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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哈茂德·达维什诗选读:当你用隐喻表达自己,想想其他人——那些失去说话权利的人


『 想想其它人 』

 

当你准备早餐,想想其它人

      (不要忘记鸽子的食粮)。

当你发动战争,想想其它人

      (不要忘记那些追寻和平的人)。

当你付着水费,想想其它人

      (不要忘记被云照料的人)。

当你回家,回到你的家中,想想其它人

      (不要忘记睡在帐篷里的人)。

当你睡下数着星星,想想其它人

      (那些无处睡觉的人)。

当你用隐喻表达自己,想想其它人

      (那些失去说话权利的人)。

当你想到远处的人们,想想你自己

      (说:愿我是黑暗中的一根蜡烛)。

 

 

『 此刻,在流放中 』

 

此刻,在流放中…是的,在家里。

六十岁,在飞逝的生命中,

他们在为你点燃蜡烛。

 

那么愉快,你尽可能平静,

因为死神迷了路,并在人群中

错过了你……他推迟了他的到访。

 

好奇的月亮在废墟上傻瓜一样笑着

因此不要相信会走近你和你见面。

他,在古老的工作中,像新来的三月,

回到名字叫做渴望的树木

并不理睬你。

 

那么和你的朋友们庆贺吧,打碎杯子。

在六十岁你会发现没有明天在等着

被放在圣歌的肩膀,

为他而带走你。

 

对生命说,表现得像个成熟的诗人:

从容地离开,像一个女人自信于自己的魅力

和可爱。对每个人一些秘密在喊:

到这儿来,你是多么可爱!

 

从容地离开,生命,那样我能看见你

和我失去的所有一切。我忘记了你有多深

在你的交叉路口,寻找着我和你。不论何时

我抓住你的一个秘密,你会严厉地说:

你是多么无知!

 

对那些远去的人说:你们已成为我。

我在这里完成你们!

 

 

『 当你长久凝视着 』

 

当你长久凝视着一朵玫瑰

它损坏了一堵墙,你对自己说:

我希望会被沙子治愈。

      你的心变成绿色…

 

当你把一个女人带到马戏团,

一个日子圣像般可爱的女人…

你下马像一个访客对着马的腾跃。

      你的心变成红色…

 

当你数着星星,在十三岁后

做了一件错事,你装睡像一个孩子

在夜晚的蓝色中,

      你的心变成白色…

 

当你旅行,没有寻到那个梦

它走在你前面像个影子,

      你的心变成黄色…

 

 

 

『 假如你走在一条街上 』

 

假如你走在一条不会通向深渊的街上,

对拾垃圾的说,谢谢你!

 

假如你活着回到家里,像韵脚的返回,

没有受到伤害,对你自己说,谢谢你!

 

假如你期待着什么,而你的猜测骗了你,

到明天看看你所在的地方,对蝴蝶说,谢谢你!

 

假如你用全部力量大喊,回声应和,

谁在那?对身份说,谢谢你!

 

假如你看见一朵少了它会让你痛苦的玫瑰,

你感到欣喜,对你的心说,谢谢你!

 

假如你在早上醒来发现身边没有人

损害你的眼睑,对视力说,谢谢你!

 

假如你想到你名字的一个字母和你国家的名字,做个好孩子!

因而主会对你说,谢谢你!

 

 

 

『 咖啡馆,你和一份报纸 』

 

咖啡馆,你和一份报纸,坐着。

不,你不是独自一人。你的杯子半空,

阳光注入着另一半…

透过窗子,你看到匆忙的行人,

但你没被看到。(那是隐形的

特性之一:你在看却不被看到。)

你是多么自由,被遗忘在咖啡馆里!

没有人瞅见小提琴怎样打动你。

没有人盯着你的在场或缺席,

或注视你的困扰,假如你看到

一个女孩并在她的面前心碎。

你是多么自由,在这些人中间

专注于你的事情,没有人看你或摸透你!

