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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看待饱受争议的美式整脊——不拒绝,不排斥,不盲崇

01

美式整脊与物理治疗的关系

在美国,首先从法律意义上说,Chiro和PT都是合法的,都有各自的执业资质。但是,这两个行业是完全独立的,有各自的培养系统和协会,PT的最高协会是美国物理治疗协会(American Physical Therapy Assosiation, APTA),Chiro的最高协会是美国整脊协会(American Chiropractic Assosiation,ACA),此外,还有美国作业治疗协会(American Occupational Therapy Assosiation, AOTA)和物理医学与康复协会( American Academy of Physical Medicine and Rehabilitation ,AAPM&R )。这些学术组织相互独立,基本上是各玩各的,但是也偶尔会有交集。当然,PT和Chiro之间因为一些利益而摩擦也是常有之事。

而中国的情况就完全不同的,PT尚没有经过相关立法许可,仍属于医技类,不能视为一个独立的职业。PT、OT、ST等康复治疗师和康复医生、护士等都属于康复工作者,最高学术机构有中国康复医学会(三大学会之一)等,下属机构有物理治疗专委会、作业治疗专委会等,而整脊目前在中国应该尚属于物理治疗的范畴,更多的被看成是物理治疗的一种技术手段。其实这一关系也是有道理的,因为物理治疗的手段更丰富,服务的群体也更广泛。

02

美式整脊与物理治疗的区别

这个问题很难解答,在中国,其实很多PT自己都没有搞清楚PT是什么,更不要说去评价一个更加陌生的美式整脊了。其实这个问题,不仅是新接触到美式整脊的的中国PT感到困惑,就连美国人自己也感到不解,网络上也有很多针对这一问题的解答,笔者选取其中较为客观的一条分享给大家。值得一提的是,该观点来自一名DC,从中可以看出客观尊重而又不乏自我优越感。遗憾的是,对这一问题的解答大部分来自DC,鲜有PT站在PT的立场去回答这一问题。


03

为什么中国很多年轻治疗师热衷整脊

很早之前国内就有老师开始做美式整脊了,例如谢庆良老师和董安立老师等,虽然他们可能没有接受过美国正统的DC学历教育,但是就凭几十年的临床经验和刻苦钻研的精神,其技术水平也是非常值得肯定的,这种技术活临床经验远比学历教育重要。近年来,随着康复医学的迅猛发展,随着物理治疗的蓬勃发展,美式整脊也越来越被康复治疗师熟知和追捧,也有越来越多的青年治疗师拥有机会走出国门,去美国学习正统的美式整脊。青年治疗师热衷于学习美式整脊或其他手法类的操作技术,其主要原因可能有:


1.对技术的需求 由于国内康复治疗教育并不完善,很多刚走上工作岗位的应届生,面对一些患者显得束手无策,他们迫切的需要学习一些技术来服务临床患者,同时也需要学习一些技术来提升自我,使自己在这个行业可以拥有立足之地;


2.立竿见影的效果 不可否认的是,一些颈胸腰椎疼痛的患者,在整脊(或其他关节类手法)操作之后,症状会立马减轻,很多人都是见到这些立竿见影的效果之后就疯狂迷恋上了这类技术;


3.强大的成就感 没有能力拿起手术刀,就用双手修复患者的身体。治疗师通常自嘲为“扛大腿”,但是整脊等手法治疗带来的立竿见影的效果,尤其是那一连串“咔咔咔”的响声,会给他们带来强大的成就感。


4.崇洋媚外的心里 中国康复治疗的水平在国际上仍然相对落后,因此很多人都认为,国外的就是主流,国外的就是最先进的,国外的就是最好的,特别是加上一些培训商家的宣传,很难不被吸引。

