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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江湾,我的松花江

湾和湾人

发表于2015年12月3日

作者:洛里 谢尔巴科夫

我的江

选自致B.B.列维基的信

1.

......早年生活

我们从童年的回忆开始。我的玛露霞阿姨和她的第二任丈夫医士米利 左恩住在桥旁第一道围堤上窗子冲着江水的房子里。

阿姨和左恩医士育有三个孩子:加林娜、奥莉加和米利。三个孩子成年后都去了上海。加林娜和奥莉加死在美国,米利在俄罗斯过世。奥莉加嫁给了苏联元帅的侄子尼古拉 马利诺夫斯基。姐弟们的生活道路在国内战争期间各自分道扬镳。左恩医士深受江湾所有居民的喜爱和敬重,不论是俄国人还是中国人。他因为食道癌去世在江湾的小教堂给他做了安魂弥撒。棺材用小渔帆船运到松花江对岸,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当时载着送行的人的船只漂满整条江。左恩曾是战场上的军官。他被布尔什维克俘虏,判枪决,因为治疗了受伤的红军战士得以活下来。

玛露霞阿姨的第一任丈夫德拉戈斯拉夫 纳托钦斯基。纳托钦斯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阵亡。他们有一个女儿叶夫根尼娅,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死在法国的什么地方。另外,左恩救过米什卡 普里亚斯金的命,是个小毛病。所以我们常去玛露霞阿姨家。那时候江岸才开始铺江堤。(2015522日)

2.

......继续。(哎,朋友,让我们接着回忆江湾,回到我的童年)。

左恩医士家旁边的邻居是个瞎子。瞎子有个女儿,年纪大约比我大上56岁。长相不记得了,只记住了一绺灰白色的头发。她常去钓小鱼,鱼饵都是随便逮到的小玩意儿,活生生地切碎了,再串到鱼钩上。满是血腥和小东西的挣扎。

渡江要5分钱。不知道为什么,船只只停靠小桥旁边,而不是堤岸上。江湾的孩子的妈妈们,年纪在36-37岁以下的,都是我的米利姨夫接生的。治好过各种各样的儿童疾病,救过很多人的命。米什卡 普里亚斯金的妈妈总跟我说,他救过米什卡的命。

还记得一件松花江有关的事。我几乎每天都去基斯洛夫家,我和他家的女儿加林娜一起长大。他们家有个习惯,就是午饭后散步。正中午吃饭。通常就是在江岸上逛逛。那时候还没什么公园,运货的船队和渔帆船在江岸上卸货。噪声鼎沸、人声嘈杂,四处弥漫着烟尘,到处脏乱不堪。加林娜的父亲万尼亚 基斯洛夫叔叔常常充满幻想地说:“这要是建个公园,种上树,再放上长椅子......

他的梦想实现了。1940年建了江岸公园,从中国大街(今中央大街)一直到炮队街(今通江街)。后来又延长到大桥和帆船俱乐部(今江上俱乐部)。自然,那时候基斯洛夫已经死了。加林娜后来的日子怎么样?她在哪儿?还活着吗?有孩子吗?我不知道了。(2015525日)

3.

......那么,简单讲哈尔滨的俄国江湾。我的位亲属住在第二道还是第三道“围堤”上!这些围堤和江岸平行。每个住户都有自己的小桥。起初小桥和江汊子是在围堤下面,围堤上是小宅院。是的,这个亲属的老婆是个一撮毛乌克兰人,不会讲俄语。我根本听不懂她说啥。围堤后面是块草地。然后是沙滩,那儿住着根卡 卡尔图佐夫。根卡摆独木船,大家还叫这种船是“窄楞船”(狭长而不平稳的小船。--译注)

后来只把米尼阿久尔餐厅和佐托夫支流(江汊)当作江湾了。盛夏时节,大家几乎每天午饭后都渡江去游泳,大概在下午的时候。那时我妈妈上班,我每天早晨到尼娜 基斯洛娃阿姨那儿去,在他们家待上一整天,傍傍晚的时候再回家。在那个年代,已经有双层的汽艇渡江了。路线是:帆船俱乐部--米尼阿久尔餐厅。瞧,暂时就这些吧。(201565日)

4.