做你自己想做的一切。

脱掉你的衬衫或你的鞋子。

假如你愿意,你会被忘掉并自由想象。

这里没有紧迫的工作,为了你的名声和脸面。

你就是你――没有朋友,没有敌人,在这里研究你的传记。

宽恕那个把你留在咖啡馆里的人

因为你没有留意她的新发型,

和在她鬓边飞舞的蝴蝶。

宽恕那个想在某一天

谋杀你的人,因为没有动机,

或是因为你在那天没有死

你撞上了一颗星并用它的墨水

写下了那些早期的诗歌。

咖啡馆,你和一份报纸,坐在

那个角落,被遗忘。没有人侵扰

你内心平静的领地,也没有人想要谋杀你。

你被遗忘多好,

在你的想象中多么自由!

 

 

『 他,不是别人 』

 

他,不是别人,从一颗星星上掉下

并没有受到伤害。

他说:我的传说不会长久存在,

我的肖像也会不在人们的想象中。

那么让事实检验我吧。

我对他说:如果你出现,你就会破碎――

不要让这发生。

他预言般的痛苦对我说:我要去哪儿?

我说:去一颗看不见的星星,或是洞穴。

他说:我被一个无法解释的事实困扰。

我说:那就记录下那个遥远星球的记忆,

和一个慢慢到来的明天的记忆。问问

你的想象,它是否知道

你的这场旅行会不会这么长久。

他说:可是我的朋友,我不擅写作!

那么,你是在对我们撒谎?我问。

他回答:那梦必定引导做梦者

像灵感――带着一声叹息――

抓住我的手,不可能的事情!

他消失了,像传说那样。

他不曾战胜死亡,也不曾输给生命。

抓住我们的手,不可能的事情!

 

 

 

『 他不等待什么 』

 

他不等待什么。他觉得生活中不缺少什么。

一条河流在他面前,灰得像他的大衣,

阳光带着唤醒的明亮和高大的树木

注入他的心

 

他觉得这地方没有缺点。

木头的座位,他的咖啡,

水杯,陌生的人们;

在咖啡馆里一切都相同。

 

没有什么改变。甚至报纸

昨天的新闻,一个旧世界像往常在死亡上漂浮着。

他觉得不需要希望来愉悦他

像那在沙漠中未知的生长的绿色

或一些渴望着一把吉它的狼。

 

他不期望什么,甚至不是惊奇,

他无法对抗重复。

我从第一步就已知道旅程的尽头,

他对自己说道。

我不曾从这个世界退出,

也没有离这个世界更近。

 

他不等待什么,他觉得没有缺点

在他的感觉中。秋天仍然是他高贵的主人,

吸引着他,用把他带回到

唤醒的黄金时代的音乐,

用把他带回到诗的韵律的星星和太空。

 

他并不等待什么,在那条河流前

 

在无等待中,我成了麻雀的姻亲。

在无等待中,我成了一条河――他说过――

我不为难自己。

我不为难任何人。

我避开这严肃的问题:

你想做些什么

你想做些什么?

 

 

 

『 桔子一样 』

 

桔子一样,太阳走进大海

桔子是在寒树上的水灯。

 

桔子一样,太阳生出日落时神圣的孩子

桔子,她的一个处女,深思着未知的事物。

 

桔子一样,太阳把它的液体倾注到大海的口中

桔子是一张可怕的饥饿的嘴。

 

桔子一样,太阳走进永恒的循环,

桔子赢得了她的凶手的赞赏:

      那只像一片太阳的水果

      被手和嘴剥皮,是嘶哑的味道。

      香水的话匣子了,沉醉于她的液体…

      她的颜色不像别的,

      她的颜色,像睡着的太阳。

      她的颜色是她的味道:酸,甜,

      富有健康的光线和维生素C…

 

诗歌没有任何理由

不该颤抖地讲它的故事并担心

一个令人吃惊的缺点在形象中。

 

 

 

『 广阔的空间 』

 

广阔的空间。警察。褐色的小鸟。

一棵柳树。懒散。地平线不被注意像在伟大的传说中。

大地满是皱纹的脸。夏天打着哈欠像条狗

在一棵棕榈树干燥的影子里。岩石上的汗水,

垂直的阳光。这附近没有生命,没有死亡。

干燥,像麦田里光的气息。

没有水在井里或心中。

没有爱在做爱中――就像爱国的责任,

那就是爱。

一片天然的沙漠,无形地在这干燥的后面。

干燥像囚犯的自由,用鸟粪

清洗着他们的徽章。

干燥像神的权力

把丈夫们安置在他们的妻子之上,

放纵地遗弃在床上。

没有绿色的草,没有黄色的草。

没有色彩在病恹的色彩中。

到处都是灰色。

 

