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某,女,31岁。2008年6月6日初诊。
主诉足跟痛三年,病起于产后,呈胀痛、掣痛,晨起较甚。余无不适。舌质淡红,舌苔薄白,脉细弦。
证属肾气不足,湿滞瘀阻。治以补肾祛湿,活血通经。四妙散和桃红四物汤加减。
处方:苍术9g 黄柏9g 生苡仁15g 怀牛膝15g
当归12g 白芍12g 川芎9g 桃仁12g
细辛3g 骨碎补15g
3剂水煎服。
2008年6月9日二诊:药后症状稍轻,上方继服4剂。
2008年6月13日三诊:足跟痛明显减轻,舌脉同前。治以补肾为主。
处方:生白术30g 生苡仁30g 骨碎补15g 杜仲15g
怀牛膝15g
3剂水煎服.
2008年6月16日四诊:足跟痛已无,运动后足跟部稍有痠困感。上方加枸杞子15g、菟丝子15g。4剂水煎服。
按:本案患者年轻,除主诉足跟痛外,别无任何伴随症状,并且从形色形态方面也无法捕捉到明显的体质偏性。舌淡红,苔薄白为常舌,脉细弦也为女子常脉。也就是说面对患者几乎无证可辨。但没有证也就谈不到治法、处方,处方的前提是必须有证。从理论推测,足跟属肾经所络,病起于产后,久立久行加重,且病变已历三年,考虑有潜在肾虚;足跟痛晨起较甚,且呈胀痛、掣痛,考虑与邪实阻滞,经络不畅有关;病在下焦足跟,湿邪趋下,宜走下焦,考虑邪实当有湿邪,郁滞日久,化热似乎也在情理之中;邪滞日久,经络不畅,瘀滞自然而生,何况病变得之于产后,考虑邪实也与瘀阻有关。综合上述推理,辨证当属肾虚为本,湿热瘀滞,经络不畅为标。首方以桃红四物汤合四妙散加减散瘀滞、除湿热。地黄之滋腻不利于通利,红花之轻散不利于走下,故舍而不用,同时加骨碎补、细辛补肾通络。全方组合,重在去邪滞,除痹阻。二诊黄柏减量,恐苦寒伤正。服七剂足跟痛大减,提示邪滞渐除,痹阻渐开。三诊改以骨碎补、牛膝、杜仲等补肾为主。用白术“输精于肾”,“利腰脐间血”;用薏苡仁祛湿通络,取其清利,不使邪去复聚。此时用药,最忌太静,留邪滞邪,常使病证反复或缠绵。全舍血药,因血药不利于补肾气、祛湿滞。晨痛已无,提示邪滞已去,故四诊时加大补肾力量。五诊时加重白术,也意在培其脾肾根本。
中医是理论医学。
关于白术,部分学者认为补肾药中不可加用白术,因白术不利于补肾药直趋下焦。但以张元素、李东垣为首的一部分医家认为白术有“输精于肾”的功效。笔者临证体会,白术确有“输精于肾”之功,但用量需大,量小也确有不利于补肾药趋下之弊。
或问,本案中毫无湿象可言,为何始终不舍薏苡仁,且用量较大?下焦病证大多兼湿郁,这在临床历验不爽。并且,患者无明显肾虚舌脉的症状,单用补肾方药,极易造成下焦湿郁,故薏苡仁始终加用且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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