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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作丨真大成:《〈南史〉〈北史〉增補史料中的古白話資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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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9.08 中国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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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北史》增補史料中的古白話資料*(上)

真大成

* 本文是教育部人文社科重點研究基地重大項目《中古專類文獻詞彙研究——以道經、佛典、史書爲中心》的階段性成果,在寫作過程中先後向汪維輝、朱冠明、胡波、史文磊、梁銀峰諸師友請教有關問題,寫成後何蘇丹、潘潔妮兩位同學校閲全文,是正良多,謹統致謝忱。

唐初李延壽撰著《南史》《北史》,除據《宋書》《南齊書》《梁書》《陳書》《魏書》《北齊書》《周書》《隋書》外,“更勘雜史於正史所無者一千餘卷”,因此《南史》《北史》較“八代正史”增補了不少史料。由於絶大多數史源文獻今已亡佚,這些增補史料彌足珍貴。更可貴的是,不少增補史料用語通俗,反映了南北朝的口語,尤具漢語史研究價值,應該充分利用。

本文以《南史》《北史》增補史料爲基本材料,考探其中的古白話資料,主要分為以下六部分:1.《南史》《北史》增補史料概説;2.前人對《南史》《北史》口語成分的認識和利用;3.《南史》《北史》增補史料中的古白話資料;4.增補史料反映口語的程度差異;5.從文獻比較顯示文白之異;6.增補史料所見口語詞舉例。最後是結語。

1

《南史》《北史》增補史料概説

1.1《南史》《北史》增補史料

李延壽撰著《南史》《北史》除據“八代正史”以外,“更勘雜史於正史所無者一千餘卷”,因而《南史》《北史》較“八代正史”增補了不少史料。對此,古今學者均有明確的認識。趙翼《廿二史札記》“《南史》增《齊書》處”“《南史》與《齊書》互異處”“《南史》增删《梁書》處”“《南史》增《梁書》有關係處”“《南史》增《梁書》瑣言碎事”“《梁》《南》二史歧互處”“《南史》與《陳書》歧互處”諸條及王鳴盛《十七史商榷》卷六四“劉師知傳增事”條均談到這個問題;高敏(2003:序)統計後發現《南史》《北史》增補“八書”的史料不下數百條。

1.2增補史料的來源

關於這些增補史料的來源,李延壽只是籠統地稱爲“雜史”。他所謂的“雜史”只是泛稱,其所指要比《隋書·經籍志》史部“雜史”寛泛得多。具體指哪些文獻,目前已不得其詳。洪邁《容齋四筆》卷八“歷代史本末”條:“南北兩朝各四代,而僭僞之國十數,其書尤多,如徐爰、孫嚴、王智深、顧野王、魏澹、張太素、李德林之正史皆不傳,今之存者沈約《宋書》、蕭子顯《齊書》、姚思廉《梁陳書》、魏收《魏書》、李百藥《北齊書》、令狐德棻《周書》、魏鄭公《隋書》,其它國則有和苞《漢趙紀》、田融《趙石記》、范亨《燕書》、王景暉《南燕録》、高閭《燕志》、劉昞《涼書》、裴景仁《秦記》、崔鴻《十六國春秋》、蕭方、武敏之《三十國春秋》,李太師、延壽父子悉取爲《南史》八十卷、《北史》百卷,今沈約以下八史雖存,而李氏之書獨行,是爲《南史》《北史》。”“和苞《漢趙紀》”以下均屬“雜史”。胡寶國(2014:201-205)考察《南史》6條增益史料,指出它們實際上來源於南朝梁謝綽《宋拾遺》,高敏(2003:序)認爲《北史》所增補的帝紀和傳記,多來源於魏澹《魏書》。筆者在閲讀《南史》《北史》時,也發現若干條增補材料的史源,爲省篇幅,僅舉十例具表如下:

李延壽據以增補史料的“雜史”至今絶大部分已經亡佚,因而已很難確切考察《南史》《北史》增補史料的來源了,目前只能利用留存於類書、古注等的若干材料,窺其一鱗半爪而已。

