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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名家】補砚斋访谈录

采访时间:2015年1月

受访人物:林健

采访:李永新 狼湖

摄影:廖伟夫

文字整理:狼湖

林健 

字力帆,1942年生于福州。斋号补砚斋,自幼爱好书法篆刻,师事沈觐寿、陈子奋先生。致力研讨秦汉篆、隶,能融于刻印之中。作品风格雄浑豪放,跌宕多姿。他潜心于邓石如、赵之谦、吴昌硕、黄牧甫、齐白石、陈子奋诸家篆法,然后用以上诸家的篆法临写三代两汉篆隶文字,反过来又用三代两汉篆隶文字的特色去临写以上诸家篆隶文字,将这种双向对流的思维方式反复提炼、使之升华,并用于篆书、篆刻的创作,从中追求雄劲奇肆的风格。现为福州画院特聘画师、西泠印社社员、南京印社社员,出版有《篆刻字汇》《补砚斋书法篆刻》。

【对话名家】補砚斋访谈录



问:林老,我们这次来呢!是代表中国书法网来给您做个专访。

林:好,我是不懂用电脑,年纪大也不想学。

问:我们网站的创始人以前也来过,也是李老师带过来的——傅志伟,是石开老师的学生。网站建设也有十多年了,是互联网现代传媒书法专业网站做的比较久的,传播面也是比较广的。其实我们对林老一直都很关注,一直都想来学习,把您对书法篆刻艺术的想法和思想通过专题的形式让更多的人看到,今天终于有了这个机会。现在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关注书法、关注篆刻,并投身其中,取法样式很多、也很杂。历代留下来的信息、资料也不少,但感觉大多数都还是停留在表面,真正能很深入的还是不多。

林:自古都是这样,不讲我们现在,民国也是花样百出,这个是正常的。经过大浪淘沙留下来的也非常少。

问:是否这种不同的境界也满足了各个阶层审美的需求?

林:讲“各个阶层审美的需求”,按照我们党的讲法就是“为工农兵服务”。但我认为“艺”这个东西不完全这样,比如说今天有了“吴昌硕”,那“吴”门下的学生基本上就没有人来关注,这跟喝酒不一样,能喝的可以喝高度的,不能喝的可以喝低度的。艺术则不存在这个“低度”,不是说欣赏能力低的就去欣赏这个“低度”的。“百花齐放”的前提就是必须得是朵“花”,是“花”才有欣赏价值。陈子奋对我说工农兵也不是只喝白开水。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问:“百花齐放”新解啊!很多的参与者还是“眼高手低”的,就怕眼界不高。

林:“眼高手低”,你还有进步的可能啊,要是“眼界”不高,就没得玩了。“眼界”不高,就只能是工匠了,有实用的价值。可以为社会服务。但没有艺术价值。

问:属于工艺的范畴?

林:对。只是没有了艺术境界上的欣赏价值,那就会被淘汰。

问:就是现在通常所说的没有了“原创性”。

林:对!艺术的“原创性”。

问:林老,我们来之前准备了一些问题。如果您不介意,为了使您的艺术语言更加的形象,等下我们还会拍一些图片,先跟您说一下。

林:没问题。


问:林老,您曾跟随过福建两位大家沈觐寿和陈子奋先生学习过,您觉得这两位老师对您个人艺术和人生最大的影响是什么?

林:我是10岁念小学,48年开始,到二年级时福州解放了。停学了一年,后因搬家到孔庙附近,便转学到孔庙的小学,读了一两年,这个学校又搬走了。又转学到童宫小学。这个小学就是沈老沈觐寿在里面作董事。童宫小学是私立,到我毕业的时候,这个小学就成为公办的了。以前的私立学校还很多,但私立的概念跟现在不一样,几个老师合起来就可以办一个小学。学费比公立的要略高一点点,但也照样有免费照顾一些贫困学生。因为沈老是在学校里面当董事,所以有很多的字都是沈老写的。我就喜欢上颜楷,与其说喜欢颜体,不如更直接的说是钱南园。像颜真卿的《麻姑仙坛记》之类的在我小的时候也没有办法理解,碑帖的斑驳,对小孩来讲,是没有办法接受。我所临的帖,大多数都是钱南园的,解放前,钱南园的字帖比较多。


问:那当时是临的真迹还是拓本?

