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学写对联以来,我一直坚守的创作出发点便是“我手写我心”。并不是刻意如此,而是因为违背自己内心的立意,我写不出来。于是,我的创作中蕴含的多是个人的情怀与心志。人常说,行百里路,读万卷书。伴随着人生阅历的不断丰富,在对联创作中我能够融入的情感也在变化中。但万变不离其宗,那些牵动我的故乡、旅途、朋友等,总是我对联作品中挥之不去的灵感来源。 秋声 雁鸣于野,蝉噪于林,皆如诉游子心怀,其郁郁哀哀,榈庭杯酒浇难却; 风响在桐,雨弹在瓦,谁与和诗人吟唱,唯苍苍莽莽,驿路烟云冷不禁。 秋天总是一个能让人伤情的季节。而提到秋声,一些画面便如同电影场景一样从脑海中闪现出来。小时候,每过立秋,大人总是嘱咐,不要再去河里洗澡了,天气凉了。听着村子里断断续续的、不似暑日里那般唱得欢快的蝉鸣,又面临着暑假结束要重回校园的苦恼,作为一个小孩子,虽然不知道悲秋为何物,但也总是有些伤心的。 长大后,离开家去读书,再读了些“悲哉秋之为气”的诗,便莫名也生出悲秋的情绪了。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喜欢在某个秋天,某个午后,听着风吹过落叶,看着云滑过窗前,去静静地想一些事情。下雨的时候更是如此,听秋雨淅淅沥沥地滴在这世界,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惆怅。 这些秋天的声音便构成了我内心的感悟。无非如一个游子的心声,又似那些诗人的吟唱。而也许我就是那个游子,那个诗人,在某个满是秋声的日子,走在人生的路上,做了一些无关痛痒的思考。而那,也是我活在这个世上的漫不经心的证明。 炊烟 依依出元亮诗间,恰南山野际菊开,远郭林中啼鸟返; 袅袅萦旅人梦底,忆慈母灶头饭熟,夕阳影里唤儿归。 在城市呆久了,早已经不见炊烟的模样。但不可否认的是,它在我心里却悠悠地飘了三十多年。 老家是个村庄,小小的村庄。小的时候,每当炊烟四起的黄昏之时,我喜欢站在平房上眺望远方。远方有山,有云,有高高的铁塔,还有不时飞过的鸟儿。而这一切都被村子里四处袅袅的炊烟所笼罩着,带给我无尽的安全感。 再到后来,离家很久才回去一趟了。而我还是喜欢上平房去看远方。远方的景色并未大改,但在厨房忙活的母亲却已经白发多添。 母亲在那里做着她记忆中我爱吃的饭菜,而我的思绪却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某个黄昏。从外面玩得沾了一身泥巴的我,匆匆忙忙往家里跑。这时正在做饭的母亲喊着我,看你满头大汗的样子,赶紧进屋,马上要吃饭了。 贺莫非三十五岁寿 人生到处有春风,性情为蓄,笔墨为滋,卅五载光阴皆不辍; 酒至狂时呼月驾,吴越而游,瀛洲而访,三千杯块垒始堪消。 认识莫非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他第一次到北京,是什么时间,因为什么事,我早已忘记。现在回想起来,好多次见面的画面乱叠加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哪次跟哪次。但我清晰地记得,莫非第一次喝多的样子。他很豪爽地连喝了几口白酒,在大家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趴在了那里。直到我们喝完,他还是不醒,于是几个人七手八脚把他抬到酒店。而这种仪式也成为每次见莫非之后的标配。 莫非虽不很胜酒力,却很豪爽。这也是他的性情所在。后来我才知道莫非的书法也很好,而大家有什么事拜托他代为写副字的时候,他也从不推脱。我常说,莫非你这样免费为大家写字真是亏大了,太没有生意头脑。但他却来一句,你如果给我钱,那就是看不起我。也许,这就是他对于朋友的定义。 人生得此朋友,实是快事。无论谈联论诗、聊天喝酒,抑或是深夜众人扛,想想都是快意得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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