1.3增補史料的内容

《南史》《北史》所增補的史料,前代學者大抵目爲“瑣言碎事”“新奇語”“新奇可喜之跡”,認爲“李延壽修史,專以博採異聞、資人談助爲能事,故凡稍涉新奇者,必羅列不遺,即記載相同者,亦必稍異其詞,以駭觀聽”。從增補史料的内容看,確實很大一部分爲人物之言談事跡,不少地方事涉不經,孔平仲《續世説》往往從中取材,司馬光就説《南史》《北史》“禨祥談嘲小事,無所不載”,朱熹甚至説“《南史》《北史》除了《通鑑》所取者,其餘只是一部好笑底小説”,王鳴盛也謂“李延壽慣喜説鬼”,錢鍾書(1979:723)則説“《南史》、《北史》爲一家之言,於南、北朝斷代諸《書》所補益者,亦每屬没正經、無關係之閑事瑣語”。不過,從當前史料觀來看的話,《南史》《北史》增補史料具有很高的價值,特别是在南北朝傳世史料有限的情況下,它們都是研究當時政治、經濟、軍事、文化及社會生活的寶貴材料,不可忽視。

《南史》《北史》作爲語料,其承襲“八書”的内容已屬“二手材料”;目前“八書”具在,研究盡可利用原書;但《南史》《北史》仍不可廢棄,其寶貴价值就在於增補史料。李延壽據以增補的原始文獻絶大多數今已不可得聞,這些增補史料就顯得彌足珍貴了。傳世的中古語料有限(特别是中土文獻),研究中古漢語,對於所有可資利用的材料均應竭力挖掘其研究價值,而不能輕易放棄。更重要的是,由於許多增補史料記録了人物的言談事跡——言談多用時人口吻,事跡則生動有趣,用語往往通俗鄙俚,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南北朝的口語。對於研究中古漢語來説,這部分古白話材料絶不能忽視,反而應該充分利用。

2

前人對《南史》《北史》

口語成分的認識和利用

對於《南史》《北史》反映中古口語的情況,前代學者已注意及之。明代孫能傳《剡溪漫筆》卷三謂“《南史》多方言”,錢大昕《廿二史考異》指出“《南史》多俗語”“《北史》多俗字”。錢大昕《恒言録》專事收集前代恒言習語,是此類著作之翹楚,便據《南史》《北史》增補史料收録不少詞語:

卷一“鼻頭”條:《南史·曹景宗傳》:“耳後生風,鼻頭出火。”

卷一“面皮”條:《南史·文苑[學]傳》:“高爽從縣閣下取筆書鼓云:'徒有八尺圍,腹無一寸腸;面皮如許厚,受打未詎央。’”

卷二“替”條:《北史·陳元康傳》:“(孫)搴醉死,神武命求好替。”

卷二“方便”條:《北史·孟業傳》:“諸人欲相賄贍,止患無方便耳。”

卷四“生活”條:“生活”字本出《孟子》,今人借作家計用。……《南史·臨川王宏傳》:“阿六汝生活大可。”《北史·祖瑩傳》:“文章須自出機杼,成一家風骨,何能共人同生活也。”《尉景傳》:“與爾計生活孰多?”

卷五“翦刀”條:《南史·范雲傳》:“巾箱中取翦刀。”

諸如“鼻頭”“面皮”“替”“方便”“生活”“翦刀”等詞,至今仍然是常用的口語詞。

現代學者也注意到《南史》《北史》的語料價值,如丁邦新(1988)以“骹”來證明今閩語來源於南朝江東方言,“骹”即出於《南史》的增補材料。

大型歷史性語文辭書也充分利用了《南史》《北史》增補史料,據以設立詞條,兹不贅舉。

應當説,這些研究還不是有意識地運用《南史》《北史》增補史料,只是探討相關語言現象時不自覺地偶然及之。自覺將《南史》《北史》增補史料作爲獨立的研究對象,并探覓其中漢語史研究信息,發掘有價值的研究資料,討論有關語言現象,還有待進一步努力。

3

《南史》《北史》增補史料

中的古白話資料

許理和(1996/2008:230)在討論研究譯經口語成分的材料時提出:“最終的最佳材料的語料庫,其構成不是一部部的譯經,而是這樣的篇章和片斷(引者按:指富含口語的篇章和片斷)。”這個觀點是很中肯的。譯經語言性質特殊,成分複雜,要研究其中口語,最重要的材料應是那些“碎金”(譯經中富於口語成分的篇章和片斷)而非“完璧”(整部譯經)。中古史書的語言雖然没有譯經那麽複雜,但語體上最鮮明的特色就是文白混雜,能够體現口語的古白話材料分布零散,需要與文言成分相剥離。若欲充分且方便地利用中古史書的口語資料,還得做一番爬梳剔抉工夫,匯集能够表現口語的篇章、片斷,甚至單句。

