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mā)牌,也叫抹花花牌,关中农村老辈人乐之不疲。
花花牌四十八张,最高12点,是天,是皇上;最低两点,是红二,又叫二眼娃,接着是黑扁豆四、斜斜六。这三者是最贫贱的群众了,合起来组成一副鱼(关中人总是要把鱼与驴音串读)。
还有一个六叫圪瘩六、锤子六,有点二杆子的意思。七叫七婆娘,和圪瘩六属一类人物,没人喜欢没人见得。
三点和五点组成戏,看相货,不吃人,人也不能吃,头家牌。人说耍红五哩,表示人红火,总在人前出头露脸。
天王老子是十二点,最大;另外还有黑9点和黑8点叫勾九、勾八,或牛,这哥俩也确实牛,皇帝老子也管不了他。勾八勾九不是皇帝的近臣,倒象判官或美国的独立大法官,他能管得下三个一群四个一伙的歪人。
十一点叫虎,它是皇帝的爪牙,十点以下的都敢咬,唯独看着勾八勾九添舌头,不能下爪子。
十点这一档,就象官场上的人一样,分两类。红十就象官场上的红人,好事它先出头,收拾圪瘩六、七婆娘那是手到擒来。梅花十又叫梅十,是牌中的高人雅士,知识分子,专业干部,头头要干事业,也离不了他。红十相较梅十,就象行政干部。
红八就象戴红帽执水火棍的衙役,它是出门给上司抬轿子的。红八、梅十、天组成一个仪仗排场,也许是摆谱呢,所以叫摆。
这摆是摆的什么谱?摆的吃鱼的谱,二、四、六之类的贫贱百姓就是这伙差人衙伇、皇帝官员口中的鱼肉,这帮家伙整日价就是以穷苦百姓为鱼肉!
注:鱼肉百姓即把百姓当作鱼肉,属于古汉语的意动用法。意者,主观也,心中所想也,言不外传。也许,官员从上古就在心中把百姓当鱼肉,但嘴上仍然说奉民为天,于是就有智者在游戏牌局中揭穿这层秘密。
(权正民,杂文多署名何以岩,陕西作家协会会员,东府文化研究会副会长,陕西老年报原编辑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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