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关和栈道

2019年02月14日 星期四

   

雄关和栈道

　　顾 夕　　

　　去年夏天，我们师徒三人一起去川北旅行,计划走一走古栈道，体验一回蜀道难。

　　栈道是中国古代劳动人民为了生存和发展修建的伟大土木工程。栈道出现以前，先民们只能零星地沿着河谷两边陡峭的山壁，踩出原始小道，走出大山。直到第一条栈道——汉中栈道出现，这种情况才有所改观。可惜，随行的导游小赵说，前几天广元下特大暴雨，为了安全，位于嘉陵江谷口的明月峡栈道暂时封闭。幸运的是，剑门关景区照常开放。我们冒着霏霏细雨走近这座名震天下的雄关。踏着曾经硝烟弥漫的三国古战场，耳畔是飒飒作响的风声，犹如震天动地的厮杀声一阵一阵涌来，心中的英雄情结随之冉冉升起。剑门关地势险要，关上有瞭望台、箭垛等防御设施，一有敌情立马放箭，在冷兵器时代，别说是人，就是一只鸟儿都很难飞过去。或许是被它万夫莫开的宏伟气势所震慑，我们竟然逡巡不前，抓紧时间留影。

　　第二天，我们路过明月峡栈道。据说，这条栈道是全国所有栈道中地理位置最险要、形制结构最科学、保存最完好、最具古栈道风貌的一处。汽车经过时，我们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眺望。只见一条褐红色的丝带挂在悬崖峭壁上，顺着山势，弯弯曲曲，绵延数公里，仿佛一条天路，一直伸向远方。这栈道经过2000多年的雨打风吹，已经深深地融入山体，成为山的一部分。仔细看，你会发现栈道下方有千万根插入石壁的木条，正是它们的默默支撑，才确保了栈道正常运行。

　　听导游说，修筑栈道的方法是先在崖壁凿孔，然后架木，即把木条插入崖壁，最后在木条间铺上木板。巴蜀的山石为石英石，是仅次于金刚石的材质，没有现代化机械设备的先人依靠智慧，先用火把石壁烧热，然后泼以冷水，使石块因热胀冷缩而变得脆弱后再用工具凿。即便这样，工程量依然无比浩大。有了栈道，天南海北的物资实现了大流通，而被禁锢在大山深处的人们则可以走向更为广阔的舞台。明月峡栈道上也发生过许多重大历史事件，如萧何整修栈道，诸葛亮六出祁山，唐明皇巡幸巴蜀，李白壮写《蜀道难》等。

　　仔细想来，雄关和栈道仿佛是一对矛盾：前者走的是封闭之路，意味着要御敌于国门之外；后者走的是开放之路，意味着要实现人财物的互通。但反过来，它们相安无事地在一个地区共同存在了2000多年，岂不也说明，有开有合，有迎有拒，也正是发展之必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