《南史》《北史》增補史料中的古白話資料同樣是散在各處的片斷,下面以文體爲類各舉一些例子。

3.1古白話資料舉例

3.1.1謡、語、讖、歌

“一束藁”這樣的“數 量 名”結構,上古漢語已有⑬。《莊子·人間世》“十束薪”、《墨子·備穴》“一束樵”、《管子·小匡》“一束矢”、《淮南子·泛論》“一束箭”等均可比類。從這些語例可以擬測,這樣的數量名結構大概從上古到中古漢語一直具有口語基礎。“頭”表示物體的頂端,“邊”表示旁側,“飛 趨向動詞'上’ 處所詞”均非先秦漢語所具有的現象,而是中古以來的語言新質,同樣具有口語基礎。

“天子在何處”“天子是阿誰”“口”(表出入通過的地方)、“阿誰”均非先秦漢語的句式和詞語。

“莫”作禁止副詞東漢以來較爲普遍,先秦習用“勿”“無”“毋”。“匆匆”,中古新詞。“寛公”,疑當讀爲“寛容”,“公”“容”古通用。“寛公(容)”與“匆匆”相對,表示(動作、神情)寛緩從容,是中古以來的新義。《世説新語·雅量》:“桓公伏甲設饌,廣延朝士,因此欲誅謝安、王坦之。王甚遽,問謝曰:'當作何計?’謝神意不變,謂文度曰:'晉阼存亡,在此一行!’相與俱前。王之恐狀轉見於色;謝之寛容愈表於貌。”表覆蓋義,中古時期“覆”“蓋”二詞競爭激烈,汪維輝(2000/2017:237)謂“直到六朝後期,'蓋’尚未奪取'覆’的全部地盤,兩者的競爭應該還在進行中”,此則童謡用“覆”正可説明它仍用於時人口頭。

據王彤偉(2010:363-367)、胡波(2014:137-143),“開”從戰國晚期開始逐漸替代“啟”,到了西漢早期,由於避諱,“開”迅速崛起并最終取代了“啟”。“開(城)門”應即南北朝人的口語。

歸去來,南北朝人習將“歸來”説成“歸去來”,唐人猶沿用。陶淵明《歸去來辭》:“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初學記》卷三引南朝梁沈約《初春詩》:“且復歸去來,含情寄杯酒。”《樂府詩集》卷八九《陳初童謡》:“日西夜烏飛,拔劍倚梁柱。歸去來,歸山下。”《文選·顔延年〈陶征士誄〉》:“賦詩歸來,高蹈獨善。”李善注:“歸來,歸去來也。”《劉子·适才》:“雞鳴之客,才各有施,不可棄也。”唐袁孝政注:“馮驩爲孟嘗君之客。孟嘗君,齊之公子,其家有客三千人。上客得肉,中客得魚,下客得菜。驩處下客之中,三年孟嘗不識。驩乃彈琴而歌曰:'大丈夫歸去來兮,食無魚。’君進之以魚。又琴歌曰:'大丈夫歸去來兮,出無車。’”這顯然用《戰國策》之事。但“歸去來”《戰國策》作“歸來”,袁注作“歸去來”可能正反映了當時習語。

“畏”大概是當時“畏懼”語義場的基本詞。“蕭”指臨川靖惠王蕭宏,時領軍北討,“娘”指少女;“吕”指吕僧珍,“姥”謂年老婦人,“娘”“姥”均爲晉宋以來的新詞,爲當時口語。

3.1.2詩歌

“憶”猶言“記”,“憐”表示愛,表觀看義的“看”均爲當時口語;“斷絶”字面義指斷掉,實指悲傷,也是中古時期的口語,鮑照《東門行》詩:“涕零心斷絶,將去復還訣。”亦其例。

“酣”應即“煔”的通假字。《廣韻·覃韻》胡甘切:“煔,火上行貌。”“酣”與之音同而通。“酣酣(煔煔)”表示火焰上竄、升騰之貌

“借問”就是詢問。《宋書·蕭惠開傳》:“慮興宗不能詣己,戒勒部下:'蔡會稽部伍若借問,慎不得答。’”又《王微傳》:“是以每見世人文賦書論,無所是非,不解處即日借問,此其本心也。”《抱朴子内篇·雜應》:“且暴急之病,而遠行借問,率多枉死矣。”《藝文類聚》卷九二引梁元帝《晚棲烏詩》:“借問倡樓妾,何如蕩子啼?”“借問”屢見於中古文獻,應爲當時口頭慣用之詞。

