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

       不记得了是谁说过这么一句话：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窗子是房屋的眼睛。我买房、建屋除了整体结构之外，会特别关注房屋的窗子，窗子的大小，位置的摆放，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人们的心态和心情。最经典的是被誉为“隐逸诗人之宗”、“田园诗派之鼻祖”，东晋杰出的诗人、辞赋家、散文家陶渊明先生。他对窗的依恋程度，通过他的诗句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陶渊明依着南窗，怡然自得的神态，这一面南窗所给他的安慰，使他把其“容膝”的如何跼促，如何肮脏也忘得一干二净。

       我的居所是乡间自建房，有一独立的小院，小院里种植了一些树木和盆景。房屋的窗子顶部呈弧形，剰余部分或正方形或长方形。房屋是我自己设计的。窗子的大小，位置的摆放都是我说了算，这与购买商品房不同，商品房的设计、建设等一切都由开发商所决定。我时常或倚窗远眺，或坐在窗边的沙发上静思。

       窗外就是庭院里的一些树木和盆景。树木有龙眼、罗汉松、海黄、沉香、桂花、莫忧、香樟、黄皮等，盆景有九里香、山桔、银杏、黄杨、山松等。常年绿树成荫，葱葱郁郁。我常常抬头和树叶相视相望，彼此间有一种心照不宣的特殊感受，真切坦然，自由幸福。微风吹来，树叶时不时随风摇摆，发出轻微的声音，像是在表达一种荡然和祥和，接纳和宽容。有时也会舞动得很妖娆，不停地摆着姿势，毫无忌讳，尽显本性。

       窗外的绿，层层浸润我的眼，薄纱弥漫。更远处，在院子里的东南角建有一个带假山的鱼池，流水从假山顶端呈梯级往下流，似一小瀑布，坠入鱼池，一年四季从不间断。一遇雾天，雾在假山峦中氲氲，虽有平林漠漠烟如炽之意，却没有寒山一带伤心碧之感，惬意，还是惬意。鱼池周边都是树木，常年都缀满了绿茵，珠三角的冬天不太明显，尽管在春天里也会出现严寒的天气，没过多久，就会走出严寒，回归平静。春姑娘依旧会履约而来。

       我一直喜欢绿色，尤其是这些浓浓淡淡的绿意。无论多么忙碌，我都会抽点时间给自己，看看喜欢的文字，静静地坐下来写一些东西，这似乎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累了，抬起头，看看在我眼前或静立或摇摆的树枝，心也被染上了一抹朦朦胧胧的淡淡绿意。忽然就觉得有了一种深深得映入，一种入心的沉默开始在心里泛起一些更重的声音。

       每天清晨，我都会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伫立在窗户边，静静地观望院子里那些活跃在大小树木上的小鸟。它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吸引我的眼球。这些树枝头上总会雀跃着好多知名与不知名的小鸟，知名的如麻雀、黄莺、八哥等等。这些小家伙生性胆怯，在枝头叽叽喳喳，扑棱棱飞过来，刹那间又飞走了。阳光透过枝头，把它们飞翔的翅膀渲染成花瓣状，隐隐间有翅膀留下的痕迹。

       中午时分，阳光火辣辣地直射着，窗外很安静，偶尔有车鸣声。树的叶子饱满、舒展，伸开的样子，像一面面小镜子，微微闪着太阳的光。绿得极有层次感，亮绿、浅绿、浅绿、墨绿，层层叠叠，每一片树叶都有一个生命在闪光。

       晚上，我不喜欢拉上窗帘。窗外有月亮，也有星星，白天里那熟悉的枝头，变成了模糊的轮廓。左右邻居家楼房里的灯光透过各式各样的窗口和各色窗帘，会给枝叶蒙上一层能浪漫和瑰丽，枝叶摇动处，除了沙沙的声响，还有光影中的若隐若现，若即若离。轻轻卸下白天里的疲惫，让心变得柔软如水，沉浸在窗外的世界……

       春夏时节是雨季。每逢雨天，尤其是雨后的黄昏，总有一群燕子在院子里的上空上下翻飞。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只落在窗台，用黑亮亮的眼睛透过玻璃向里面瞧。我瞅着它们，它们瞅着我，不言不语，就这么瞅着。一会儿燕子飞走了，打个旋之后又落下来，歪着脑袋继续瞅，还用小嘴啄啄黑亮的羽毛。我不言不语，也不发出一点响声，就想让时间停留下来。我不知道它们在想什么，亦如它们不懂得我一样，其实，无须懂得，就这样彼此留一份空间。此时的窗口，内外都十分清静，只闻位于院子里东南角那个鱼池潺潺的流水声，五彩斑斓的锦鲤在那里悠闲地游来游去，悠闲自如。

       窗，能够遮挡身躯，却无法遮住人心。人们的思与念，常常通过窗口流露。窗，其样子定格在这里，历练岁月沧桑，却仍旧初生鲜艳，尽管风雨会浸湿它凹凸的衣着，尘埃会缠住它粗糙的毛孔，虫子还会啃噬它坚强的脊骨。无力的挣扎，苍脆的骨架，尽被寒怯的光阴风化，留下斑驳的痕迹，仿佛被时间践踏了一般。不过，一阵清风拂尘，搓净了窗。 窗，毅然定格伫立，不曾折腰屈眉，也不曾横眉冷笑，只确默默中迎来风尘，又静待风雨洗浴，循而往复，直至筋骨不在。

       窗前向秋月，碧心融窗影。我时常走来窗下，或静或笑相倚。寂寞伶仃，唯窗怜惜，清涧月光，如流岁月，尽皆妆点这窗台倩影，与我如影随形，如泣如诉，倾述着充满奇异的故事，窗内窗外的世界，久久未能落下圆润的句号。逗号或者是顿号一个紧接着一个的排列，串成一行行浅谈的记忆音符，平仄而有韵律。与窗交心，流年不腐。

       其实，人的内心世界也有很多扇窗，有些窗扇全开，有些半掩，有些漏一夹缝，有些紧闭，有些只画了个窗形尚未修建。心窗，无所谓大小，应有所谓的是是否坚固、牢靠，能经历流年而不腐更好。我的心窗上常寄放书籍，纵使没有时时翻阅，也能被书的墨香陶冶，十分耐腐，流年不败，静待四季流觞的洗礼。

       窗子，家家都有，没有窗，生活就没有点缀，家中就没有眼睛。眼睛，人人都有，没有眼睛，人们就看不到光明。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有一种阳光的心态，就会有一对明亮的眼睛。激情创造生活，心态决定未来。给自己的心灵开一扇窗，让阳光进来。当明媚的阳光抚摸心灵时，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那就是阳光心态。阳光心态，是信念的基点，是力量的源泉，是开启人生之路的探照灯，是打开成功之门的金钥匙。生命，因此而绚丽精彩。生活，因此而阳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