      那么不要等了,因为野蛮人

      在通向我们的路上,在带给我们国家

      荣耀的庆典前夕。

 

 

 

『 这些是词语 』

 

这些是在心中拍动翅膀的词语。

在心中是神圣的土地,词语承载着。

死者不要梦得太多,如果他们做到了,

没有人相信他们的梦…

这些词语涌进我的身体,像一只蜜蜂

像一只蜜蜂…要是我写了蓝上加蓝,那些歌

会变成绿色,我的生命会归还给我。

在词语中,我发现了通向更短名字的小径。

诗人们并不十分高兴,如果他们做到了,

没有人会说他们是对的。

我说:我仍然活着,因为我看到词语在心中拍动翅膀。

在心中,这首歌在存在和缺席之间

震颤,打开门只是为了关上它。

一首关于迷惑的歌,然而,只是

服从我已遗忘了的词语。

 

注:湛蓝(blue on blue,美国歌手Leigh Nash的歌曲专辑。

 

 

 

『 描述一树杏花 』

 

描述一树杏花,没有花的百科全书

来帮助我,没有字典。

词语带我离开修辞的陷阱

它们会伤害感觉,赞美它们造成的伤口。

像一个男人告诉一个女人她自己的感情。

那树杏花怎能照彻我自己的语言,

当我只是一个回声时?

它半透明,像清澈的笑声,在害羞露水外的

树枝上萌生…

轻得像一个白色的动听的短语…

淡得像我们从手指间偷看的闪念

当我们徒然写下时…

密集得像不按字母排列的诗的一行。

描述一树杏花,我需要访问无意识,

它会引导我到挂在树上的挚爱的名字。

它的名字是什么?

这个在虚无诗学中的事物的名字是什么?

我必须摆脱重力和词语,

为了感受它们的轻盈,当它们变成

低语的幽灵,我创造它们如同它们创造我,

一树半透明的白。

那些词语既非祖国也非流放,

而是在对一树杏花的描写中的

洁白的激情。

既非雪也非棉花。

有人惊异着它如何超越事物和名字。

假如一位作家能成功地实现

在作品中描写一树杏花,雾会从山上

升起,人们,所有人,会说:

      就是它。  

      这些是我们民族颂歌的词语。

 

 

 

『 我坐在家中 』

 

我坐在家中,不悲伤,不快乐,

没有自己,没有别的什么人。

 

摊开报纸。

瓶中的玫瑰不曾让我想起

是谁为我采下它们。

今天是一个假日,根据记忆,

一个假日,根据所有事情…

      今天是星期天。

 

这一天我们清理着厨房和卧室。

一切东西就位。我们平静地

听新闻。没有战争在进行。

 

快乐的皇帝和他的狗一块玩着,

在象牙般的双乳间喝着香槟,

在泡沫中游泳。

 

唯一的皇帝睡着午觉,

像我,也像你。他不关心复活――

他握它在右手中,它是真理和永恒。

 

淡,轻量,我的咖啡沸了。

豆蔻弥散在空气和身体中。

 

仿佛我一个人。我是他

或我是其他人。他看见了我并且安心

关于我的日子和离开。

 

星期天

在律法中是第一天,但

时间改变了风习,因为战争之王

在星期天休息。

 

我坐在屋子里,不快乐,不悲伤,模棱两可。

我不在意是否我要意识到

我不是真正的我…或别的什么人!

