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宋)蒋捷 《虞美人·听雨》
不是多愿意蹭热点。但赶上“七夕”,不说说爱情好像也没有什么更值得说的了。
有人说,七夕是中国人的情人节。由此来看,中国式的爱情自然不是光屁股的小胖孩嗖嗖射箭,是什么样的呢?是“纤云弄巧,飞星传恨”,是“盈盈一水间 脉脉不得语”,是“金风玉露一相逢”、是“伤心拍遍无人会”……
嗯。没错。从这些诗句看来,中国式的爱情,总透着那么一丝丝……遗憾。
你看,牛郎织女,一年才见上一回;白娘子和许仙,生生让一座塔隔开了恩爱;至于梁山伯和祝英台,倒是最后在一起了,可变蝴蝶了。某次,毛豆和小伙伴看完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看着满台上翩翩起舞的蝴蝶,不由得问:“为啥要变蝴蝶呢?”小伙伴冷静地回答:“总不能变蛆啊?”
毛豆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以生死为代价换来的爱情,最好的结局也就是这样了,变蝴蝶,虚无着美丽着。真要是柴米油盐过起日子,没准儿那一天彼此抵牾起来,大可以将翅膀视而不见,再美的蝴蝶也能当成大尾巴蛆。
爱情观的演进,就是这么随着年龄的增长,从云端落到了泥里。
年幼无知的时候,深信不疑的是“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而真刀真枪地在日子里冲锋陷阵后,我们都认可的是“空调 WiFi 西瓜,你丑 没事 我瞎。”
爱情,这个当初瞥上一眼都会脸红心跳的字眼儿,终于也变成了我们调侃的对象。
成了朋友圈里晒出的红包金额。
成了商家们眼里疯狂吸金的卖点。
成了网络上集体狂欢的关键词。
成了让自己相信下去的强心剂。
走得太远,会忘了出发的理由。我们,在喧嚣过后,还否能记起爱情本来的样子?
情窦初开时候那最初的心动,白衣少年侧脸一笑,眉眼如画,印在心上的影子;
牵手承诺“我愿意”时候的誓言,托付一生的勇敢,给你的最大的信任;
平淡日子里,说过的傻话、做过的蠢事;
被庸常人生抹去了棱角的你,不曾察觉却又不能离开的相伴
……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千个人心中,也有一千种爱情的模样。
所以,又该怎样,给爱情一个公认的定义呢?只有甘苦自知。
毛豆还是相信,这世上有很多神仙眷属,可以一辈子写着童话一样的爱情。毛豆也承认,这世上也多的是怨偶,一辈子心怀怨怼相伴到老。极端者有之、平庸者有之,反正,一辈子不长,只有活过了才知道。
前不久,有人给毛豆讲了这么一件真事。有位丧偶多年的老太太,意外地被初恋男友找到了。老先生也是单身,很快两人便鸳梦重温。老太太喜欢唱歌,老先生喜欢弹琴,一个说今后我只给你伴奏,一个说今后我只给你唱歌。两个人就这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在,彼此都为数不多的余生里。
唉,谁说光天化日之下没有童话呢。毛豆当时就被感动得乱七八糟了。遗憾么?当然!长长的一生都实实在在地错过了;幸福么?当然!来得晚一些但终于等到了彼此啊!
而最最重要的是,毛豆一想起两位老人一个弹琴一个唱歌的样子就深深感慨,这,才是爱情该有的样子啊——在一起,彼此周全而不是彼此消耗,彼此懂得并且彼此珍惜。
今夕何夕,今夕七夕。毛豆想对你说,要的就是这样的人。如果没有,值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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