......在江湾区,我记得有三条支流:五年计划支流、佐托夫支流和索洛维约夫支流。五年计划支流上有座黑桥。孩子们都聚在那儿游泳,从桥上往江里扎猛子。我和米什卡 普里亚斯金有一次游过整条五年计划支流,在米尼阿久尔餐厅前面的佐托夫江汊子上岸。再步行穿过米尼阿久尔对面的整个克列斯托夫斯基岛,沿着岸边一直到佐托夫支流汇入松花江的地方。佐托夫江汊以其细软的沙滩知名,那儿有个满猎渔联(满洲猎人和渔人联合会)的基地。满猎渔联有个卖武器和装备器具的商店,就在中国大街上。他们在大直街上还有俱乐部。什么都有垦荒运动吞噬了一切,大家四散到整个苏联和全世界。

左恩的女儿们夏天为了避暑(躲避上海的湿热天气)来哈尔滨,暂住在基斯洛夫家里。自然,每天都会去佐托夫江汊游泳。江湾是她们的故,她们在那儿长大,去上海之前一直住在那儿。冬天佐托夫支流附近那些冰雪土丘吸引着大家,我们会去打爬犁滑雪。

四十年代末五十年代初,江湾还能见到野鸡,有很多野兔,有的时候能“逮到狐狸”。1954年,在我从中国南方回去的时候,那里所有活物已经被赶尽杀绝。我们那些不久前到访过哈尔滨的悉尼人忧伤地告诉我们,松花江里连鱼都消失殆尽了。

“日本占领期间”江湾有很多小酒馆(小吃部)、咖啡馆、餐厅。我们少年时代那里只有“酿葡萄酒老爹”和“米尼阿久尔”生意兴隆。

松花江里基本上航行着两种类型的船只:龙骨帆船和平底船。还有小渔帆船在作业。很少有从哪里过来的古董似的明轮船。这样的船在澳大利亚的墨累河上还航行着。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但有一艘轮船就沉在松花江白房子(白达恰)对面。(2015612日)

5.

说几句江湾的事。我们少年时代的江湾,是小山包,是俱乐部,是受洗,是横渡松花江,是游泳、垂钓(我和米什卡 普里亚斯金家都有立网),是狩猎。当时那里能看到野兽,冬天我和米什卡会趁傍晚到庙台子车站射杀兔子。我们的俄国江湾在1954年夏天我从中国南方回消失了。也是那个夏天,我们的故土俄国哈尔滨眼看着消失不见,我们亲爱的故乡,永远失去的故乡,就像那彻底消失无踪的极寒之城的居民一样。

江岸石堤上有些小房子,一些“出租”小船的“生意人”栖身里面。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把他们都撵走了。他们中有个俄国人,满口脏话、大喊大叫,忘了他姓什么,大家称呼他的姓,没人叫他名字和父称。有时江水少,“水沿儿”只到江岸的石头;有时候会出现浅浅的小江汊子。有些年份,松花江江水滔滔不绝,市民都过去看,还有几级台阶没被水淹没。

我只有数得过来的几次沿松花江顺流而下。但乘船逆流而上我们行得相当远。常在外面过夜,钓鱼和狩猎。现在想起来,一起度过那些时光的所有我的这些朋友们,已经都不在世上了。(2015619日)

6.

