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区的野猫不少,喂猫的人好像更多。
玉簪花圃里,去年秋天有两只奶猫,姜黄皮毛,小小的两团,在雪白的花下打滚儿晒太阳,像郎世宁的画。附近有阿姨一天三次拎着饭盒来喂,寒来暑往,奶猫长成了满脸横肉的“糙汉猫”。
母亲有时会盯着我感叹:“长得太快了,小时候没多给你拍些照片,真可惜。”我就撒娇:“难道我长大后就不可爱了吗?你不喜欢现在的我吗?”但是看看猫,我明白了她的遗憾。
有一天,我看见野猫钻进快递车半开的门缝。快递员在车边忙着分拣,只扫了一眼便不管它,像老熟人。猫好像在说:“今儿个够冷的,我上你的车里焐一焐,你忙你的。”快递小哥痛快地答应了。
附近还有一只玳瑁色的猫,一副烟嗓,叫声格外沙哑。时常见它趴在井盖上,我若蹲下拍照,它便主动走来,显然也是常被投喂的主儿。我两手空空,每每在它期待的注视中窘迫而逃。
某个加班的深夜,我看到有人跟它在一起,背着包,大
约也是晚归的工薪族。那小哥捧着从便利店买的包子,没有刻意蹲下去喂猫,就站在那儿,自己吃一口,给猫丢一块。
邻居阿姨喂猫,像喂幼儿吃饭;小哥喂猫,像跟朋友喝酒。一人一猫,无声地推杯换盏,画一样镶在空寂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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