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人口减少都是统治者的过错

【原文】今天下为政者，其所以寡人之道多，其使民劳，其籍¹敛厚，民财不足，冻饿死者不可胜数也。且大人惟毋兴师以攻伐邻国，久者终年，速者数月，男女久不相见，此所以寡人之道也。与居处不安，饮食不时，作疾病死者，有与侵²就伏³橐⁴，攻城野战死者，不可胜数。此不令为政者，所以寡人之道数术而起与？圣人为政特无此，不⁵圣人为政，其所以众人之道亦数术而起与？故子墨子曰：“去无用之费，圣王之道，天下之大利也。”

【译文】如今执政的人，他们使人口减少的缘故很多。他们使民众劳乏，他们登记并征收赋税很重。民众因财用不足而冻饿死的不可胜数。而且大人们兴师动众去攻打邻国，时间久的要一年，快的要数月，男女夫妇很久不相见，这就是减少人口的根源。再加上居住不安定，饮食不按时，生病而死的，以及被掳掠俘虏，攻城野战而死的，也不可胜数。这难道不是为政的人，之所以使人口减少采取多种手段而造成的吗？圣人施政绝对没有这种情况，大圣人施政，他使人口众多的方法难道不也是多种手段造成的吗？所以墨子说：“除去无用的费用，是圣王之道，天下的大利呀。”

【说明】圣人施政，就是节约财用，所以财利可以加倍增长，人口也能加倍增长。所以墨子批判如今执政的人，不仅不能节约财用，还要发动战争，耗费钱财，消耗人口，使得国家贫穷，民不聊生。但是，从春秋初期的万余国，到战国时期的七大国，这七大国并没有贫穷，而是越来越富裕强大了。墨子只看到民众的疾苦，而没有看到国家的强大，这不免有些片面。其实，统治者节约财用，并不是治国之道，关键是统治者节约的财用拿来干什么了，统治者把财用耗费到什么地方去了。

本篇《节用上》，墨子只是提出了现象，他归结的原因，只是统治者的浪费奢侈和发动战争，并没有触及到人民贫穷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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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籍：(jí吉)《诗·大雅·韩奕》：“实墉实壑，实亩实籍。”《周礼·大司马》：“乃以九畿之籍。”《周礼·小行人》：“掌邦国宾客之体籍。”《管子·乘马数》：“故相壤定籍而民不移，振贫补不足。”《左传·成公二年》：“非礼也勿籍。”《说文》：“籍，簿书也。”这里用为登记并征收赋税之意。

2.侵：(qīn亲)《管子·七臣七主》：“侵主：好恶反法以自伤。”《国语·楚语下》：“无相侵渎。”《书·大传三》：“六伐既侵。”《汉书·除馀传》：“义不侵为然诺者也。”《广雅》：“侵，凌也。”这里用为侵凌之意。

3.伏：(fú扶)《易·同人·九三》：“伏戎于莽，升其高陵，三岁不兴。”《书·汤诰》：“罪人黜伏。”蔡沈集传：“故夏桀窜亡而屈服。”《书·盘庚上》：“无或敢伏小人之攸箴！”《诗·小雅·雨无正》：“舍彼有罪，既伏其辜。”《淮南子·原道》：“海外宾服。”这里用为屈服、降伏、治伏之意。

4.橐：(tuo驼)古通“托”。《韩非子·五蠹》：“重争士橐。”《鹖冠子·能天》：“苓峦堙溪，橐木降风是也。”这里用为依附之意。

5.不：(pī批)古同“丕”。《诗·大雅·文王》：“有周不显，帝命不时。”《诗·周颂·烈文》：“不显维德，百辟其刑之。”《管子·幼官》：“和好不基，贵贱无司。”《韩非子·扬榷》：“主上不知，虎将为狗。”丕：《书·大诰》：“弼我丕丕基。”《左传·昭公三年》：“昧旦丕显。”《说文》：“丕，大也。”《汉书·匡衡传》：“未丕扬先帝之盛功。”这里用为“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