 

 

 

『 我爱秋天和意义的阴影 』

 

我爱秋天和意义的阴影。

在秋天被明亮的阴暗所愉悦,

透明的手帕,像刚刚诞生的

诗,闪耀在夜色或黑暗中。

它爬行着,找不到任何事物的名称。

 

羞怯的雨,只是淋湿远处的事物,

愉悦着我。

(在这样的秋天,婚礼的队伍

和葬礼相交:生存

用死者庆祝,而死者

用生存来庆祝。)

 

我愉悦地看到一个君主弯下腰,

从一条湖里的鱼那里重新获得王冠上的珍珠。

 

在秋天我愉悦地看到常见的色彩,

没有君主拥有卑微树叶中卑微的黄金

那些树同样在爱的渴望中。

 

我愉悦于军队间的停战,

等待两位诗人间的论争,

他们爱这秋天的季节,但在

隐喻的用法上不一致。

 

在秋天我愉悦于在视觉

与表达之间的同谋。

 


 

『 关于春天 』

 

关于春天,不论喝醉的诗人写下什么,当

他们成功地捕捉住飞逝的时间,用词语的

钩子…他们都很清醒,一切正常。

 

一些寒冷在石榴树的炭中

减轻隐喻中火的刺痛。(如果我比你

离我更近,我就会吻我自己。)

 

一些色彩在杏花中

保护着天空,从异教徒

最后的辩论中。(不论我们多么不同,我们

都意识到幸福是可能的,就像是一场地震。)

 

一些改变在使我们血液沸腾的

放荡婚宴上的那些植物中。

(种子不懂得死亡,

不论我们离开有多远。)

 

永恒不会使人害羞

当她同意把身体交给这里的

所有人…在这个飞逝的春天。

 


 

『 我曾经喜爱冬天 』

 

在过去,我倾向于荣耀的冬天,

我倾听着我的身体。

雨,雨,像一个爱的字母,从轻率的

天空放纵地倾泻。

冬天。一声喊叫。一个回声

渴望着女人的拥抱。

远处,一匹马带哈汽的呼吸

携带着云…白色,白色。

我曾经喜爱冬天,愉快地走向

被雨水打湿的空地上我约会的地方。

我的爱总是弄干我的短发,用

小麦和栗子色的长发。

她不满足于歌唱,

我和冬天爱你,

      和我们在一起吧!

她会在两只热情的小瞪羚上

温暖我的心,

我曾经喜爱冬天,

我会倾听它,

一滴接一滴。

雨,雨像一只送给爱人的苹果,

倾洒着我的身体!

冬天不是指向生命尽头的

悲伤。它是开始。它是希望。

那么我该做些什么,当生命像头发一样脱落?

这个冬天我要做些什么?

 

 

 

『 似乎我很高兴 』

 

似乎我很高兴,我回来了。

我不止一次按着门铃,等着…

也许我来晚了。没有人开门。

走廊里没有一点声音。

我记起了我有钥匙。

我对自己道歉――

      对不起,我忘了你。进去吧。

我们进去…我是客人和主人

在我自己的家里。我看着空旷中的一切,

我搜寻着却找不到自己的踪迹,

也许…也许我不在那里。

我在镜子里找不到自己的形象。

那么,我在想,我在哪儿?

我叫着让自己从错乱中醒来,

但做不到。我破碎了,

一个声音滚动在地板上。

我问,那么我为什么回来?

我对自己道歉――我忘记了你,

离开吧!但我做不到

我走进我的卧室,而那个梦

匆忙地过来拥抱我,吻着,

      你是否变了?

我说,我变了。死在家中

好过被一辆汽车碾过

在街上,在一个空旷的广场。

 

 

 

『 我不认识那个陌生人 』

 

我不了解那个陌生人或他的功绩。

我看到队伍并像其他人一样

跟随着棺材,尊敬地低下头。

我没有理由去问,这个陌生人是谁?

他住在哪?怎样死去?

(有着太多死去的原因,

在它们中间生命疼痛。)

我问我自己,他看到我们,或看见了

消亡?他会为这终结遗憾吗?

我知道他不会打开棺材,

上面盖着紫罗兰,对我们说声再见,

谢谢我们,并低语着真理。

(真理是什么?)也许他在那些时间中,

像我们,现出他的影子。

但他一个人不对这个早晨悲伤。

他看不见死亡盘旋在我们头上像只鹰。

(生活是死亡的表亲,死亡

安静地睡着,安静地,安静地。)我没有

理由去问,这个陌生人是谁,他叫什么?

(没有闪电在他的名字中闪现。)

二十人走在他后面,除了我。

(我是另外的人。)

我在教堂的门口心中猜想:

他是一位作家,一名工人,一个流亡者,

一个贼,或一个杀手?这有什么不同?

