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说泉州九十九条古巷,风情摇曳,亘古绵长,其中又属西街错综复杂的小巷最具代表性。
若要举一条为泉州古巷之首,也许便是旧馆驿了吧。
旧驿斜阳,马蹄飞疾
旧馆驿,本以为只是一个客栈的名字,却没曾想是一条古巷。
初到旧馆驿,只觉古巷安静异常,风光没落,许多大门都紧闭着,连路过的人都很少,该破旧的破旧、该荒废的荒废。
而后无数趟漫步其中,才发现满目皆是沧桑寂寥。
这里原是泉州古代驿站所在之地,元代时,巷内设有一座专供过往官员更换马匹的馆舍,故名馆驿。
说起驿站,可能脑海里会闪过各种形形色色的小客栈。
但是,过去的旧馆驿可是相当于现在的高级酒店,专门负责接待高级官员,一般的芝麻小官还没办法住进来。
后来,达官显赫之家遍布巷中,各式气度不凡的门厅宅第鳞次栉比,使得旧馆驿有一种傲然立于泉州古巷之林的气象。
附近的老人告诉番茄,以前小的时候,电灯还没有普及,入夜时每家每户都会轮流点起门前的灯笼。
闪烁着的红光照亮了旧馆驿的小道,成了人们记忆中最温暖的一幕。
斯人已去,故址长存
现在的旧馆驿虽不比以前热闹繁华,但风雪驿站之名,总归是有迹可循的。
走访过程中,番茄活捉了好几枚老泉州,从小生长在古巷里的他们十分主动地与我攀谈,一路介绍古巷隐藏的景致。
还被其中一个老先生抓着反问了好几个问题,
你知道为什么这里叫旧馆驿吗?
你知道泉州有多少小巷吗?
你知道这里出过什么名人吗?
你知道隔壁都是些什么巷吗?
接着又噼里啪啦地说起,“这边原来是一个姓陈的状元,那边有两个进士,在过去一点也是个进士。噢,这是个户部侍郎,相当现在的财政部副部长呢。还有好几个祠堂,姓汪的,姓董的...”
进士、状元、侍郎…番茄一脸萌萌地听完了老人天马行空的叙述,从旧馆驿到西街,从西街到老泉州,从古人到自己。
尽管许多事都无关风月,但重点是,老人的普通话溜溜的!
循着人们的介绍,一些失落的、被忽略的古厝渐渐清晰起来。一眼望去,是叠嶂一般的闽南红砖墙。
旧馆驿24、26号便是泉郡有名的书香门第——龚家,主人龚维琨是清朝道光年间的翰林院编修。同时这也是舒婷(原名龚佩瑜)的祖宅。
“我的祖宅位于泉州城内的旧馆驿,面对古老的东西塔。七十年代初我在这座迷宫式的三进两落大厝穿梭,经七姑八叔的指点,方寻到我的亲亲二伯婆。跨过尺多高的木门槛,在古井边洗脸,坐硬条凳,喝手制的新茶。”
——舒婷
而番茄眼中所见,和少年舒婷那时所看到的景象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西街和旧馆驿的这种“一条龙式”横向延伸的木质街屋民居,一直保留至今 。它们紧密排在一起,街道变得很狭窄,形成了现在老泉州独特的纵横交错的街市。
这样的木质街屋民居又叫“手巾寮”
泉州人称为“新朱”
“廊长旋日永,塔耸比云齐”。穿行在旧馆驿中,穿行在泉州的旧时光里。
在龚家的隔壁,是另一户京官大宅——王家,这是清光绪年间刑部主事王海文的官邸。
王氏的后人曾在这古厝中办过私塾,培养出了不少学生。只是如今,墙体剥落,残窗镂空,可惜了旧日的辉煌。
只剩门上的“唐安别院”依稀可见
旧馆驿4号是清乾隆年间陈禹文先生的故宅,他在此设馆收徒,清末泉州状元吴鲁就这边求过学。
透过铁门往里看,满院的绿色应是有人居住,不知如今换做谁人家?
4号亦香吟馆
还有董杨、汪氏的祠堂,家产都流传至今,大部分已经翻新。许多后辈发迹了,第一件事总是重修祠堂,光宗耀祖。
董杨大祠堂
全国仅有的董、杨联宗史迹
也是唯一一个两个姓氏联宗的宗祠
汪氏家产
三省传芳
岁月静好,与巷为伴
不单是名人故居,巷边还有许多触手可得的风景。沿路走去,不要只被故居迷了双眼。
在古时
泉州人习惯于把干净得可以用来洗豆芽的井
唤为豆生井
巷边的水彩画
一户大宅里还有一个专门的鸟屋
聊天寒暄的老人
门上的木雕
院子里浇花的阿嬷
还直接可以看到远处的东西塔
亮点已经很明显了
还偶遇的一队旅行团在参观
随处可见的苍天百年大树
斜阳巷陌,故里人家。
两三天的所见所闻,番茄必然道不清其中韵味,需要自己去走走、看看,目之所及乃心之所向。
可是一条巷,有什么故居、住过什么人、留下什么东西,可能过目就忘了,而古巷的魅力就在于它的风韵、它的气质是会让人永远记住的。
就算许多年过去,依然会怀念这里的一屋一房、一草一木,依然会有人留下来与古巷相依为命。
旧馆驿
旧馆驿巷,位于泉州市区西街中段、东塔斜对面,巷子起于西街,南接古榕巷,巷长约200米。这条著名的老街巷,泉州人俗称“牛仔页巷”或“牛仔驿”。
早在宋代,原泉州大路驿站为晋安驿;及至元代,晋安驿迁至旧馆驿巷内,易名清源驿;明天启年,知府沈翘楚更迁驿站于城外,此处演变为地名和巷名;清代,此巷属万厚铺古榕里。
厝边·巷 | 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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