松花江上极少会出现古老的明轮船。冬季它们聚在傅家店的泊位,顺流过了桥就是。1945松花江机动船船队作为战利品运到苏联去了。大部分船只都曾属于俄国船公司。二十年代之后,大家都尽其所能把这些船据为己有。哈尔滨有这么个词,叫“轮船上的人”,指的是船公司的员工。江湾人中间有很多“轮船上的人”。四十年代的时候,当有大型船舰从苏联航到哈尔滨的时候,一定会有人想起它从前的船名,谁在上面工作过,谁曾是船长。有个有趣的细节:在澳大利亚唯一航船的墨累河上,至今还有明轮船在航行着。航运已经不再像从前的时代那样作为货物运输工具,只旅游线路。我们最终也没乘上这种轮船。我们只去过维多利亚州和昆士兰州。在我们自己州也没少车游览。建达恰还有附属的房舍、车库占去很多空闲时间,所以我们没抽出空去北方、西边和南部......201573日)

7.

想起松花江冬季的交通--“推呀、推呀”,自然,现在我们找不到了。如今上网看,没有这个词汇组合了,可惜。应该有人把它放到网上去,最好配上照片。得到图片库里去翻了,也许会有这样的图。可惜,这个独一无二的概念正在消失。

沃瓦,你还记得江湾卖白开水吗?如果说,在埠头区是又高又大的开水壶,那么在松花江对岸,在江湾,开水房里,炉灶上是很多炉圈上的茶壶,其中的一半直接倾斜到下面的炉子,有一米高。用炉子旁边立着的皮口袋来调节热度。你去买开水,过去吹进去些氧气,这样茶壶就沸腾起来。我虽然走遍了中国,但这种独一无二的场景我再没在任何地方看到过。从1952-1954年开始,走遍了城市和边远地区,55年是哈尔滨,然后是北京。1959年,我们已经到了澳大利亚。的没错,此前到过香港。我们乘船经菲律宾和印度尼西亚,中间没停靠任何地方,用了两周时间到了澳大利亚。悉尼立刻让我觉得合心意:有山有水,有大海、沙滩。还要什么呢!(2015710日)

8.

五年计划支流沿着铁路线,着土堤流过。我不知道在白色的哈尔滨哪里来的这样的红色命名。离江湾处不远,五年计划支流上架着黑桥。有段时间围着这座桥聚集很多俄国人,他们在那里游泳。胆子大的,从桥上往江里扎猛子。跨这座桥,上铁路线,土堤顺着枕木一直延伸到庙台子车站。在那里的一处地方,我不清楚准确的位置,是沃龙佐夫垦荒村。

丽特卡 格里岑科嫁给了沃龙佐夫家的儿子。他们从哈尔滨去了加拿大。现在,丽特卡守了寡。她来过一两次澳大利亚。在佐托夫支流,有名气的是“酿葡萄酒老爹”,还有苏联公民协会下属的猎人和渔人联合会的达恰,以及一些小山岗、沙丘。冬天我们在上面打爬犁。日本人在的时,那里有家城堡样式的餐厅,但在1945年把它“放了焰火”。几座小山岗后面,离佐托夫支流不远的地方有些中国人的坟墓,黑色的棺木都是好木材打造的。有人跟我说,医学专科的大学生从这些棺材里取出骨头,再在什么溶液里煮开,这些骨头就成了用来演示的陈列品。可真行。(2015717日)

9.

......“米尼阿久尔”在“日本人之前”、“日本人在的时候”和日本人之后一直存在。它还经历了“文化大革命”。可惜,我不知道它最后是什么结局。我从来没进过这家餐厅。但我少年时期,夏季几乎每天都去它的对面。童年时我没在那里晃荡过。这家餐厅周围曾是很有特色的消遣之地”。男孩子们坐在那儿,盯着一群群无所事事的小丫头们。慢慢地,某个好汉扎入水中,大显身手,展示他的勇猛。有时候会游向克里斯托夫斯基岛或者上江湾的方向。

如果没记错的话,索洛维约夫支流汇入“米尼阿久尔”对面的佐托夫支流。在克列斯托夫斯基岛和上江湾都有达恰。我记得上江湾绿茵深处的那些惹人喜爱的漂亮的小房子。那是俄国的一块缩影。没有中国房子。又说了一次过去的事。你们的艾蕾。2015731日)

10.