死亡在死者的脸上都一样。

他们不说话,也许也不做梦。

也许这个陌生人的葬礼是我的葬礼,但某种神意

推迟了我的死亡

原因很多,其中一个严重的错误在那首诗中!

 

 

 

『 美丽的女人是美丽的女人 』

 

美丽的女人是美丽的女人

      (腰是小提琴形状)。

美丽的女人是柔弱的女人

      (没有记忆的小宝座)。

美丽的女人是强大的女人

      (绝望启蒙并不燃烧)。

美丽的女人是公主

      (焦虑的缪斯)。

美丽的女人很近

      (彩虹的邻居)。

美丽的女人我们无法触及

      (一支欢乐的歌)。

美丽的女人是可怜的女人

      (战场上的玫瑰)。

美丽的女人是孤独的女人

      (王后面前的侍女)。

美丽的女人是高大的女人

      (天空手掌的姨妈)。

美丽的女人是矮小的女人

      (一个当即丢掉的水杯)。

美丽的女人是年老的女人

      (剥开芒果和成熟的葡萄)。

美丽的女人是幼小的女人

      (明天的承诺和百合的蓓蕾)。

美丽的女人――所有美丽的女人――你们,

如果她们面对选择

对我来说,殉难的女人最为高贵。

 

 

 

『 一只驱开失眠的手 』

 

一只驱开失眠的手变白,停留在深夜,

它禁止而下令,遥远而靠近,

严厉而友善。

一只用姿势打破碧空的手,

使马群在an-nahawnad上跳跃。

一只抬高的手。在语言干涸时喋喋不休。

一只在茶杯里流淌闪电的手,

挤着一朵云的乳房,

奉承着竖笛:你是我的回声。

一只预言着即将发生的一切的手。

一只在五颗星中闪烁的手。

它夜晚禁止它的正当的睡意。

一只挤压着词语出出水来的手。

一只叙述着鸟类迁移,从它,到它的手。

一只把精神上升到词语的手。一只

命令军队在营房睡觉的手。一只

替代我们体内波浪的手。她的手是一声

低语,达到了最高的音调:

带我走…此时此地…带我走!

 

 

 

『 我睡觉不是去做梦 』

 

我睡着不是去做梦,

她告诉我。我睡着是要忘了你。

独自睡去是多么好,

无声地在丝被里。拿开,那样我会独自在这里

看见你。当我忘了你时想起了我。

对你的不在我并不感到痛苦;

既没夜晚也没你的嘴唇擦着我的胸脯。

我全然睡在我的身体里,没有人分享。

你的手不会撕我的衣服,还有你的脚。

你的脚撞击着我心,像来复枪

当你关上门时。

你不在时我无所需求。

我的心是我自己的,我的肚脐,我的斑点,我的胎迹,

我的手和我的腿是我自己的。

我的一切是我的。

保存着你得到的色情的图画,

带它们去安慰你的流放,

唤起你的幻想像

最后一片吐司。如果你愿意,就说激情是致命的。

 

但我将听着我的身体,

      静静地,像医生。没有,没有什么因你的不在

      引起我的疼痛,除了生命的孤独!

 

 

 

『 她忘了一朵云在床上 』

 

她忘了一朵云在床上。

她很快离开并且说,我要忘记你。

但她忘了一朵云在床上。

我用丝被单盖住它,对她说,

别飞走,别跟着她;

      她会回到你这里。

(一些鸟,蓝的,黄的,红的,从一朵云中饮水,

它慢慢移动着,好像在她的肩上展示着自己。)

她会理解,当她回到家里,没有了

鸟的护卫队,环境转换成

她肩上的海岸,

那些云蒸发了。

那时她会记起她忘记了的一切:

一朵云在我的床上

她会回来在一朵云中

恢复她高贵的习俗。

      于是我责骂她并微笑,

当我上床躺在

隐喻里,水淋湿了我。

 

 

 

『 她并不爱你 』

 

她并不爱你。

你的隐喻让她陶醉。

你是她的诗人。

但仅此而已。

 

她被河流陶醉,

沉浸在韵律中。

那就变成一条河让她陶醉!

