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豳风·破斧》

盼望祖国统一的问题

 

既破我斧，又缺我斨¹。周公东征，四国是皇²。哀³我人斯⁴，亦孔⁵之将⁶。

既破我斧，又缺我錡⁷。周公东征，四国是吪⁸。哀我人斯，亦孔之嘉⁹。

既破我斧，又缺我銶¹⁰。周公东征，四国是遒¹¹。哀我人斯，亦孔之休¹²。

【译文】既要破坏我的斧，还要缺损我的斨。周公兴兵去东征，那边四国凄惶惶。爱我的人在这里呀，这是我们美好的愿望。

既要破坏我的斧，还要缺损我的錡。周公兴兵去东征，那边四国在行动。爱我的人在这里呀，这是我们美好的赞扬。

既要破坏我的斧，还要缺损我的銶。周公兴兵去东征，那边四国到尽头。爱我的人在这里呀，这是我们美好的庆贺。

【说明】《破斧》诉说的是人民盼望祖国统一的问题。这是一首叙事的山歌，描写的是周公东征之事。周武王灭纣，据有天下，封纣子武庚于殷，再封自己的弟弟姬鲜、姬度、姬处于管、蔡、霍，以监视武庚。不料武庚、管、蔡、徐、奄等国叛周，周公于是率兵东征，历时三年，平定叛乱。此时值周武王灭商不久，人民盼望平定的生活，极反对战争，所以在周公东征期间，人们颂唱这首歌，一是记载周公东征之事，二是动摇叛乱国家的民心，以期能迅速结束战争，使周国统一安宁。

山歌的第一段是描写那边四国的民心开始动摇，第二段则是描写那边四国的人民在开始行动，准备逃奔到周国来，第三段则是描写那边四国已到尽头，马上就要覆灭了，这边的军队已准备庆贺。全歌以兵器开头，意指兵器还是有所损坏，说明这次东征还是经过一定的惨烈拼杀。最后是民心所向而导致四国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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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斨：(qiang枪)《诗·豳风·七月》：“蚕月条桑，取彼斧斨，以伐远扬，猗彼女桑。”这里用为方孔的斧子之意。

2.皇：(huáng黄)古通“惶”。《书·秦誓》：“俾君子易辞，我皇多有之！”《诗·豳风·东山》：“皇驳其马。”《孟子·滕文公下》：“孔子三月无君，则皇皇如也。”《吕氏春秋·先己》：“督听则奸塞不皇。”俞樾平议：“皇读为惶，谓奸邪闭塞不至惶惑也。”这里用为徘徊迟疑之意。

3.哀：(āi挨)古通“爱”。《管子·侈靡》：“国虽弱，令必敬以哀。”《吕氏春秋·报更》：“人主胡可以不务哀。”《淮南子·说山》：“各哀其所生。”这里用为爱护之意。

4.斯：(sī思)《书·酒诰》：“有斯明享。”《诗·召南·殷其雷》：“何斯违斯，莫敢或遑？”《诗·小雅·斯干》：“秩秩斯干。”《诗·大雅·抑》：“斯言之玷。”《诗·商颂·烈祖》：“嗟嗟烈祖，有秩斯祜。”《老子·二章》：“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尔雅·释诂》：“斯，此也。”《论语·八佾》：“君子之至於斯也，吾未尝不得见也。”《礼记·中庸》：“今夫天，斯昭昭之多，及其无穷也。”假借为“此”，用为这、这个、这里之意。

5.孔：(kǒng恐)《书·伊训》：“圣谟洋洋，嘉言孔彰。”《诗·周南·汝坟》：“父母孔迩。”《诗·小雅·楚茨》：“祝祭于祊，祀事孔明。”《诗·大雅·卷阿》：“尔土宇昄章，亦孔之厚矣。”《诗·周颂·有客》：“既有淫威，降福孔夷。”《老子·二十一章》：“孔德之容，惟道是从。”《玉篇·乙部》：“孔，嘉也。”这里用为美好之意。

6.将：(qiāng腔)《诗·卫风·氓》：“将子无怒，秋以为期。”《诗·郑风·大叔于田》：“将叔勿狃，戒其伤女。”《诗·小雅·北山》：“嘉我未老，鲜我方将。”《诗·周颂·我将》：“我将我享，维羊维牛。”这里用为愿、请求之意。用来表示礼貌上的尊敬。

7.錡：(qi其)古代一种兵器，矛属，齐刃如凿。

8.吪：(e俄)《诗·王风·兔爰》：“尚寐无吪。”《说文》：“吪，动也。从口，化声。”《岐邠泾宁四州八马坊碑颂》：“如龙如鬼，或寝或吪。”这里用为行动之意。

9.嘉：(jiā加)《书·吕刑》：“受王嘉师，监于兹祥刑！”《诗·鄘风·载驰》：“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诗·幽风·东山》：“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郑玄笺：“嘉，善也。”《庄子·天道》：“苦死者，嘉孺子而哀妇人。”《国语·晋语》：“嘉吾子之赐。”《礼记·坊记》：“尔有嘉谟嘉猷。”这里用为赞美、称道之意。

10.銶：(qiu求)古代的一种凿子。一说独头斧。

11.遒：(qiu求)《诗·商颂·长发》：“敷政优优，百禄是遒。”《楚辞·九辩》：“岁忽忽而遒尽兮，恐余寿之弗将。”这里用为迫近于尽头之意。

12.休：(xiū羞)《书·召诰》：“今休：王不敢后。”《尔雅·释言》：“休，庆也。”《易·大有·象》：“火在天上，大有；君子以遏恶扬善，顺天休命。”《国语·楚语》：“无不受休。”《战国策·魏策》：“休祲降于天。”这里用为庆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