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这里的仲夏不热》爱也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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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咱这畚箕底部地形的、湖南南部山区的孟夏基本上是在无暑的雨天中度过的。昨天，老天虽然让孟夏走完了它的旅程，让它把手中的接力棒交给了仲夏，同时也让带走了它的親密伴侣~那绵绵的雨天。可老天却并没送来暑热，天依然凉凉的，特别是早晨和晚上。

昨天的“芒种”节，老天给的虽然是一个天空湛蓝、万里无云的大好睛天。但却让这仲夏的第一天仍然是朝冷晚凉昼不温，只是少了孟夏漉漉的、令人十分厌烦、却无可奈何的湿气。若不是农稼、树木们的葱葱墨绿，你还真会以为是早秋呢！

早晨起来，标准的夏衫很嫌单薄，不得已又用才脱下不久的春装换下了它，以免身体“着凉”。

常年在黎明前就嚷嚷的早蝉们似乎没有睡醒，一律寂静着它们那可以奏乐的腹上的鸣器。于是仲夏的山林便还是一律的安静。虽然蝉们早已从长居十数年之久的地下出来，完成了它们华丽的转身，昨晚还初试了他们的情鼓。

只有在农家屋舍筑巢为家的麻雀们并不在乎这仲夏的凉热，照例地喧闹着。似乎是向我宣示着她们的存在。我知道，这东西穿在身上的羽衣早已是崭新的夏装，这会儿正高兴呢！夏天虫儿蝶儿多；不仅虫儿蝶儿多，农家的留妇们也乘着这少有的晴天晒那些打“油茶”的主料什么的，让这些与人为邻的鬼精们丰衣足食。真正的住无忧而衣食足呢！不仅如此，尽管它们并不咋懂得感恩，农人们还是一律地的宽容它们，并不加害！虽然间或有一两只老鹰、游隼什么的动动心思，但麻雀们有农舍的庇护，也是无可奈何！让它们的雀生安全有了十分的保障。你说它们能不高兴吗？

昨夜的微微的北风这会儿停了，静静地。早已长满了油油的大叶子的意大利高杨却并没有十分地高兴起来，这种爱热怕冷的乔木似乎对这夏中的凉快并不满意。沉沉地阴着它们的老脸，说，仲夏了，还这般秋似的凉！

杨梅进入成熟的季节了。可是包括儿子引来栽在地头的我家的“良种”杨梅，与别人家的杨梅一样全都因这无暑的孟夏而“发秋”（果树的果子因气温太低而长不大，不能成熟的现象）。把本应长得大大的果子全部变成了硬邦邦的“铁矢杨梅”（野生杨梅的一种，果小，又硬又酸）了。既不红，也不软。让人望见丝毫引不起尝一尝的欲望，更别说望梅止渴了！可见夏热之于果们是何等的重要！

不过，我知道，但凡这种天气的出现，是要告诉人们，后来的一段时间会是连晴天，短时不会有雨的复辟。

太阳还是高兴地从清澈痛人的东山松林下露出了姑娘般的白脸。久不见人的她象是有几分羞意，把她并不热的光像水一般怯怯地洒在她最先见到的西山之上，媚媚的。并不在意我这个对她分渴望的、东山脚下的早踱者。谁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呢？我分明住在东山之脚，却从未先得阳！看来古人的话未必正确。

早晨的太阳的最先光顾，让对面的山村有了骄傲的资本。拿着那不锈钢水塔，房屋照面的大玻璃窗小孩顽皮似的向我反射着阳光，说，看！太阳在我们一边呢！

不过，我知道，他们那里虽然远水楼台先得月，却未必不冷。远远地看得见那栽在稻田中的桂树们瑟瑟的样子就知道了。而且这山村的骄傲也只能是清晨的暂时。用不了多久，太阳光便会过河到我这一边，也来沐浴一下我的身体，让我也尝尝她温馨的滋味。因此在心底里不屑对面顽皮们的骄傲。

我想，老天的这种天气也可能是有心要催熟麦子的根据地上、中国农人的不舍吧！毕竟小满之后的“芒种”们到了成熟收割的季节了。凉凉的晴天是可以帮助农人们收获他们半年的希望的。我们这里的几十年前也正是麦收期，收了麦接着要种“早晚稻”呢！稻麦两熟制的农田上的“芒种”们正喜欢这样的天气。

当然现在不必了，那拥有一亩三分地的耄耄们能把他们曾经的“命根子”种上水稻就百分地不错了！这些老者的不舍其实是他们的本份所致，象本能一样。

可是无暑的夏，并不利于新插的秧苗及好多的农稼转换她们由豆寇年华向风华正茂的身份。因此老农们并不爱。就像我万分地反感肆虐文艺界的“娘炮”们一样。一个没有阳刚气，娘娘腔，女儿行的男人还是男人吗？若要这样的“奶油小生”去保卫国家，去面对强敌，不一败塗地才怪呢！同理，无暑的夏天，还叫夏吗？万物的生长、成熟最需要的就是夏的夏热呢！正因为如此，我也不希望这无暑的天气长久地维持，宁愿它酷热。只要农稼们能得到它们想要的温度，积累它们用以日后丰硕籽粒的热能，就是我及我爱的农人们的心祈所在。

仲夏，你还是热些吧！

杨焕文作于2021年辛丑“芒种”次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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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杨焕文，文字爱好者。50后，苗族，务过农、参过军，做过法官、任过律师。作品大多以乡土为题材，骨子里恋着脚下这片土地，文字源于土地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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