林:都有。以前的字帖分三种:一种是石板印;一种是金属板印;还有一种是珂罗版。珂罗版是最高级的。现在有的印刷,精密度上还比不上珂罗版。钱南园大概学了三年,上课的时候不学,就是寒暑假,假期时到沈老家去学写,一天写百来个字,以前没有墨水,早上去磨墨,磨半个多钟头。那个年代也有墨水,是上海做的,叫做“金城”牌。他是装在铁罐里,好像炼乳的哪种铁罐。一罐大概要五六毛钱,当时来讲是比较贵的,因为一锭半斤的墨才一块多钱。当时在福州卖墨的有两家,一家是詹斗山;一家是曹素功,都是安徽人开的。半斤的墨大概我用两个学期没问题,以前有墨碗,瓷的,外面光滑里面粗糙。

问:外瓷内陶,像是瓷砚?

林:其实就是瓷砚,粗糙而且下墨快。


问:您当时一直都是在练习楷书?各方面都实用吗?考试也用毛笔吗?

林:一直写楷书,到了初中时候游行比较经常,一般游行都有用纸旗,老师知道我会写字,常常要我写,但三角形的旗,写正楷字不知道怎么摆进去好看。所以觉得在应用上不正楷怎么方便,还有不便做笔记。我在念小学的时候,除开算术用铅笔,其他课程包括考试,都是用毛笔。当时我们福州这些毛笔店作的笔都供应小学生,还有橡皮砚台,不会摔破,那时小学生基本的都用这个。

问:现在好像还有得卖,墨盒倒是常见。

林:墨盒那当时都是比较高档的,学生还是用橡皮砚,老师虽然没有教写,但只能用毛笔,所以大家都会掌握,至于结构好不好看那是另外一回事,主要是用毛笔把字写出来,每天一张大楷一张小楷作为作业,这个是肯定的。写好坏不管,但总要能写。上世纪五十年代,报刊杂志刊头舒同题字很多,与后期有所不同,我很欣赏。后来我就慢慢的喜欢写隶书了,写隶书以后也喜欢了刻印。


问:那您为什么会喜欢写隶书的呢?隶书感觉上也没有方便多少啊?

林:到初中以后,接触社会相对来要广。所以说念中学以后接触面广了,比如说路上招牌,墙上广告,上面标题是隶书,下面写行书。隶书富有装饰性吸引人。

问:那当时学隶书学那个?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有专门找个帖子?

林:起先看杂志上、报纸上的。汉碑小孩子是不懂的,讲白了,就是当美术字体来写的。篆隶跟刻印是黏在一起,古人也有学篆隶不做篆刻,水平也拉不上去。学篆刻不学篆隶也不行,是相辅相成的。现在后者讲得比较多。前者讲得很少了。


问:您觉的写篆隶跟搞篆刻之间有什么联系?

林:篆书跟篆刻的关系要是一体的。书法是属于造型艺术,两者造型是一条路的,这样可以互补。可以理解为“印从书出,书从印入”。比方说写的相对来说要流畅,写的时候有意外效果,刻的意外效果要相对来说少,但也有刻的刀与石的意外效果。

问:“书、印统一”是您在学篆书的时候是一个起码的标准还是也兼有其他?

林:这个也不一定,这个要看每个人的审美观点、审美需求,也有人主张写字归写字的样子,刻印归刻印的样子,也有一大批人这么做。但是我是偏向“书、印统一”的,细化到朱白文的统一,但“书、印统一”做不来,朱白统一便办不来,刻印就成了刻印的样子——要么汉印、要么古玺,就没有自己的造型体现了。所以刻印写篆书要没有自己的造型能力,就是难于创出自己风格。因为书印是造型的艺术,上面讲的这种造型能力还只是达到模仿,模仿秦玺、汉印……没有自己的造型特征。


问:那您当时学汉印也是从汉印入手还是另有其他?

林:我比较特别,没有临过汉印。我只临写单独的字,《篆刻字汇》其实就是我临写印字的笔记,感兴趣的造型抄录下来,平常的笔记经过整理就成了一本书!所以我觉得读书一定要做笔记。一个是“学以致用”,还有一个是“温故知新”。

问:那后面的这个《补砚斋集临篆刻文字类编》是您对前一本笔记的增补?