我记得,古谷里斯基家是幢二层楼的房子,米什卡 普里亚斯金家的房子在高坡上。阁楼是预备着来了洪水的时候住人的。我们“德雷克”(穆哈乔夫)的达恰在低处的土堤上,比米什卡家更常被淹(愿他升入天国!)。他女儿和儿子住在俄罗斯的什么地方。他们在哪儿?还活着吗?他们也都50开外了!

“日本人时期”在江岸和水沿之间挖泥船把支流挖得很深。45年后开始填沙子,以至于江汊有时完全干涸。水沿就到了离江湾的江岸很近的地方。我记得,45-46桥周围的水沿长出了河柳丛,野鸭子在里面做了窝。沙丘后面可以惊起一只只野鸡。现在这些都没了。只是个有着一千到一千二百万人口的城市,一座污染了周围河流的城市。再没有沙曼屯、军营、新马家沟和它的修道院、都是平房的马家沟了。石头-钢筋混凝土的庞然大物踩踏了一切。

马林娜 柴金娜从新西伯利亚打来电话。托西克 彼得连柯(她的第一号丈夫)还在想办法出版《在满洲的山岗上》,但已经“不堪重负”。利亚丽娅 柯西岑娜顶替了若尔卡,出报纸。把报纸分发各处,但就连她也马上就没法再干下去了。暂时也没有替代!祝健康!你们的艾蕾。(201587日)

11.

很久前,根卡 卡尔图佐夫给我写信来,说他手工造出了独木舟,在湖面上游来荡去,这让西伯利亚当地居民吃惊不小。顺便说句,“独木舟”一词(或者叫窄楞船)是地道的远东的东西。俄国有“大兽皮艇”(勘察加和阿留申群岛一带居民使用的用兽皮包裹的皮艇。--译注)的概念。近些年松花江上几乎没有了独木舟。我记得,童年时代在佐托夫支流提供这些小船儿出租,城里来的人在浅水区打转儿学着划它。“平底船”是这条江的女皇!没人养“龙骨船”用来干活,都是拿来出租。在有合适的风吹来的时候江面上逆流或顺流疾驶渔帆船“水手们”在没风的时候会用篙撑。汽艇和小艇子在江面上往来交织。双层的轮船从埠头驶向“米尼阿久尔”。它们时而出现,时而又消失在什么地方,一切都取决于政局情况。航来明轮船是个大事件。这种轮船有两种型号:两侧有轮子的,和船尾部一个轮子的。这样的轮船在澳大利亚还有航行在墨累河上。(2015829日)

12.

记起来,松花江上的江岸,是分部分建起来的。第一段是从中国大街到炮队街。当时还建起了“康卡捷”餐厅,不记得它在45年之后叫什么名字了。然后公园延伸到了帆船俱乐部。那里还建了一个“公共饮食”的房舍。1942年曾有个“满洲国10年”展。这次展览之后,公园延建到了大桥处(指滨州铁路桥。--译注)。从警察街(今友谊路)有个胡同穿过“张伯阳”(译音)磨坊的院子通向江岸。(201594日)

13.

上周奥莉加读了你讲太阳岛,还有上面的俄罗斯俱乐部以及这个俱乐部哈尔滨成员情况的电邮。似乎索洛维约夫支流将太阳岛和佐托夫支流分割开,索洛维约夫支流长度有5-6公里,自然是汇入江里,可不知为何,它的主河道逆流而上。我们更喜欢主河道。顺着四桨宽的江岸向前,尽力进入逆流。童年时捕鱼,长大后猎鸭子。冬天有两次在太阳岛上打算撵兔子,但可怕的寒风终止了我们的狩猎。在我的少年时代,江湾后面,在佐托夫支流区域看得到兔子、野鸡和狐狸。江水纯净。有鱼。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千万人口的城市把一切都毒死和消灭了。春秋两季有北来和南飞的大雁,在萨尔帕村看得到大鸨,冬天在庙台子周边也看到过它,那里我记得还有满猎渔联的小房子。满猎渔联,即满洲猎人和渔人联合会。(2015918日)