據蔣紹愚(2007),“獻書”應是一種類指性動作,“解”表示具有發出某種動作的能力,因而與“能”對文。“解”作助動詞,同樣是魏晉以來的新興語言現象,應有口語基礎。

這樣的詩句完全是當時的“白話詩”,純用口語寫成。

3.1.3詔、奏

這是梁武帝寫給養子蕭正德的詔書,其中“湖頭”“配匹”“掩抑”“了無”“信”“房累”“新婦”“汝”“開”“快”等詞及“謂”表料想義、“停”表居停義、“間”表處所義、“餘”表其他義均用於中古口語。

手詔往往即時班下,未經潤飾,富於口語,“卿”“周旋”“門户”“處分”均是中古常見的口語詞。

“勸”表規勸義、“惡”表嫌厭義、“發遣”表打發義均是當時口語之常用義。

3.1.4書信

“得患”指生病,“損”指病情好轉,稱哥哥爲“阿兄”,“是”作係詞的判斷句,這些都是當時口語。

3.1.5對話、言談

這是《南史》《北史》增補史料口語成分最多的部分。

以上十一則中劃綫部分的對話應該完全是當時口語的實録,不再一一縷述。

3.2《南史》《北史》增補史料所反映的口語的時代性和真實性

《南史》《北史》增補史料大抵有所依據,對比上文1.2表格所列《南史》《北史》與史源材料,可知李延壽利用前源材料撰寫《南史》《北史》,既有承襲也有改易,因此,顯現於《南史》《北史》增補史料中的口語成分的絶對時代不易確定,但大體上看作南北朝時期當不至過於違離事實。太田辰夫(1958/1991:195)論及北朝之“漢兒言語”時説“這一時期的口語就是'漢兒言語’的最初形態,但它只不過在《北齊書》《北史》《隋書》等史書中有極片斷的傳述。這些書籍都是在唐代編纂的,儘管如此,好像還没有必要把這些書裏面記録的語言下限推到唐代”。汪維輝(2000/2017:210)舉《北齊書·尉景傳》“小兒慣去,放使作心腹,何須乾啼濕哭不聽打耶”、《南史·陳本紀上·武帝紀》“一把子人,何足可打”、《南史·任忠傳》“腹煩殺人,唤蕭郎作一打”諸例,指出“這些例子中的對話,雖然都出自唐人所纂修的史書,但應該都是當時口語的實録”。

上文(1.2)已經説明,《南史》《北史》增補史料大都具有前源文獻,那麽其中的古白話資料與前源文獻之間的承繼和變化是怎樣的情況呢?《談藪》是《南史》《北史》增補史料的重要史源文獻,可以作爲比較樣本(重點在於對話)。具表如下:

從以上18例可見,《南史》《北史》與今本《談藪》的語句表述存在一定差異,差異的成因應是多方面的:(一)李延壽改寫;(二)《談藪》原書已經散佚,今本是據《太平廣記》《太平御覽》等輯録而成,類書引文往往省略、改易,與原文不盡相同;(三)流傳中出現錯訛。同時也應看到,即使目前所見差異均出於李延壽改易,二者的基本面還是一致的。《談藪》旨在輯存“瑣言”,必定真實記録人物言語,《南史》《北史》轉録時即使有所改易,但大體上仍存人物口語之舊。

因此,總的説來,儘管史源材料的作者在撰著時存在著自我“創作”的可能,李延壽承用史源材料時又存在“再創作”的事實,但即使有“創作”與“再創作”的成分,也只是極少一部分,從總體上看,增補史料裏的古白話資料所反映的語言真實性和時代性是可以確定的——比較準確地反映了南北朝時期的口語

4

增補史料反映口語的程度差異

中古時期純用當時口語寫就的成篇材料極爲罕見,即使能够反映口語的篇章,其總體語言風格也還是文白夾雜,只不過“文”“白”比重或有差異而已,《南史》《北史》增補材料中的古白話資料同樣體現了這種情況。