林:对!对!这个一直持续到60岁左右,以后就没有再做这个事情了。

问:就是您一开始就没有临过汉印?

林:没有用刀临。

问:一直是用笔临汉印里的字,或者是其他包括钟鼎、汉印、汉瓦等的文字造型,只要您喜欢的字,就临写收集。

林:是的。只在于专注篆隶的造型。

问:那您平常临帖就基本只是关注字的造型?

林:那当然!我觉得最要紧是每个字的造型要解决。比方说刻三个字,一者要协调,一者每个字都要美。有人主张单个的字不一定要美,只要组合起来是美的就可以了。这种观点我是不大认同的。总共四个字,有两个字都含糊不清,你说这个印能好得起来?我强调这个单字,也不是要否认章法的重要,只是觉得要先从单字的造型开始,章法是字的组合,是整体的造型,是多字的造型。讲回到沈觐寿,沈老的教学方法还是很宽松的,我不喜欢写颜书了,他也没有要求一定要写;我喜欢隶书了,他就提供隶书的学习资料。那时年轻,什么都不太懂,资料又匮乏,只能是向上一代人借。他给我提供《华山碑》、《石门颂》、《张迁碑》。我当时也学不进去,斑驳得厉害,看不懂。后来沈老又拿了伊秉绶《默盦集锦》让我学习,双钩了一遍。双钩花的时间特别长。篆刻以前我喜欢齐白石,不过资料很少。还有喜欢吴昌硕,后面我就买了一本古代篆刻入门方面的书,里面有一些吴昌硕的印。早先只是临写,五十几岁的时候脱影勾摹过。脱影双钩这个事情很少有人做。到了十八九岁,沈老就介绍我认识陈子奋,他觉得陈子奋刻印刻得好。然后就跟陈子奋学刻印,我拿刀跟陈子奋不一样,我问他要不要改过来,他说没有关系,最主要的是造型。




问:林老,您跟石开都是陈子奋的学生,你们两个人的个人的造型特征都很明显,这个是否跟陈子奋的教学理念有关联?

林:以前都是“从游式”的学习,想到哪里讲到哪里。我们跟陈子奋学习的时候也是这样,他的思想,他的创作得由你自己去体会,那就是说我跟石开在师法陈子奋的方向上是一致的。陈子奋还有其他的学生,陈子奋刻印面目也很多,汉印也刻、钟鼎也刻、小篆也刻、浙派也刻、包括黄士陵等很多流派……他的学生也各种各样。

问:我理解到刚才您讲话的意思就是:说师承要跟着老师一起玩,老师碰到什么感兴趣的,点一下,学生就要能意会得到。

林:对!比方说,我今天刻了一方印拿给他看,他看完后不一定马上跟你讲,文字上有硬伤的他会马上指出来。可能过了一个月,两个月,他才提起来:你那个印章是不是哪里好像不对,还要调整一下,如此而已。他只有作方向性的指导。

问:那您是什么时候开始跟他学习的呢?

林:我认识陈子奋的时候,他已经六十几岁了,我才十几岁,年龄差四十四。石开还小,他小我十岁,陈子奋曾讲,“我年七十一,石开才十七。”我们两个去取向一样,后来就各有面目,取向就是方法。

问:其实区别就在“貌”跟“神”上。我看您的印章喜欢用格子,喜欢用曲线,是个人偏好吗?

林:格子也是一种造型,是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汉印章就有范例。他是处理造型,解决矛盾的方法,曲线也不是很容易用,因为印章多是四方的。


问:林老,您平常刻印是打好腹稿,然后把印面直接涂黑来刻吗?

林:最好是度稿,比方今天说要刻印,就先把这几个字找出来,然后通过一个晚上思考,第二天把印稿写出来。郑板桥说日间挥写夜间思。我是有写印稿的。

问:就是在纸上画一个稿?

林:这个也画,这个只用铅笔在纸上设计印章构图,然后再用毛笔反写在石头上。但是我写得不是非常精确,写个七八成吧,然后再做调整,刻出来的效果还是跟印稿有些变动的。

问:白文印也是这样吗?