她被你韵脚中

闪电和声音的

结合陶醉…

她的乳房滴在

一个字母上。

那就变成字母表上的第一个字母

去激动她!

她被崇高的事物所激动,

从任何事物到光线,

从一道光线到钟声,

从钟声到感情。

那就变成她的一种感情让她激动。

 

她被她的夜晚同她的

双乳的斗争所激动。

(爱,你折磨着我。

呵一条河倾注着它凶暴的淫荡

在我的屋外。

呵爱!要是你不以欲望赐福我,

我会杀了你。)

 

做一个天使,

别用你的隐喻给打动她,

但这样她会杀死你

去报复她的温柔

并逃离隐喻的陷阱。

也许她会爱上你

既然你把她举上了天空,

你变成另外的人,

在她的天空占据了最高的宝座。

在那里,事情在星星中

变得一团混乱,在双鱼和处女座之间。

 

 

 

『 她没有来 』

 

她没有来,

我说,也不会来了。

于是我安排着我的傍晚

适应着我的失望和

她的缺席。

我熄灭了她的烛火,

打开了电灯。

我喝光她的酒杯

并且打碎它。

我把小提琴狂热的声音

变成波斯歌曲。

我说,她不会来了。

我将解开我漂亮的领带(好多了)

穿上我的蓝睡裤。

我将光脚走路要是我想这样。

我将舒服地蹲坐在她的沙发上

并忘掉她,忘掉不在这里的一切。

我把出去参加派对的所有东西

重新放进抽屉。

我打开所有窗子和窗帘。

当面对夜晚时没有秘密在我的体内,

除了我期待和失去的。

我嘲笑着自己

为她净化着空气,像个傻瓜。

(我用过玫瑰香水和柠檬喷剂。)

她不会来了。

我将把它淡紫色的植物

从右边挪到左边

来惩罚她的健忘。

我用一件外套盖住墙上的

镜子,以便不去看

她照片的光辉,并忘了她。

我说:我最好忘记从古老的加扎尔中

为她援引的一切,因为

她配不上一首诗,

甚至一首盗印的诗。

我已忘记了她,

站着吃了一顿快餐,

我读了教科书中

关于遥远星球的一章。

然后我写下,

为了忘记她的过错,

一首诗,这首诗!

 

 

 

『 当你和我在一起 』

 

当你和我在一起,我没有说:

眼下我们在一起。

相反,我说:你和我和永生,

我们无处漂流。

 

空气和水。

我们解谜。

我们命名。我们被命名

我们不说话,

除了学到我们如何像我们

并且忘记时间。

 

我记不起你在哪片土地上出生。

我记不起我在哪片土地上复活。

空气和水,

我们在一个星球上飞行。

 

当你和我在一起,寂静在出汗。

清澈的天空浴在云中。

水在哭泣,

空气在哭泣,

当两个身体结合。

 

没有爱中的爱,

但灵魂渴望着飞翔。

 

 

 

『 此刻,在你后面 』

 

此刻,在你后面,跟着适当的韵律

和流放,树木改善着它们的姿态和笑声。

这是秋天里的夏天:像一个假日

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里,一个洞在时间里,

像一支中止的歌曲。

 

秋天里的夏天。

      日子朝向一个果实还没成熟的

      绿色花园。

      朝向一个还没结束的故事。

      在我们中,鸥鸟盘旋着

      从远处到更远处。

 

太阳在街道中笑着。

      女人笑着起床,笑着,

      沐浴着内心的阳光,赤裸,赤裸着。

这是秋天里的夏天,来自

崭新的额外的时间。

 

这是秋天里的夏天,捆绑着我也捆绑着你――

等待!也许一个不同的和更好的结局

      在地铁车站前等你。

      也许另外的开始进入咖啡馆

      在你的后面不曾离开。

      也许一些情书耽搁在邮局。

 

但此刻,在你后面,

有着一个适当的韵律和流放,树木改善着

它们的姿态和笑声。

我渴望着你,我渴望着你

      当你沐浴,远在你的阳光里。

 

这是秋天里的夏天,

一个假日在错误的时间里。

我们将知道这是一个守护着

它的价值和快乐虚构的爱的季节…

 

太阳笑着,嘲笑我们的愚蠢。

      我不会回来,

      你也不会回来!

