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回忆孩时吃食时,曾经描述过一种叫“挂墓籽哩”的野果:“我记得,山野中最早出现的野果是一种叫挂墓籽哩的东东,这种野果在清明前后成熟,所以叫挂墓籽哩。这时虽是暮春三月,杂树生花,结有果实的草木却极罕,结满枝头的挂墓籽哩看上去极诱人。它形若卵状,红色,果皮上有一些黄色的绒毛和白色的斑点,小者如筷子头,大者若食指,有人也给它取了个极形象而又不雅的名字‘牛卵尻’,但是这东东不太好吃,酸极,还带涩味,只能偶吃一两颗解解馋。”很多年后,我才知道挂墓籽哩属胡颓子科植物,开始时将它认为毛木半夏,后经朋友点拨,最终确定它为蔓胡颓子。
胡颓子科植物很难区分,比照着《中国植物志》中的描述,一会觉得像这种,一会又觉得像那种,像我这种粗枝大叶的人,更是云里雾里,晕头转向,好在有朋友的指点。蔓胡颓子多为蔓生植株,故名。
袁山公园有很多蔓胡颓子,四季常青,枝条四衢,有大的,有小的,有高的,有矮的,有单生的,有丛生的。反正只要走到有绿色的地方,稍加关注,几乎就可以找到它的踪迹。它冬季开花,萼片带密集斑点,宛若豹纹,小白花,花既小,还不太好看,所以很少人注意它的花。但是,结了果实的蔓胡颓子,却又是另外一种风景,我很喜欢看它结的果果。花谢之后,子房便膨胀成一个矩圆形的果实,开始好像只是果柄稍稍膨大了,再过些时日,它越膨越大,越膨越饱满,越饱满就越好看。它的果实有点像袖珍版的弥猴桃,遍布斑点,看起来似乎有点毛茸茸,还没成熟时,看着它就垂涎欲滴,果真摘一颗放在嘴里,嚼一下,那酸那涩就象电流般地激得全身直抖,只得赶紧吐掉。
小时候没有什么吃食,野果就是最爱,如果能找到一树挂墓籽哩,就算还没成熟,也是兴高采烈,爱不释手,那时的酸也是一种好滋味。今年,我在袁山公园,寻到一棵结果非常多的蔓胡颓子,为它拍照时就曾尝过,酸涩难忍。我总想它早点成熟,尝尝孩时的滋味,于是清明节前几乎每天去看一次,但仍是青涩。心想:挂墓籽哩,顾名思义,一定要到清明节挂墓后才会成熟,那我就待清明节挂完墓再来吧,反正晚几天也没人摘它。清明节去到各处挂墓,节后亲友又聚了几天,等闲暇下来再去看蔓胡颓子时,它的果实已颗粒无存,空余枝枝叶叶,想在枝叶间找一颗遗存的尝尝,竟不能如愿,到其他地方去寻,也是如此。真是奇了怪了,现在啥年代了,竟还有人跟我抢野果子吃?!
(蔓胡颓子,拉丁学名:Elaeagn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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