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小雅·都人士》

学习先进的问题

 

彼都人士，狐裘黄黄¹。其容不改，出言有章。行归于周，万民所望。

彼都人士，台²笠缁³撮⁴。彼君子女，绸⁵直如发。我不见兮，我心不说⁶。

彼都人士，充耳琇⁷实。彼君子女，谓之尹⁸吉。我不见兮，我心菀⁹结。

彼都人士，垂带而厉¹⁰。彼君子女，卷发如虿¹¹。我不见兮，言之从迈¹²。

匪伊垂之，带则有余。匪伊卷之，发则有旟¹³。我不见兮，云何盱¹⁴矣。

【译文】那里都城之人士，穿着狐裘很美好。仪容动作不改常，说出话来有文章。如果这些归向周，就被万民所仰望。

那里都城之人士，莎草做笠外衣聚。那里君子的子女，黑黑头发紧密缚。若是今天看不到，我的心儿不欢喜。

那里都城之人士，两耳佩戴着玉石。那里君子的子女，号称诚实才吉祥。若是今天看不到，我的心儿郁郁结。

那里都城之人士，衣带下垂而严肃。那里君子的子女，卷曲头发如蝎尾。若是今天看不到，听说她呀已远行。

并非有意来垂带，那是飘带有余长。并非她要卷头发，她的头发象军旗。若是今天看不见，怎么才叫心忧伤？

【说明】《都人士》诉说的是学习先进的问题。这亦是一首在家族内部小型宴会上唱的雅歌，应是周文王从羑里被释返回周国后对人们描述殷商王朝都城的状况之歌。当时小邦周地处西北边陲，其文明教化程度远远落后于地处中原中心的殷商王朝，殷商王朝苦心经营六百年左右，又多受各方诸侯进贡，因此各方面都要比不断迁移改居的小邦周先进。小邦周一是不断迁移，二是当时各种交通、讯息都不发达，三是连年抵抗西北方游牧民族的战争不断，四是小邦周历代君主不主张奢侈豪华，五是小邦周只在农耕上努力，因此，就建筑、服装、器皿等各方面是要比商朝落后。周文王朝见商纣王后，被商纣王囚于羑里，释放后，商纣王为炫耀自己，让周文王从各方面参观了商国首都，因此促使周文王返国后从多方面对周国进行了改革。

这首雅歌从衣着穿戴上对商国首都的人们进行了赞扬，从而可以使人们想象到小邦周的落后情状。正因为落后，小邦周才在后来的岁月里奋发图强，由周武王率领八百诸侯一举而推翻了殷商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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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黄：(huáng皇)《易·离·六二》：“黄离，元，吉。”《书·康王之诰》：“皆布乘黄朱。”《诗·周南·卷耳》：“陟彼高冈，我马玄黄。”《诗·小雅·裳裳者华》：“裳裳者华，芸其黄矣。”《诗·大雅·生民》：“茀厥丰草，种之黄茂。”毛传：“黄，嘉谷也。”《吕氏春秋·功名》：“缶醯黄，蚋聚之，有酸。”高诱注：“黄，美也。黄故能致酸，酸故能致蚋。”这里用为美好之意。

2.台：(tái抬)植物名。《诗·小雅·南山有台》：“南山有台，北山有莱。”这里指莎草。

3.缁：(zi兹)《诗·郑风·缁衣》：“缁衣之宜兮。”《论语·乡党》：“缁衣，羔裘，素衣，麑裘，黄衣，狐裘。”《韩非子·说林下》：“天雨，解素衣，衣缁衣而反。”《说文》：“缁，帛黑色也。”陆游《自小云顶上云顶寺》：“素衣虽成缁，不为京路尘。”这里用为黑色的外套之意。

4.撮：(cuō搓)《庄子·寓言》：“向也括撮而今也被发；向也坐而今也起。”《后汉书·袁绍传》：“撮冀州之众。”这里用为聚拢之意。

5.绸：(chóu愁)《诗·唐风·绸缪》：“绸缪束薪，三星在天。”《诗·豳风·鸱鸮》：“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庄子·则阳》：“圣人达绸缪，周尽一体矣。”《说文》：“绸，缪也。”《广雅》：“绸，缠也。”这里用为紧密缠缚之意。

6.说：(yue悦)《易·困·九五》：“劓刖，困于赤绂：乃徐有说，利用祭祀。”《诗·召南·草虫》：“我心则说。”《诗·小雅·頍弁》：“未见君子，忧心奕奕。既见君子，庶几说怿。”《论语·学而》：“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礼记·中庸》：“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说。”《孟子·梁惠王上》：“王说曰。”这里用为喜悦之意。

7.琇：(xiù秀)《诗·卫风·淇奥》：“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唐肖颖士《江有枫》：我友于征，彼郑之子，如琇如英，德音孔明。”这里用为玉石之意。

8.尹：(yǐn引)《书·益稷》：“庶尹允谐。”《书·酒诰》：“惟助成王德显越，尹人祗辟。”《广韵·准韵》：“尹，诚也。”这里用为诚实之意。

9.菀：(wǎn挽)古同“蕴”。《诗·桧风·素冠》：“我心蕴结兮。”《管子·中匡》：“有司宽而不凌，菀浊困滞者。”这里用为郁结，积滞之意。

10.厉：(lì丽)《论语·述而》：“子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论语·阳货》：“色厉而内荏。”韩愈《答尉迟生书》：“行峻而言厉。”这里用为严肃之意。

11.虿：(chai拆)《左传·僖公二十二年》：“蜂虿有毒，而况国乎。”《荀子·议兵》：“宛钜铁釶，惨如蜂虿。”蛇、蝎类的毒虫的古称。

12.迈：(mài卖)《诗·邶风·泉水》：“载脂载舝，还车言迈。”《诗·小雅·小宛》：“我日斯迈，而月斯征。”《诗·大雅·崧高》：“申伯信迈，王饯于郿。”《诗·鲁颂·泮水》：“无小无大，从公子迈。”这里用为远行之意。

13.旟：(yú于)《诗·鄘风·干旄》：“孑孑干旟，在浚之都。”《诗·小雅·出车》：“彼旟旐斯，胡不旆旆。”《诗·大雅·江汉》：“既出我车，既设我旟。”这里用为古代画着鸟隼的军旗之意。

14.盱：(xu须)《易·豫·六三》：“盱豫，悔；迟有悔。”《诗·小雅·何人斯》：“尔之亟行，遑脂尔车。壹者之来，云何其盱。”《尔雅·释诂》：“盱，忧也。”《荀子·非十二子》：“填填然，狄狄然，莫莫然，瞡瞡然，瞿瞿然，尽尽然，盱盱然。”这里用为忧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