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 | 徐明哲：小路

出了村庄，沿着小河岸一路向西，至尽头一折，便拐入一片庄稼地，这就是我常踏着的小路，蜿蜒曲折，匍匐在田野的深处。若非农忙，鲜有人走，我独享安静的小路。

     

小路陪着我，任时光如梭。春天的小路，野花一朵连着一朵，我常撷上一捧，再掐一截麦秸秆放到唇边，为小路吹奏欢乐的歌。夏日的光芒炙烤小路的脊梁，野草愈加丰美。回到学校，我兴奋地向学生描绘小路碧草萋萋的景象。金色的秋日洒满希望，不绝如缕的记忆充斥着想象。夕阳斜照，大雁飞翔，秋风乍起的小路上，我们相视而笑，从此流年里多了一段快乐的时光。冬日的雪花喜欢深夜造访。清早的小路着上了有质地的雪装，霞光辉映的景象我将终身难忘，闭上双眼，幻境里自己在小路上同雪花舞蹈、歌唱。

     

我常常为小路感到惋惜，被大地深锁，不能延向远方，不能听到远方的故事，不能听见远方的歌谣。我常携着温热的诗赠予她，怕她孤独怕她无聊。我常常沿着小路奔跑，怀着不能了却的心愿，筋疲力竭，或是大哭，或是长叹。一株盈露的小草在寒风中歌唱，春日即归不久远。我常常在雨日，踏着泥泞的小路想起从前。熟悉的人模糊的事，像麦茬沉默在心里面。只有或深或浅的脚印，藏着我的苦我的甜。

     

这就是我的小路，没有笔直，没有平坦，载着我的悲欢，就像多年以前，载着我的牧歌，从这里朝出暮还。

徐明哲，男，笔名牧野北雪，系驻马店市作家协会会员。现为河南正阳的一名乡村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