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勇：走进龙湾的日子081——教室里的旁观者（一）——小A

2011年7月13日  星期三  晴

教室里的旁观者（一）——小A

小A，一年级学生，暑假后就该上二年级了，是我们学校的知名学生之一，全校师生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

在他上幼儿班的时候，我就已经认识了这个特别的小家伙。那时候，他不知道上学什么，每天来到学校除了打人就是打人——这一点也不是危言耸听。

不管是课上还是课下，他都会无端地打人，毫无理由毫无预兆地会把一个比他弱的同学打哭。抓、挠、掐、踢……怎么方便怎么打？不管手里有什么东西，摸着就是一下子。惹完事后，他也不逃避，就站在原地等候老师发落。无论你怎么问他，他都歪着倔强的头，一言不发，眼睛里看不出一丝的悔意和害怕。

他还有一个缺点，就是爱拿人家的东西。如果谁拿来一件他没有的东西，他会趁下课时装进自己的书包。有时候，就算是他已经有很多类似的东西，他也会拿。还经常把张三的东西塞到李四的书包里……当你问他时，他还是那样，歪着倔强的头，一言不发，眼睛里看不出一丝的悔意和害怕。

原来的时候，出现了问题都是由班主任处理一下，我听着其他老师的叙述，总怀疑老师们有所夸大。今年寒假后，我接过了一年级的语文课，并兼任这个班的班主任，没有几天的功夫我不得不承认老师们所说的全是事实，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一次，语文课上，他还是照例一句话不听的，拿个小刀子在那里削自己的铅笔。忽然，同桌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他拿刀子就朝人家脸上划去。那一瞬间，我差点吓瘫了！几步窜过去，夺过了小刀，把他揪到一边。仔细一看，才发现只是划破了点皮，渗出了点组织液，真是万幸啊！我打电话让他家长来，告诉她事情的经过。小A妈妈一听，抓住小A就是一顿猛打。唉，让他受点惩罚也是应该的。小A妈妈边打边哭，而这个倔强的小A，却硬是一声没吭……

他偷偷地把人家的书包扔到垃圾池里……

他毫无理由地把人家的字典撕去好几页……

他随手拿过别人的汽水硬说是自己的……

许多家长来学校里找老师，老师就忙着解释；许多家长到家里找小A妈妈，小A妈妈就到处赔不是。老师和家长整天跟在他后面给他擦屁股。

没有一天，不，没有一节课，没有一个班空他能肃静了，告状的挤破办公室。我也尝试用各种方法与他交流，他一句话不听不进去。

考试的试卷上，他一个空也不留下，全写得满满的，整张卷子就两个字——一个是“大”，一个是“又”……

快上二年级了，10以内的加法要用手指和嘴来算，减法只会X—1，减2的都不会做……

上课的时候，不是自己玩自己的，就是戳前后位和同桌，你就是让他站起来，他的眼也不会看黑板。读词语的时候，只对关于小动物的词语感兴趣，每每都是声嘶力竭地闭着眼睛喊，你指的哪一个词语，他根本不看，当然也就不知道哪一个是表示小动物的词语。

他从来不写作业，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是作业。有一段时间，爱上了“写字”，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在自己的三线格上“写”课后生字表的字，也不管学没学过，也不知道到底读什么。说准确一点，他是在“画”字，根本没有笔顺、结构之类的概念，也都少胳膊缺腿的。

小A爸爸妈妈都是一个字不识，更谈不上辅导孩子了。爸爸原来是个光棍，年纪很大了才从云南花钱买来个“媳妇”。没有办法测量一下小A的智商，我想他的智商肯定高不了，我总是怀疑小A的智商有问题，实在是属于脑子里没有学习这个概念的孩子。

有时候，静下心来想想，觉得自己很失败，都说没有教不好的学生，我却不能做到。但愿一个暑假过后，小A能够有所改变，最起码不再伤害别人，我就阿弥陀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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