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兵 教授
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一、什么是T2DM缓解?
图1. 强化生活方式、代谢手术、药物干预带来T2DM缓解
针对于此,近年来国际及国内均发布了T2DM缓解专家共识[1-3]。其中,《缓解2型糖尿病中国专家共识》[2]指出,T2DM缓解是指患者在无降糖药物治疗的情况下,血糖仍可处于达标或正常状态。T2DM缓解的意义在于:延缓疾病进展、改善疾病进程;较长时间内免于使用降糖药;提高患者信心和生活质量;减轻心理负担、提升生活质量;节省医疗花费;增加依从健康生活方式的信心[2]。
2009年ADA首次发表T2DM缓解标准,2021年国际及国内各大组织对T2DM缓解标准进行更新,主要是对缓解切点和维持时间进行更新(表1)。目前对于T2DM缓解的定义、标准、缓解时长等方面尚待进一步达成共识和开展研究。需要强调的是,目前没有T2DM被治愈的证据,T2DM缓解后,即使继续保持导致缓解或其他替代的措施,有些患者血糖水平仍会再次升高至需要采用药物控制的水平。
表1. 最新共识对T2DM的缓解标准,从缓解切点和维持时间方面进行相应更新
二、T2DM缓解的机制和方法
T2DM缓解的机制主要涉及纠正能量平衡和诱导β细胞再分化(图2)。
01
强化生活方式干预
DiRECT研究是第一项旨在评估饮食减重是否可以缓解T2DM的研究[5]。该研究是在英国进行的为期2年的开放标签、群体随机对照研究(RCT),共纳入298例T2DM患者,年龄20~65岁,病程6年内,BMI 27~45 kg/m2,未使用胰岛素治疗。按1:1比例将受试者随机分至干预组或对照组,干预组接受体重管理治疗,对照组则按指南给予相应治疗。体重管理包括3~5个月的低热量饮食并维持日常体力活动,随后恢复结构化饮食,以实现长期体重维持。结果显示,第12个月时,T2DM缓解率在干预组为46%,而对照组仅4%;第24个月时,干预组仍保持36%的T2DM缓解率,而对照组仅3.4%;而且,体重下降越大,糖尿病缓解率越高(图3)。
图3. DiRECT研究:强化生活方式干预可使超过1/3的病程6年内的T2DM患者获得缓解
02
代谢手术
一项网状荟萃分析纳入2008~2018年对肥胖T2DM患者进行代谢手术的RCT研究,评估不同代谢手术治疗对糖尿病缓解的作用[7]。共纳入17项RCT研究1108例患者,年龄30~60岁,病程0~5年,BMI≥30 kg/m2或BMI≥25 kg/m2至少合并1种肥胖相关并发症。结果显示,代谢手术可使肥胖患者获得T2DM缓解,不仅缓解率高(胆胰旁路术、单吻合口胃旁路术、胃旁路术、腹腔镜袖状胃切除术、胃束带术的3年缓解率分别达91.3%、84.2%、58.4%、39.9%和24.9%),而且持续时间长。然而,代谢手术也存在局限性。因代谢手术为有创治疗,具有一定的并发症风险,且对患者BMI有一定要求,仅适合少数T2DM患者(表2)。
表2. T2DM患者代谢手术的适应证
03
药物治疗
大量证据表明,药物治疗可使新诊断或已诊断患者获得至少1年的T2DM缓解;其中,新诊断T2DM强化治疗后的缓解率,1年约60%,2年约40%,5年约27%[8,9]。一项中国多中心研究发现,在382例新诊断T2DM患者中,胰岛素强化治疗[持续皮下胰岛素输注(CSII)或每日多次胰岛素注射(MDI)]的1年T2DM缓解率显著高于口服降糖药治疗[8]。目前,新型口服降糖药等虽可改善血糖,但尚缺乏以糖尿病缓解为主要终点的临床研究[4]。因此,对于不同患者,需采取适宜的干预措施以期获得T2DM缓解。
那么,在临床实践中,如何使用胰岛素强化治疗获得T2DM缓解呢?这就需要了解其适用人群、控糖目标、治疗方案、疗效预判和后续管理。
表3. 与胰岛素强化治疗应答相关的预测因子
图6. 新诊断T2DM胰岛素强化缓解治疗流程
图7. 已诊断T2DM胰岛素强化缓解治疗流程
三、结语
血糖的完美达标需要各方面的密切配合,糖尿病的逆转也需要跨学科的持续合作,以患者为中心,临床医生(负责制定和调整医疗方案、监测疗效和安全性、充分获得患者对治疗方案的理解和配合、做好围手术期管理和强化治疗后随访)、营养师(制定符合指南和循证依据的饮食营养治疗方案、对患者实施情况进行营养跟踪和反馈)、运动治疗师(结合患者兴趣开立运动处方、辅导患者掌握正确的运动方法和技能)、心理咨询师(有助于提升患者信心、减少不良情绪对干预效果的影响)、糖尿病教育者或健康管理师(帮助患者了解疾病相关知识、掌握自我管理的知识和技能、提高对生活方式干预的依从性)共同努力,协作共管。
参考文献
1. Riddle MC, et al. Diabetes Care. 2021; 44(10): 2438-2444.
2. 缓解2型糖尿病中国专家共识. 中国糖尿病杂志. 2021; 29(9): 641-651.
3. 中国胰岛素分泌研究组. 中华糖尿病杂志. 2021; 13(10): 949-959.
4. 苏青, 等. 中华糖尿病杂志. 2021; 13(10): 930-935.
5. Lean ME, et al. Lancet Diabetes Endocrinol. 2019; 7(5): 344-355.
6. Gregg EW, et al. JAMA. 2012; 308(23): 2489-2496.
7. Ding L, et al. Obes Rev. 2020; 21(8): e13030.
8. Weng J, et al. Lancet. 2008; 371(9626): 1753-1760.
9. Kramer CK, et al. Lancet Diabetes Endocrinol. 2013; 1(1): 28-34.
(来源:《国际糖尿病》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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