我的江湾人

发表于2015年12月4日

作者:弗拉基米尔 列维茨基  

曾有的和留在记忆中的

埠头,灾难突降的松花江的右岸城区,高于铁路大桥。江岸的正对面是江湾村,那是宽阔(有一公里)、水流湍急的江左岸城郊。

每个哈尔滨人对江湾的记忆各有不同。俄国的江湾生生不息最初顺遂地繁盛,最终衰退消亡。江湾达恰愉快的笑声渐渐沉寂下来,就像那无人看管、无欲无求、没有支撑的篝火。

我童年的回忆与第一次捕鱼联系在一起,那是和伊万爷爷去松花江对岸,那时他尚“精明强干”。夏天,炎热,我和他在一起。我还分不清年代的年纪。也许是1939年,我四岁。我们住在上江湾,达恰的江湾、白色的;再往上,住户的江湾、黑色的,是下江湾,远处,临近滨州铁路桥了。白色达恰正是约定俗成的界限,它稍微在我们上。警察区段稍靠下面。还有些东西留在记忆当中。

我们走出自的篱笆门,脚下是我们自己的小湖泊小河湾。在陌生人的小船旁安顿下来,抛出鱼竿。正是那一刻周围的一切将我围起来,仿佛发生了奇迹。一次活生生的兴奋感引发的不可思议的印象在幼儿的头脑中产生,却不过是钓竿上的鱼线和沉入水中的浮子。真正的拟鲤咬钩。自己则因为好运气而颤栗。

我们那时的是简易达恰,阴暗的一间房间,窗子密实地遮着帘子,我们斜着睡在地板上,四处扔着香气浓郁的新割的青草,这一切仅仅是为了不让苍蝇飞进来,晚上不会有蚊子,并且能够尽可能地呼吸,还凉爽。哈尔滨的夏季,白天是炎热的。

布霍维茨家的人们

据我对自己的记忆,从幼年起,在家里很轻易能听到那个记忆深刻的姓氏,乌克兰-白俄罗斯的姓氏与河水有关的姓氏:布霍维茨(海湾人。在说到江湾的时候,妈妈还记得他们,不仅是夏天的休憩,还有洗礼也是一样。他们是很要好的熟人,我们正是他们租下了那间达恰,他们是热情好客的房东。但我记不他们,由此得出结论,都是在“我之前”发生的事,也就是说,很久很久之前......

1954年的新年对很多“垦荒者”来说,是最后或者说是倒数第二个在那个哈尔滨的新年了,那是我们出生的地方,我们这些江湾人亲密的小团体非常开心地见了面,聚的地方,恰巧就是布霍维茨家的达恰,有关他们的事,我听了一辈子。我满19岁了。眼看着专列开动,载着我们穿越未开垦的荒原驶向先辈们的故国。那时候大家想了些什么?也许,更多的是闲聊,没去领会实质。

51年的夏天,中学毕业考入哈尔滨工业大学建筑系之后,我和瓦里卡 高和格列克(别季卡 穆拉吉季斯)三个人顺利地在上江湾的一处空置的达恰里面安顿下来,这个达恰就在扎布罗京家旁边,正对着古谷里斯基家。这达恰甚至可以说是相当讲究,整个夏天完全交给我们安排使用,只附带一个条件,把房顶一处漏雨的地方修缮好。

波波夫 奥列斯特--奥尔卡

1953年秋天,松花江水又一次,又是例行的一次漫上江堤,淹没了江对岸一大片已经成熟的玉米地和高粱地,一座座住房和铺面紧挨在一起的达恰村沿岸街道也一并没入洪水。不论人们如何竭力保护自己,同洪水搏斗加高围堤,水灾还是席卷了一切,残酷无情地冲人为的阻拦,冲毁其自由领地之路上的一切障碍,阴险狡诈的满洲之河的盛怒的诸神、江水顽强的洪流和奔腾的水浪使出洪荒之力实现了对领土的检视