林:先在印面打上灰底,然后用浓墨在灰底上写稿,刻完后打黑修饰。


问:这些都是您新刻的?

林:是的。这个就有打格,我也也不是全部都打格。

问:就是发现格子在协调文字造型上很有好处?

林:对!我自己觉得很好用!

问:我感觉您的文字造型主要还是在汉金文范畴!黄士陵在这块也是下过大功夫的。前段时间在西泠拍卖上看到您几方印,像《江流有声,断岸千尺》朱文横式的,还有一方《德不孤,必有邻》点画比较光洁,这跟您之前刻的有些不一样,跟黄氏倒是挺近的,可不可以理解为您近来对黄氏有更多的借鉴呢?

林:一个人是不断变化的。也不是说今天五十岁成熟了以后就一成不变,这个因人而异,人是分阶段性的。黄士陵,我以前也是有专门学过的,临过他的印字。脱影双勾过他的印字。



问:齐白石早先也有学黄士陵。我有这样一个猜测,如果把齐白石的单刀改成双刀,那造型感觉是不是一样的?

林: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事情,齐白石五六十岁时候的印,跟陈师曾很相近;齐白石学黄士陵,好像在四十岁这个时候。不过刀法还是受将军章的影响比较大,至于成熟以后的造型特征,也多是来自汉篆。

问:我看他多喜欢用斜线和角,您觉得这个是否跟黄氏有关呢?

林:晚清民国来讲,主要是黄士陵、吴昌硕、齐白石这三家,这三家当中齐白石是比较后的,他跨到解放后,但他印还是民国时就成熟了,对黄士陵更多的还是借鉴。


问:用曲线去要很高的驾驭能力,您怎么看待鸟虫印这种印式?

林:鸟虫印我是没有学过,刚才讲“百花齐放”,也是一朵花。

问:您刚才不是讲了吗,书要跟印统一,鸟虫篆是不是在统一方面有难度些?

林:我没有学过,不懂。

问:可能还是跟地域文化有一定的关系。我们前段时间在讨论,,如果把篆刻单独作为单独的一种艺术来说,会更加强调强烈的个人面目、明显的风格追求等;但以前篆刻印章主要是实用为主,如果从实用的角度讲的话,风格太过强烈可能就不太好普遍用于书画了。这个问题您怎么看?

林:以前齐白石、吴昌硕那一辈,包括我老师陈子奋,他们都是以卖印起家。在用印的人来讲,年龄段的关系不大,年纪大的人用年轻人刻的印,这个很普遍,二十几岁人刻的印我感觉可以就用;书画与年龄段的关系就很大,年纪大的人买二十人写的字回去挂的情况就很少。篆刻的艺术性与实用性是两回事,不可混为一谈。


问:您当时学篆刻的时候有没有特别强调文字这一块,比方严格要求研读《说文》之类的。

林:文字这块陈子奋对每个学生都有要求,字写错了是大问题,谈不上好坏了。这个是底线,你今天字写错了,写得让人看不懂了,那就有问题。

问:就是先熟读《说文》,在这个基础上再去谈好坏?

林:《说文》将近一万字,其实就千把字是常用的,记住这千把字就足够了,但陈子奋有交代,刻一个字要找一下,就是懂的也要再找,其中包含有“温故知新”之意。每字必查,一方印一般四个字,如果连四个字都不查,那就劝他不要刻了,这种麻烦都受不了,那还做什么学问?

问:很熟练了也查?

林:可以参考造型啊!每个阶段的体会、感觉不一样啊。欲知新在温故。

问:那您现在这个年纪也还是每字必查吗?

林:只有查,这个新意才能出来。有人记性很好。我是记性不好,每次都去查,经常会有些新启发。有些偏僻的字,终生用不上的字,你去认了也没有用。我五十几岁的时候还有这种习惯——在看书读报的时候碰到生僻字,都会去查认一下。往往过个一年半载,又忘记了。所以“学而致用”,“温故知新”是非常要紧的。没有用的东西,你头脑还要去记住便是害处,我们要把有限的记忆用在经常要用的东西上。


问:您怎么看待黄士陵的印,您觉得他给我们当代印坛提供了那些方面的启发?

