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知“艺术”使人柔情如水,后来浩劫临头,才知“艺术”也使人有金刚不坏之心,每次音乐会终场出来,夜深街静,满身的音符纷纷散入黑暗的凉风中,肉体在发育时期感到肌腱微微胀痛。
智力在充实催酵,也有微微的胀痛,别人从音乐中得到什么我不知道,我得到的是道德勇气,贝多芬曾经用文字直白说出来的。
文 | 木心《战后嘉年华》
图 | 音乐家高平
塔塔秋日沙龙音乐会【回顾】
暨成都木心读书会线下第六十四期
注:文末附音乐会回放视频
引
音乐会海报、曲目单
音乐会以一首《夏日的歌》开场,初听此曲,我戏说会让耳朵怀孕,这是作曲家高平老师在作曲间隙的一段小插曲:
最近弄着一首拖了很久的曲子,一首好像再也完不了工的曲子。天气酷热,脑袋昏沉,无望中在琴上瞎摸解闷。一不小心,漏出来小调一枚……(高平《夏日小礼——耳朵的冷饮》)
第二首《未题》,献给木心先生,灵感来自先生的几幅《题未定》,“未题”的意思,还没想好怎么提,那就让子弹飞一会,姑且称《未题》。
▲《题未定》纸本彩墨
▼《题未定》纸本彩墨
第三首《湖畔诗人》,是为木心先生的一首诗所配,有意思的是,除了钢琴的旋律,还有高平老师的男中音相伴。(此版本为,2015年的加州,美国女高音歌唱家 Anne Harley演唱了作曲家高平根据木心诗歌创作的《湖畔诗人》。)
烛光
湖水
草尖上的天
马嘶
野烧的烟味
这是我呀
都被分散了的
一焰我
一粼我
一片我
一阵我
一缕我
散得不成我
无法安葬了
第四首曲子要听高平老师道来缘由:
“别动!……哦…… 这样好了,是个大作曲家的样子……”
……
今夏, 恰逢丹青先生70寿辰, 我以音乐的方式来回赠他, 曲子有一个副标题: “与丹青的自画像(木心也在其中)”。
生日快乐,丹青兄! (高平《从“<夜巷>到<夜曲>》)
结业派对上的木心
丹青70岁啦!想想先生在纽约授课,世界文学史结业的时候,也才67岁,此刻,只记得先生在《最后一课》的教导:
我敢于讲,我今天讲的,你们可以在六十几岁时读。读了想:幸亏我听了木心的话。
这话,读者们可以随便听听,丹青此时是可以复述最后一句的。
第五首肖邦,不必多说。
好吃的菜,每一筷都好吃,文章也是这样。好喝的汤,每一匙都好汤。如果一匙好喝,一匙难喝,这还像话吗。(《木心遗稿》)
肖邦作的便是这样的音乐,首首好听,这一点贝多芬也做不到。
下
一年容易
春季最好
夏令爱男子
冬天爱少女
秋高气爽爱自己
主持人雨佳一出场便引用了先生的一首诗里的句子(《波斯王卡斯宾》)。
音乐会以演奏加对谈的方式进行,若说上半场的演奏与下半场的对谈哪个部分更精彩,我只能说,平分秋色而各有千秋,至于如何“平分”,我不在这里赘述,读者可以观看文末的回放(下半场)。
音乐本高于文学,而最终见高低的,在于人。
岂止音乐,文学与文学,最终见高低的,仍在于人。感谢两位对谈嘉宾:雨佳与龙韵。
本场音乐会的一个小彩蛋,要属高平夫妇的联合演绎(详见文末回放部分:上半场尾声处),王为女士朗诵《还值一个弥撒吗》,高平老师即兴伴奏,可谓妇唱夫随。
从前的人,多认真
认真勾引,认真失身
峰回路转地颓废
……
上个世纪的人什么都故意
自己真像浑然无知
巴黎精灵全靠这点神秘
人是神秘一点才有滋味
……
无奈事已阑珊
宝藏的门开着
可知宝已散尽
没有比春夏秋冬的次序更如人心意
春夏秋冬 我不忍说哪个季节最佳
先生有两条关于四季的俳句,今年的情人节,塔塔依往年的惯例,读者聚到一处弄了先生的生日音乐会,夏风中,远方的客人在塔塔之家演绎了“致敬木心组曲”,秋高气爽,高平老师再次奏响木心的音乐遗稿,或许,待雪花漫天飞舞,我们可以再赴一场关于先生的音乐嘉年华。
鹤无粮
2023年9月7日于成都
【相关链接】
上半场:演奏部分
【鸣谢】
【特别感谢】
金庸曾把所创作的小说名称的首字联成一副对联:
飞雪连天射白鹿
笑书神侠倚碧鸳
彼时兴起,也为了便于记忆,把木心先生大陆所面世作品集(刚好十四部)同样取首字串成一副对联:
琼云素诗伪巴哥
西鱼温文爱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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