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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心得|对色难的感悟


对色难的感悟

文/彭晓武

2021年11月,我学习了“阳明心要”系列课程,第一次听到潘麟先生讲“色难”,内心十分有感触。此后一直想写一篇关于有关“色难”的感悟,但迟迟动不了笔,因为在生活中我做得不是很理想。

自2019年年底,我便和母亲同住,那时小区封锁,姐姐们也不能前来。刚开始,我学着买菜做饭,满心欢喜,忙得不亦乐乎。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我逐渐感到了疲乏和厌烦,加上母亲有时候不理解我,时不时会抱怨,我实在忍不住就会生气,用语言来回击,就这样我们母子时不时会产生矛盾。虽然在事中和事后我有反省,但当此类事情再有发生,我色难的毛病就又出现了。

先生在课上讲到了“孝”和“色难”的含义。我们给父母吃得好、穿得好,并不是很难,难的是怎样做到和颜悦色地对待父母和周围的人。2022年年初,我有幸听到先生进一步讲解了“色难”。“色难”说到底就是一种源于自我(五毒、无明)的负面情绪,反映出我们做省察克治工夫没做好,身心不清净。是负面情绪就免不了会通过自己的表情、声音和姿态等表现出来。如果在家时我们负面情绪很多,家庭就会沉闷,充满负能量,家里人(老人和晚辈等)都是其中的受害者。家庭气氛不良,当然会影响所有人。故我们需要消除源于自我(五毒、无明)的负面情绪,负面情绪消除了,那就不存在难不难。

“色难”的教导就暗含着消除自我,达至无我。自我越强大的人,色越难。他处处己重他轻,“他轻”的“他”就包含长辈,万一长辈哪里做得不如他意了,这个人不好的表情、不好的眼神、语气、行为就都出来了。如果他重己轻,那色就不难了。如果为他无我,那就彻底不存在“色难”问题了。所以想消除色难,就要求我们超越、瓦解自我(五毒)。

《家门没上锁》说,自我在你的欲望、你的目的和目标产生以后,马上就随之产生了。自我只是生命的一个幻影。幻影是什么?幻影就是本来不存在,但你却坚持认为它是一个存在的东西。自我永远将自己隐藏在暗处,因为当它一旦处身于光明之中,它的一切伎俩、它那幻影的本性就将显露出来,它也就再也存活不下去了。自我就是黑暗,觉悟就是阳光。你了解你的自我多少,你的自我就消失多少。当你能从整体上能从根本上了解你的自我的时候,它就在这一瞬间全部消失了!——不要对抗,不要恐惧,不要紧张,仅仅需要觉悟就足够了[1]

儒家强调“在事上磨”,特别是当我们遇到一些极端之事,此时正是修行时,调心、炼心、觉心,不失反省。这需要我们坚持长期地做内圣工夫,不是一蹴而就的。儒家紧扣人伦日用去致良知(心性、生命)。“人之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孟子·尽心上》)“良知”就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先验智慧,也即孟子所说的“四端之心”,不假外求,本自具足。

儒家注重孝,但不是为了孝而孝,而是借助孝来实现上达,学达性天。儒家提倡,无论是遭遇逆境还是顺境,我们借一切事情调心、炼心、觉心,在事上磨,知行合一,做内圣工夫,实现生命(良知、道德)觉醒。

我反省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负面情绪?为什么自我强大?小时候我有不少愿望和目标,没有得到父母的支持,因此对父母充满了抱怨。此外,父母很少正面肯定我,家教又很严格,也令我心生不满。在成长的过程中,更是在西方文化的影响下,逐步强化了自我,强化了意(主观偏见)、必(绝对肯定)、固(拘泥固执)、我(自我执著)。加上在遇到生命科学前,我也没有机会学习儒家圣学,不知道心性(良知、生命)觉醒,不知内圣外王,不明人生的终极使命。如此使得我的自我强大,容易产生负面情绪。

回想我每次与母亲产生矛盾出现负面情绪,就是缘于我的自我(无明、五毒)。虽然我学习生命科学、学习圣学有几年了,听闻了诸多圣贤教导,知道了很多道理,经常说“知行合一”,但一遇到事情,就不知道该如何“行”了。一旦和母亲发生矛盾时,我就会受不良情绪(自我、无明、五毒)掌控,把圣学、圣贤教导都抛到了脑后,在不良情绪下说了冲动的话,但过后就后悔。归根结底,我还是没有充分理解圣贤的教导。王阳明先生说:“知之真切笃实处,即是行;行之明觉精察处,即是知。知行工夫,本不可离,只为后世学者分作两截用功。……真知即所以为行,不行不足谓之知。”(《传习录》)实际上,我没有做到理明法透,仍需继续努力学习和践行圣学。

潘麟先生说:我们每天时时都要提醒自己,我本来就是良知。这是儒家最好的做工夫方法。通过不断学习圣学,在圣贤的教导下,我终于明白了,从现在开始我不再认同非良知之我,永远认同良知就是我。

通过对母亲尽孝,下学上达,学达性天,就是我的修行。如果只是学习道理却不去践行,就不能把自己的种种习气、欲望、五毒化掉。学而时习之,知行合一,这是我一生要做的工夫。

注:
[1]参见潘麟:《家门没上锁》,复旦大学出版社,2015,第149—15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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