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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为何错过第一次工业革命?

       一、西欧领先的时间并不长

       说起近现代中国的遗憾,就不得不谈到工业革命。要知道,尽管西欧的少数国家抓住了海外殖民的时代红利,但也仅仅是通过原始积累缩小了与中国、奥斯曼等陆权大国的差距。16-19世纪,奥斯曼依然是后来的西欧“列强”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17世纪的西欧仍在奥斯曼兵峰下瑟瑟发抖,而东亚、东南亚的绝对权威仍然是中国。大概在18世纪,英国进入第一次工业革命(以下简称“工业革命”)以后,西欧才逐步获得霸权优势,总的来讲不过两三百年。

传承600年的奥斯曼帝国

       二、曾经西方国家为什么强

       海洋国家之所以第一次确立了对陆权国家的优势,还是在于率先开启了工业革命,靠的是正确点燃了科技树。至于思想、文化、制度、宗教理念,那不过是成功以后主动向外推销的意识形态,很多领域其实并不先进。这也就是为什么,凡是按照西方制度、文化去改革的国家,基本上越来越糟……因为西欧之所以强并不是因为这些东西,西欧祖上的强国秘诀是靠科技优势殖民掠夺血腥积累,后代靠规则优势损人肥己继续吸血。剥削者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去“教徒弟”呢,教会了徒弟他还怎么剥削?他肯教你的,必然是对他有利而对你不利的。在风云变幻的上世纪80年代,中美也曾有蜜月期,但中国坚持糖衣收下、炮弹送回。总设计师一语道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

       三、工业革命之于中国

       经常有一种疑问:工业革命为什么没有发生在基础条件更好的中国,却诞生在小国林立的西欧?如果晚明的资本主义萌芽没有被满清入关打断,中国能否更先进入工业革命?

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的工厂

       其实这难免是后人的一厢情愿……当时的中国已经凭借“天朝”的制度长期领先,从上到下都形成了“路径依赖”,认为中国之外都是蛮夷。中国的知识精英,更多时候是在法古,追求向往的是儒家笔下夏商周三代的“理想社会”。明朝时,西班牙殖民者从美洲辛苦掠夺的白银,有相当比例被中国以贸易手段赚了。但地主乡绅赚了钱不是用来扩大生产,主要是用于兼并土地和窖藏保值。

       在古代中国,道德楷模大多在春秋战国,后世儒家很多“圣人”都是出自春秋战国时代,春秋战国也是中国思想界唯一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百家争鸣,这个时代塑造了华夏思想的灵魂。

中国的古圣先贤

       而自秦朝开始,一家独大的中原王朝则抛弃了民本思想与封建领主契约精神,开始迈向了一个新的时代——封建帝国时代。整体上讲秦朝之后的朝代独尊儒术,法、墨、道等战国时代的显学逐渐没落。宋朝是古典时期中国社会的巅峰,它的灭亡彰示着,先进的文明最终敌不过领先的军事技术。

北宋《清明上河图》

       元朝末年,明太祖朱元璋“山河奄有中华在,日月重开大宋天”,完成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的伟业,中国成为第一个从蒙古压迫下解放的国家。明成祖时,郑和开始七下西洋的壮举,此时明朝海军远远领先欧洲。但由于文官集团反对,明朝主动放弃了对海洋的探索,旧港宣慰司等海外领地不久废弃。

       明初建立了神机营,火器部队领先世界,但此后军事工艺并未得到有效提升。宋应星发表《天工开物》和毕懋康发明自生火铳(遂发枪)已到明朝末年。明末时欧洲的热兵器已经不落后于中国。

明朝的火器部队

       地理大发现的浪潮让西方的殖民者劈波斩浪来到了中国,明朝末年的士大夫经过与西方的传教士、学者的交流,部分人认识到了原来中国以外尚有同等发达的文明存在,而非都是未受教化的蛮夷。在王阳明心学的潮流中,解放思想的要求被提出。

       “隆庆开关”后中外贸易发展迅猛,每年大量白银输入中国,改善了国家财政。从1567年到1644年,海外流入明朝的白银总数大约3亿3千万两,相当于当时全世界生产的白银总量的三分之一。而在实际的政府运作中,明朝的内阁制也已逐渐向“虚君实相”过渡(英国的内阁制度最早就是借鉴明朝)。首相高拱给皇帝的《陈五事疏》则是对“虚君实相”的具体措施,可惜它流产于一场宫廷政变。随着崇祯时“众正盈朝”,东林文官集团掌控朝政,尽管中国越来越富裕,但工商业大家族和地主仕绅不用纳税,能交税的自耕农大量破产,朝廷却收不上税,最终李自成的起义军攻破了北京城。

       清朝建立后,满清奴隶制占据统治集团上层,将儒学进一步往奴化推进,国家思想文化科技制度全面倒退,中国至此错过了第一次工业革命。值得一提的是,鸦片战争前中国仍然很富裕,GDP约占世界总额度的三成。但无法转化为科技和国防实力的GDP,无法支撑起一个强国的身躯。

       具有讽刺意义的事,清初中国出现了第一本具有近代意义的君主立宪思想的著作——明朝遗民黄宗羲的《明夷待访录》。它的政治思想引领了未来三百年,可惜在中国能够实现它的王朝却已经不存在了......

       四、工业革命诞生的土壤

       而经历了几百年“欧洲战国时代”后,葡萄牙、西班牙、荷兰、英国、法国等西方国家在战争的催化下先后崛起,在殖民掠夺屠杀中分赃积累,奠定了工业革命的物质基础和思想基础。英国作为第一个幸运儿,率先扣响了新时代的大门。

欧洲持续数百年的战争

       当然也可以看出,倘若今天还有国家把主要心思放在学习西方的那一套制度,注定是无法强国的,要不然当年满清也入不了关。西方强在科学技术带来的军事实力、金融实力和文化控制力,他们的政治制度反而是导致国家逐渐走衰至今的短板弱项。在西方列强崛起的近两三百年间,葡萄牙、西班牙、英国、法国、德国、沙俄、日本都是王室长期统治,荷兰、美国是财团寡头统治,共同点是坚定地工业化和技术革命。总的来说,因集权凝聚而强大,因分权内耗而衰落。由于种种原因,如今有些国家再也没有实力重振祖业,便不遗余力地推销他们糟粕的“政治制度”,希望借此延缓后发国家的赶超。

       从某种意义上说,工业时代诞生的土壤有:诸国争霸的战争环境、重视科学技术的举国氛围、能够维持研发的国家储备、工业化大生产的市场需求、高素质的科技人才队伍等。很遗憾,明朝曾经有机会但它并不稀罕。晚清的“洋务运动”正值第二次工业革命,但也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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