林:黄士陵最可惜的就是年龄问题,他只活到六十岁,他的书法跟吴大徵是一条路,吴大徵也认识吴昌硕,吴昌硕也有给他刻过印,但不多。黄士陵给他刻得最多,说明他们在审美观念上是相近的,基本趋于“写字归写字,刻印归刻印”的这种。黄牧甫的朱文到成熟的阶段基本都汉金文为主。可惜没能用到书法作品。

问:但他把边款也写成了书法!

林:黄士陵的边款很高,至今没有人超过他。齐白石、吴昌硕的那个边款都属于没有什么独创性。黄士陵的款比他的印还要高一些,他又有刀法、又有造型,极精致。黄士陵开了宗,但是书法与篆刻还没有做到高度的统一,他的朱文白文印虽然线条不一样,但造型是相近的。

问:我看您很少刻粗白文。

林:我没有刻过,以前跟陈子奋学印的时候也没有,不懂得刻。

问:是不是刻粗白文跟您的篆书造型有冲突?

林:主要的问题在于我喜欢刻印、写字,当时没有现在这种功利的想法,我喜欢做什么样的就做什么样的,老师也没有制约。我也没有想每个项目都去学。我游于艺,做自己喜欢的事。


问:那其实还是归结到教学不同上来,现在特别强调“印宗秦汉”,粗白,细白都要做到。

林:不是我个人如此,当时大家都一样,没有什么专业的概念,就好像唱歌一样,我爱唱港台歌,你爱唱京剧,他爱唱越剧,没有说不会的我一定要去学会,不喜欢的东西我连看都不看。

问:当时提倡兴趣教育,不强求!

林:是的。不强求。

问:不像现在学科化,必修式的学习。必须要把古人的东西都拿过来。

林:自己也喜欢汉金文的这一路,这一路在书写上也比较宽松,篆隶文字发展到了隶这个阶段,已经改形象为笔划化。这种写字的方法对后出的字有很大的实用意义。后出的字,我就以笔划化来写。再说“印宗秦汉”,其实主要是汉,秦才十几年。先秦又归到战国。秦主要是秦权、诏版、秦印这一路。不是说汉印里面的字只有刻印的才去学,其实学篆书的人都可以去学,我所以把汉印里面的字拿出来写,当碑帖来临,这个不是我讲的,是吴昌硕讲的。他刻完印后在边款上说他的是取法瓦当碑额。他的意思就是这两者是一样的。但这个也是见仁见智,我也不能强加于人,但我自己是这样走的。我走这条路比较的早,“早”的意思是说倾向于这种思想的年纪比较早,后来就慢慢走上这条路了。


问:林老,你们以前学习的时候,诗词文章也是列入在篆刻学习这个范畴吗?

林:没有的!当然,边款的短跋我也收集学习的。这些也属于专门的师承。

问:这些都是您什么时候勾勒的?

林:《名家篆刻文字》是九二年,我五十岁的时候勾的。这个是复印的,原本收起来了。

问:就是直接拿着毛笔勾?

林:没有,原先是用铅笔,勾完以后用毛笔。

问:您平常在家就主要是勾这些?

林:我这个就是娱乐了。有些人喜欢打麻将,我做这个也无所谓做不做功夫,就认为做这个我很快乐。

问:所以对这个字的造型就很清楚了。

林:是的!线条认识就一清二楚了。特别有些印你看不太清楚,勾一下就很明显了,哪边粗哪边细,轻重就出来了。这个《兰亭序》大概是九一年勾的。




问:流派印您主要受这三家影响还是有其他。

林:主要是这三家,中国的东西太有传承性了,很多都是可以相互借鉴。齐白石,吴昌硕,黄士陵他们都有相近。



问:刻这些牌、匾、对联也都是您也是您工作的一部分?

林:这些不是我刻的,是别人刻的。砚铭是我自己刻的。孔子讲“游于艺”,着重一个“游”字。“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至于其他的功利的东西则由社会去安排,社会有市场了,自然有功利,社会没有市场,功利自然就没有了。如果只是从功利出发就很会痛苦。

问:林老,这些都是你写废掉的?

林:是的,古人讲“学书费纸”。

(完)






左起:李永新,林健、狼湖、廖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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