那个秋天,从内蒙古的开鲁市回到家,我与江湾人走得更近了,其中包括奥尔卡,定期和大家一起拜访他们的江湾俱乐部,这间俱乐部在竭尽全力开办下去。我十八岁,已经有了些独立生活的经验,我们送走了自己的波兰朋友回波兰,开心地把日本交还日本,希腊人送回希腊,哈尔滨人预感到政治气候以及剩下来的市的外国居民各方面仿佛走投无路的处境的变化而欢欣鼓舞。哪怕是暂时谨慎的感觉。

最终奥尔卡在下江湾的家被淹到了天花板的时候,求我允许他到我这儿来,好挺过这段时间。我记得,物品当中,他随身带来了拳击手套,挂在自己床铺上的钉子上,还有猎枪,还带来了猎狗。他安顿在我对面的第二张床上,在一个房间里。他工作的高级车工机修作坊就在不远处。他已经是高级车工了。

奥尔卡有个姐妹,在什么地方我不记得了他们的父母早就去世了。他父亲曾经是中东铁路东部沿线的站长(不记得站名了)。

他当时和我的同学娜塔莎 维亚利采娃要好。虽说貌似深爱,可那段时期他们的关系当中不知为何有些芥蒂。当然,我还是远远不能理解他的解释当中的一些细微的地方,她的父母在干涉他们。像江湾人当中的很多孩子一样,他也练拳击。

我记得,我和他划船去下江湾的一个地方猎鸭子。四周都是水。我使桨,他射鸭子。中弹的野鸭掉到水里,狗儿紧随凫水过去。冬天他已经撇下我,自己去个什么车站打猎了。打到了野鸡和兔子。过了段时间,他在我们区得到了临时住所,稍稍远一点,也就离开我这里了。

1949-51年。中学关掉以后,我是在最高一个年级上学(九年级和十年级),在第一和第四中学。我那里的同学中间,记得有维亚利采娃 纳塔利娅卡尔图佐娃 丽达古谷里斯基家的姐妹(拉里萨、玛丽亚,和小妹妹阿拉)普里亚斯金  米哈伊尔、茨冈诺娃 尼娜。有六个我的同班同学是江湾人,这可不算少了。当然,我都记得他们。也能讲出他们每一个人的一些故事。

尼娜 茨冈诺娃

九年级我和尼娜一个班。1950年春天,几次考试之后,升到十年级。没成想她突然提议一起准备数学。这科我在行,通常总是第一个交代数和几何的测验卷,可这科对她来说是黑森林天书一样,什么都不懂。

1951年。伊娃诺夫家的孩子(娜捷日达和斯拉瓦,和他们的父母)。

1952年,艾利卡、塔玛拉、阿廖沙,瓦莲京娜 伊万诺夫娜......

1953-55年。鲍里斯 布里特文和阿纳托利 布里特文加夫隆斯基 列昂尼德祖巴金 尤拉科瓦连科 格奥尔基斯基达年科 弗拉基米尔。

杜布罗夫斯基 尤尔卡尤尔卡 季亚科夫和谢尔盖 季亚科夫 扎布罗金 德米特里伊兹迈洛夫家的孩子(阿列克谢......卡尔图佐夫 根纳季科瓦廖夫 阿纳托利马尔科夫 尼古拉马尔科娃 ...... 萨多夫斯基家的孩子(韦尼阿明和奥莉加)西多罗夫家 (切尔尼亚克)斯塔里科夫,父尼古拉。

这里一共是二十个姓,三十个名,当然是一小部分。我们中间的江湾人,就如他们所扮演的角色的意义,要多得多。

照片皆与文章提及内容无关

康斯坦丁 兹丹斯基 绘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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