04

Chiro的一些现状

开篇已经提到,Chiro在美国是合法的存在。美国也有很多大学设有DC专业,即整脊医学博士学位,但是通常只有私立大学才设有这样的专业,公立大学并没有,这一点似乎可以看出这个专业在美国是不是主流。DC是一个临床型的学位,只要修满课程考试合格就能拿到学位,不需要做研究发paper,所以一名DC的科研能力自然是没有办法和PHD相提并论的。至于拿到学位和考取执照之后是否就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或者说优秀的Chiro就因人而异了,因为考完试还能记得多少正确的内容就不敢保证了,理论知识需要大量的实践去巩固和更新,一年的实习期远远不够。同比之下,即使是一名DPT毕业工作2-3年的PT,和国内同工龄的优秀本科毕业康复治疗师相比,水平未必相差很大。


2017年的一项调查研究显示,就全球范围而言,每年寻求Chiro诊疗的人群比例的中位数为9.1%(IQR:6.7%-13.1%),最主要的就诊原因是下背痛(49.7%,IQR:43.0%-60.2%)、颈痛(22.5%,IQR:16.3%-24.5%)和四肢问题(10.0%,IQR:4.3%-22.0%)。可见Chiro在脊柱疼痛方面的治疗效果还是受到了广泛的认可的。

颈椎手法操作是否会增加脑血管意外发生的风险也是一个有争议的话题,不管是否会增加风险,不管发病率有多低,一旦被自己摊上,可能职业生涯就毁了,这不是0.1%与10%的差异,而是“全或无”的差别。2018年,一项来自美国Texas Chiropractic College的调查显示,整脊医师对于自身对轻度脑外伤(MTBI)的认知过度自信,这可能会导致一些误诊和漏诊,尤其在运动员中MTBI很常见。

尽管几乎每一位Chiro在接诊下背痛患者时,都会要求患者拍一张X片用于诊断、评估和排出禁忌,但是一项来自澳大利亚Macquarie University的调查显示,仅有49.6%的澳大利亚Chiro对最新的下背痛发射学Guidelines有所了解,更是只有14.3%的Chiro对整脊领域的Guidelines有所了解。


上述两项研究中第一项研究的作者是一名DC,第二项研究的作者是放射科医生,两篇Paper都发表在《Chiropractic&Manual Therapies》上。虽然两项研究都揭示了Chiro在一些知识储备方面的不足,但是也从另一反面体现了他们在不断完善自身方面所作出的努力,至少他们可以正视自身的不足并竭力改善。


在美国,PT是可以在医院工作的,有inpatient也有outpatient,当然PT也可以自己独立开诊所(这也是中国大部分PT努力追求的),但病人来源依赖于临床医生转介。而Chiro大部分都是自己开诊所,大多数医院是不接受Chiro在医院工作的。究极原因,各方说辞也颇有不同,例如:



05

为什么Chiro声称他们可以“包治百病

首先,这是患者对治愈疾病的迫切渴望与现代医学无法治愈甚至解释大部分疾病的现状之间的矛盾导致的。连权健可以治疗小脑萎缩这种广告都有人信,怎么会没人相信整脊可以治各种疑难杂症呢?

其次,可能是为了生存。上文提到,大部分Chiro无法在医院工作,只能开立私人诊所,这样他们就需要想法设法去吸引患者来消费,广告,朋友圈,微博等等,用尽一切媒介去宣传自己,否则怎么生存下去?而PT则没有这方面的负担,因为在医院里有忙不完的患者,即使开私人诊所,也会有医生转介。当然,我们不能因为一部分夸大其词的人的存在就一棒子打死整个行业,难道PT就没有生成自己可以包治百病的神医了吗?至少在中国是存在这样的PT的。

再者,就是在他们的教育体系下,在他们的工作环境中,时间久了,就真的相信整脊可以治疗癌症、糖尿病甚至艾滋病了。



此外,我们可以发现其实Chiro都很有商业头脑,虽然他们声称不扎针不吃药,但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们时刻与一些产品紧密联系在一起,不仅他们的技术强大,他们的产品也具备多种功能,就国内而言,从若干年前引进的整脊脉冲枪,到前几年火爆的肌内效贴,再到最近很流行的筋膜刀,通通都是和Chiro有关的人在推广。其实当一个产品可以包治百病的时候,那和权健就没有区别了。我们不否定产品的部分作用,我们只是不喜欢一些借医从商的“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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