徐時儀(2016)將反映口語的文獻大體分爲文中夾白、半文半白、白中夾文、白話爲主、現代白話雛形五類;如果不以整部文獻而以片斷作爲觀察對象,那麽前四類在《南史》《北史》增補材料中均有所體現。蔣紹愚(2019b)將文白混雜的材料分爲四類:(一)“在同一種語料中,一部分是文的,一部分是白的”;(二)“在一篇文章中,整體以白話爲主,但有一部分是文言”;(三)“在同一種語料中,敘事部分是文言,對話部分是白話”;(四)“在同一種語料中,文白錯雜”。《南史》《北史》增補史料中(一)(三)(四)三類情況是很常見的。

太田辰夫(1958/1991:188):“就作爲主流的文言文來看,假使能反映口語的話也肯定是在對話的部分,而不是敘述的部分。”羅傑瑞(1988/1995:100)談及早期白話資料,指出除宗教文獻、流行的詩歌和短篇故事的集子以外,“保存有直接對話的文字段落,是研究早期白話的第三種重要資料,這種對話的記載,可以在歷朝的正史實録、軼事趣聞及流行的傳説故事中見到”。蔣紹愚(2019b):“歷代史書……記録某些人説的話有時用白話。”當然,對於對話的口語性也不能一概而論。

據此,本節主要利用《南史》《北史》增補史料中的對話及言談材料,依據文白程度的差異,分爲文言爲主、文中夾白、半文半白、白中夾文、白話爲主五個層級,反映口語的程度遞減。下面依次舉例,劃實綫者爲口語成分,劃波浪綫者爲文言成分,不過這只是一種大致區分。

4.1文言爲主

4.2文中夾白

4.3半文半白

4.4白中夾文

4.5白話爲主

注釋:

① “八代正史”語見《北史·序傳》,具體指《宋書》《南齊書》《梁書》《陳書》《魏書》《北齊書》《周書》《隋書》,下文如需統指這八部正史,也簡稱“八書”。

② “古白話”,參看蔣紹愚(2019a)第五部分“什麼是古白話”。

③ “蕭方”應作“蕭方等”。

④《談藪》,北齊陽松玠撰,“事綜南北,時更八代”。關於《談藪》作者、撰寫年代等情況可以參看黄大宏(2010)“前言”。

⑤ 參看《廿二史札記》相關各條。

⑥《廿二史札記》卷一一“《南史》增《梁書》瑣言碎事”條。

⑦ 司馬光《傳家集》卷六三《書啟六》。

⑧ 《朱子語類》卷一三四。

⑨ 《十七史商榷》卷六一“《南史》附傳皆非”條。

⑩ “口語”本指口頭交談的話,原是一種語言表達的方式,與書面語相對而言,蔣紹愚(2019b)稱爲“口頭表達”。“口語”的語體是多樣的。本文所用的“口語”仍然是傳統意義上的,指口頭使用的俗常之語,記録於文獻,大致相當於“白話”。

⑪ “俗字”即相當於“俗語”。

⑫ 亦可參看吕傳峰(2006:39)。

⑬承蒙史文磊教授教示,謹致謝忱。

⑭ 參看汪維輝(2000/2017:92)。

⑮參看王國栓(2005:66)。

⑯ 可能正是因爲在口語中稱爲“lù子”,記於書面時不易清楚地知道對應的本字,故寫作“鹿”以記其音。

⑰《漢語大詞典》“酣酣”條將此例釋作“旺盛;熾盛”。

⑱ 黄大宏(2010)“前言”:“《談藪》今存大量條目的内容都見於李延壽的《南史》和《北史》,且有較高的文字相關性,因南北二史撰成於隋末唐初,説明《談藪》是李延壽撰著的史料來源之一。”

⑲ 參看《史通·雜述》。

⑳ 就3.1所述五類文獻而言,口語成分的真實性是可以大致分出層級的, 3.1.1謡、語、讖、歌和3.1.2詩歌,一般來説,應該完全是實録;3.1.5對話、言談是保存口語最多的部分,雖然存在改寫的情況(參看1.2),但基本上仍然保持舊貌;3.1.3詔書、奏章和3.1.4書信在史臣載録時也可能存在改寫,但這種改寫一般見於改俗爲雅,也就是説,其中的“俗”的語言成分一般爲原來固有的。

㉑ 本文主要討論口語資料,本不必舉文言,但爲便於比較,仍然列出。

㉒ 口語成分儘量劃出,文言成分則點到即止,没有一一劃出。

接下篇

編輯:王晨雪

審核:真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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