浮现着自公园开建以来经历过的大大小小的事,既有成就感,又有失落感。他欣喜的是在他的努力下,为平鹿市建了这样一座漂亮的公园,这将为他日后承建更大的工程积累经验,但让他失落的是,有那么多不按规则办理的事接二连三地出现,本来他认为照程序办就行了,可各种力量粉墨登场,完全打破了正常的程序,这其中的浪费呀,有谁能说得清呢!
  路天长走到东北角,看见不远处有或明或暗的火光,他的脑海里立即跳出当时为处理猪圈拆迁而向周宇讨来的“巫术”,竟“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自言自语道:“这个周大拿,真是不简单,只可惜白白浪费了那么高的学历,连个科长都不是。”
  刚想到这儿,忽然听到有哭声传来,让他打了个冷战,头发根紧了几下,再不敢往前迈步,再不敢胡思乱想。那哭声里还有词:“我们听说这里发现了骨头,不知是不是你的,做晚辈的给你送钱来了,愿你在天堂里学点好,我们就不提心吊胆了。”
  路天长弄不清这烧纸的是不是听了村民的话,才来为那虚无的“白骨”烧纸的,既然不是搞破坏,那就由他去吧!
  这一天,路天长开始组织施工人员将藏在角落里的大树种回假山,重新修整假山表面,把枯死的草皮起走,再铺上新草皮卷。他又安排人员将厕所的铝合金安装好,装上防盗网,把不锈钢垃圾桶全部换成了铁皮桶。然后,一个部位一个部位地检查维修,忙得不亦乐乎。
  他时不时站在清廉阁下,欣赏那挺拔的阁楼和隽秀的匾额,有时也看着海棠丛中的一棵杜梨树发呆,弄不清这带刺的树是混进来的还是有人刻意安排的,总让他感到莫名其妙——园林中种这样的形不美、果不丰、味不甜的树干啥?思不明白,他也就不再思考,不去理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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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作家简介:庄木,原名乔建国,石家庄市作协会员,就职于石家庄市园林绿化管理处,出版长篇小说《双桐雨潇潇》《极度抑郁》《绿野春意》《倔强的紫荆花》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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