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贡柑橘的千年风俗
橘林风乐图 图片提供：朱刚玄
韩国本土并不出产的柑橘在济州岛却随处可见。可是在古代，柑橘是只有国君或官吏才能吃到的黄金般珍贵的水果。属于温带的韩半岛，既有严寒又有酷暑，作为常绿植物象征的柑橘就以稀为贵了。再加上济州岛“孤远绝岛”的独特地理位置，这圆圆的水果就成了谁都不敢轻易碰触的圣果。与韩国出产的苹果、梨、柿子、大枣、栗子等普通水果不同，柑橘展示着它与众不同的格调。
陆地权贵们对于柑橘的欲望与对济州岛民的榨取有着直接关系。济州岛的百姓每年都要供奉柑橘，朝廷权贵们收到这些供橘后，围绕着如何分配展开了一场场权力的斗争。柑橘生产、运送、分配等一连串的过程虽由中央政府直接统治管理，但却是由下层的济州百姓创造的。
韩半岛本土和济州岛虽然是共同的民族，但济州岛作为民族内部的种植园的历史持续了上千年。直到1894年，进贡柑橘的制度才被废止，这的确是一件令人吃惊的事情。在美丽的柑橘背后蕴蓄着济州人不为人知的泪水。了解柑橘的历史可谓是理解济州与韩国本土关系的一条捷径。
泪痕点点润柑橘
济州柑橘 图片提供：朱刚玄
柑橘由国家有组织地征收税费，是国家直接管理的对象，甚至于连果园里有多少棵橘子树都要一一查数之后进行监督管理。可以作为证据的资料不胜枚举。如：果实税制度的制定；为防止民间栽培的果实被非法掠夺而派遣官吏专门管理；济州柑橘移植到全罗道等等，纷纭复杂。
连李衡祥的《耽罗巡历图》里都有“柑橘封进图”。各种各样的柑橘和作为韩药材使用的陈皮都要进贡。柑橘的进贡从9月份开始每隔10天进行一次。为了进贡柑橘，在别防、水山、西归、东海、明月五处防护所设置果园，派军人把守、管理。后来，又增设了济州牧22处、旌义县7处、大静县6处防护所，到肃宗时共有42处。出乎意料的是，这些果园里出产的柑橘却远远不能满足进贡数量的需求。为此，对普通人家栽培的橘子树也都一一进行调查管理。可以说是像粒粒谷粒都要数清一样，不择手段地收取税费。
从好的方面看是严谨的税收制度，从不好的方面来说，却是残酷地榨取。橘子结实之后，官吏们到这些栽培橘子的百姓家，在每一颗果实上系上标志，如果少了一个就会受到严厉的处罚。被风雨吹落的果实或被乌鸦、麻雀吃掉的果实，都要由主人负责赔偿。由此看来，种橘子真不是人干的事儿。百姓们把橘子树看成毒药一样，不想再种。在民间，橘子树是给人们带来伤痛的树，让人心酸的故事许许多多，不忍再提。
经历了千辛万苦，橘子运到汉阳之后，国家把它当成一件大喜事。进贡的橘子先在宗庙里进行祭祀，然后把它们分封给各殿阁关系亲近的臣子们。为了庆祝柑橘进入宫殿，对成均馆和首尔的东西南中四所学校的儒生们进行柑製或黃柑製的特别科举考试，然后把柑橘分给他们。在首尔带给权贵们巨大喜悦的柑橘背后，有着多少济州人辛酸的泪水呀！在这样的条件下，依靠民众来提高柑橘的生产量以及进行原始的资本积累怎么可能呢！残忍的、艰难的柑橘进贡制度终于在1894年展开的东学党农民战争中迎来了它的光明时刻，被彻底废止了。
旧时王谢——不再高贵的柑橘
济州柑橘 图片提供：朱刚玄
进入20世纪之后，出现了温州蜜柑，从此柑橘开始走入民间。1911年，法国神父塔奎特（Taquet,E.J.）从日本神父那儿得到了15棵温州蜜柑，最先在西归浦开始种植。1913年西归浦市占地一公顷的温州蜜柑果园由一名叫峰的日本人开始种植（即现在的济州农园）。从此，土种柑橘开始衰退，柑橘的大众化时代到来了。1965年形成了柑橘种植的最高峰，到1970年栽种了282万棵。
在以橙子为代表的各种进口水果大量进入市场的今天，柑橘农业已不再像以前一样红火，济州人开始为寻找探索新的道路而努力着。过去的岁月里，虽然为了筹措进贡品，把济州岛建成了一个大种植园，但是却留下了济州岛传统的柑橘品种。现在，济州人在传统柑橘品种的基础上正在研制开发多样性的柑橘新产品。
（翻译：王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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