 

 

 

『 我将艰难走过这条路 』

 

我将艰难走过这条没有尽头的路到达尽头。

直到我的心跳停止,我将艰难走过这条无尽、无尽的路

没有什么可失去的,除了尘土,我死在里面,一排棕榈树

指向消失的一切。我将走过那排棕榈树。

伤口不需要它的诗人去描画死亡的血像一棵石榴树!

在马嘶声的屋顶,我将为了意义而砍出三十个洞口

这样你会结束一个踪迹只是便于开始另一个。

无论这个尘世是否出现一个结局,我们将艰难走过这条没有尽头的路。

比一张弓绷得更紧。我们的脚步,是箭。我们片刻前在哪里?

过会儿我们将加入第一支箭?旋风旋动着我们。

那么,我们说些什么?

 

我说:我将艰难地走过这条没有尽头的路到达尽头和我自己。

 

 

 

『 另一条路在道路中 』

 

还有另一条路在道路中,迁移的另一个机会。

经过时我们将把很多玫瑰扔进河里。

没有寡妇愿意回到我们身边,我们必须出发,马嘶的北方。

但我们忘了什么,我们既简单又可贵的新思想?

当你谈到昨天,朋友,我看到你的脸在鸽子的歌声中反光。

我抚摸着鸽哨,听着在被遗弃的无花果树中的笛声。

我的渴望为所有事物哭泣。我的渴望回击着我,杀死或被杀。

但有另一条路在道路中,展开又展开。那么这问题带我们去哪?

我从这里来,我从那里来,但既不是这里也不是那里。

我得扔出很多玫瑰,在我到达加利利的一朵玫瑰前。

 

 

 

『 我属于那里 』

 

我属于那里。我有很多回忆。我像所有人出生那样出生。

我有妈妈,一所很多窗户的房子,兄弟,朋友,和一间牢房

带有一扇寒冷的窗子!我有一片被海鸥夺走的波浪,我自己的全景。

我有一片湿淋淋的草地。在我词语深深的地平线上,我有一轮月亮,

一只鸟的食物,和一棵不朽的棕榈树。

我生活的土地很久以前刀剑把人变成了猎物。

我属于那里。当天空哀悼着她的母亲,我还给天空她的母亲。

我哭泣因为一朵归来的云会带走我的泪水。

打破规则,我学习所有需要用血考验的词语。

我学习并拆解所有词语,为了从它们中得到一个词:家。

 

 

 

『 雅典机场 』

 

雅典机场把我们疏散到其它机场。我在哪里作战?战士问。

我把你的孩子交到哪里?怀孕的女人大声喊。

我的钱能投到哪里?官员问。

这不关我的事。知识分子说。

你从哪里来?海关官员问。

我们回答:从大海来!

你们去哪?

到大海去,我们回答。

你们的住址在哪?

我们一组的一个女人说:我的村庄是我背上的包裹。

我们等在雅典机场很多年。

一个年轻人了个姑娘但他们没有地方渡过新婚之夜。

他问:我在哪和她做爱?

我们笑着说:这个问题不是时候。

分析家说:为了活,他们错误地死。

文人说:我们的帐篷确实会倒塌。

他们想从我们得到什么?

雅典机场不停地欢迎着它的客人。

然而,像在终点站的长椅,我们留下,焦急地等着大海。

还要多久的岁月,哦雅典机场?

 

 

 

『 最后的列车停了 』

 

最后的列车停在最后的站台。没有人在那里

解救玫瑰。没有鸽子落在一个词语构成的女人身上。

时间终结了。颂歌的遭遇并不好过泡沫。

不要把信念放进我们的列车,爱人。不要等待人群中的什么人。

最后的列车停在最后的站台。但没有人

借助夜晚的镜子投下那喀索斯的倒影。

我能在哪写下我身体化身的说明?

这是被约定结束的那些的结束!结束的那个在哪?

我能在哪释放在我身体内家园的自我?

不要把信念放进我们的列车,爱人。最后的鸽子飞走了。

最后的列车停在最后的站台。没有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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