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再见！回不去的上古

国史纵横013

难说再见！回不去的上古一、箫韶九成,凤皇来仪

本期是舜系列的最后一期，也是《国史纵横》五帝系列的最后一期。

上一期我们说到舜打造执政梦之队，所任用的22人，个个成就功业，于是，百业俱兴，民众安乐，天下大治。

这时，乐官夔说：“让我们敲起玉磬，弹起琴，高声歌唱吧。”

于是，先祖先父的灵魂降临了，帝舜的宾客也就位了，各个部族方国的首领们因为有德而相互谦让着......韶乐变换演奏九次以后，神鸟凤凰成双成对地飞来了。

祖考来格，虞宾在位，群后德让......箫韶九成,凤皇来仪。——《尚书.益稷》

韶乐是歌颂舜的乐曲，而韶乐的歌词就是我们之前所说的君臣之歌——元首与股肱。

在先秦时代，韶乐被认为是最好的雅乐，在西周、春秋时代，韶乐是礼乐教化重要而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我们来看看圣人孔子对韶乐有怎样的认识吧。

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 ——《论语》

子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谓《武》：“尽美矣，未尽善也。”——《论语》

《武》是歌颂周武王的乐曲。美，是指音乐的艺术形式；善，是指音乐的思想内容。

孔子对这两种乐曲的不同评价，体现了他对舜以禅让得天下和周武王以武力得天下两种方式的不同态度。

孔子由乐赞人，对舜的时代充满无限景仰之情。

二、禅让真的不可能存在吗？

舜二十岁时因为有孝行而闻名天下，三十岁时被尧举用，五十岁时代理天子政务，五十八岁时尧逝世，六十一岁时接替尧登临天子之位。

舜登临天子之位之后，始终不改初衷，践行孝悌之道，他曾经乘着有天子旗帜的车子去给父亲瞽叟请安，和悦恭敬。又把弟弟象封在有鼻为部族首领。

舜的儿子商均不成材，舜就事先把禹推荐给上帝，让他作为天子的继承人，于是禹代理国政。舜登位第三十九年，大禹代理国政已经十七年，这一年，舜到南方巡视，在南方苍梧的郊野逝世。服丧三年完毕，禹把天子之位让给舜的儿子商均，躲避到阳城。但天下诸侯都来归服禹，这样，禹就登临了天子之位。

有无数人质疑说，禅让制度是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的吗？也有人说，其实这种所谓禅让制度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因为在世界范围内，在许多部族发展的原始阶段都实行过由部族内部的贵族人员共同商量推荐接班人的制度，中国古代北方的少数民族，比如蒙古、契丹等民族以及北美的印第安人都曾经有过类似于禅让制度的接班人推举制度。

但是，尧舜禅让有三个独一无二的特点：

一、生让：就是上一任领导者是在活着的时候就已经让出最高的位置，而不是在上一任领导者快死或者死了之后，由部族内部贵族推选接班人担任领导者。

二、明明扬侧漏：不一定要是贵族内部选人，也可以是平民，像舜，就是一个生活在民间的平民，关键在被推举的人德才兼备。

三、试可：就是对于大家推举的人才，要先通过很多方法考验他、试探他，这是第一步。比如尧考验舜就用了很多方法，舜考验禹，就让他去处理当时最大的难题——治水。看看这个人的德才是不是符合接班人的条件。尧用了20年考验舜，而舜用了十几年考验禹。

确定符合接班人的条件之后，举行禅让仪式，上一任退位，让接班人代行国政，舜在尧还活着的时候代理国政八年时间，禹在舜还活着的时候代理国政十七年，这是第二步。这是对接班人的考验，代理国政期间可以继续考察这个人的德才，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可以表现得一如既往，也让他在实际政务中慢慢为自己积攒威望，让天下人心悦诚服。

上一任天子过世，接班人守丧三年后，才能正式登上帝位。这是第三步。守丧三年是表达对上一任天子的追思和崇敬。

这种如此缜密的为天下选人的制度不太可能是史官主观想象就能描画得这么完美的，禅让制度在中国历史的早期阶段，确实有可能存在过，虽然目前没有任何考古的证据可以证明其确实存在，但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否定这种制度存在过，所以，如果你怀疑的话，可以存而不论。但至少我们应该看到禅让制度背后的精神价值，我们应该想想，为什么禅让要经过这么多道程序？

那是因为：天下既是公器，也是重器，授之于人，不可不慎！有心为天下人谋福利，仅仅有大公无私之心是不够的，还要确保举荐的那个人能够真正地心存天下，德才兼备，这样才是真正做到了为天下谋福利。

夫天下之重也。——《庄子.让王》

三、圣人眼中的圣人

舜是中国上古时代的圣人，舜的时代，上古文明迎来了集大成的发展高峰，在原始国家形态机构建设、德政思想、司法思想、乐教思想等等方面都有很大建树，为三代（夏、商、西周）的发展做了很好的铺垫。舜身上折射的孝悌、知人、爱民的思想之光，照亮了华夏后世发展之路。

作为圣人的孔子祖述尧舜，宪章文武，无限景仰制礼作乐的周公。

那么，孔子对舜有何评价呢？

《论语》中记载：

子曰：“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与焉。” （泰伯篇8.16）

译文：先生说：“舜和禹真是崇高得很呀！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却整年地为百姓操劳，］一点也不为自己。”

就是说舜和禹身处高位却可以为民请命。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有公心，不为己私谋利。不把天下看成自己一个人的。

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泰伯篇8.18）

译文：舜有贤臣五人而天下安定。

五人指的是皐陶、禹、契、后稷、伯益。关于伯益，我们将在《国史纵横》夏朝系列里为大家详细介绍。

孔子对舜充满了崇敬之情，不吝赞誉之辞。

舜代天治民，知人善任，被任用的人也可以尽心竭力，代君治民。舜的执政重德治，扬五伦，厚生而慎罚，远人顺服，万民归心，从而实现天下大治。

随着舜的崩逝，上古文明如夕阳一般，无限美好，却无可避免地走向落幕。从禹到启是过渡阶段，华夏文明逐渐开始新的探索模式，家天下的时代呼之欲出，而上古文明成了绝响，回荡在历史的长空。

上古一去不复返，但上古的文明却仍然闪现在历史文化典籍中，让我们在唏嘘感慨之余汲取着来自上古的智慧与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