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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仲琳:封神演义17

第四十五回燃灯议破十绝阵

诗曰:

天绝阵中多猛烈,若逢地烈更离堪。

秦完凑数皆天定,袁角遭诛是性贪。

雷火烧残今已两,捆仙缚去不成三。

区区十阵成何济,赢得封神榜上谈。

话说众人正议破阵主将,彼此推让,只见空中来了一位道人,跨鹿乘云,香风袭袭。怎见得他相貌稀奇,形容古怪?真是仙人班首,佛祖流源。有诗为证:


一天瑞彩光摇曳,五色祥云飞不彻。

鹿鸣空内九皋声,紫芝色秀千层叶。

中门现出真人相,古怪容颜原自别。

神舞虹霓透汉霄,腰悬宝录无生灭。

灵鹫山下号燃灯,时赴蟠桃添寿域。

众仙知是灵鹫山元觉洞燃灯道人,齐下篷来,迎接上篷,行礼坐下。燃灯曰:“众道友先至,贫道来迟,幸勿以此介意。方今十绝阵甚是凶恶,不知以何人为主?”


子牙欠身打躬曰:“专候老师指教。”

燃灯曰:“吾此来,实与子牙代劳,执掌符印,二则众友有厄,特来解释,三则了吾念头。子牙公请了!可将符印交与我。”

子牙与众人俱大喜曰:“道长之言,甚是不谬。”随将符印拜送燃灯。燃灯受印符,谢过众道友,方打点议破十阵之事。正是:雷部正神施猛力,神仙杀戒也难逃。


话说燃灯道人安排破阵之策,不觉心上咨嗟:“此一劫必损吾十友。”


且说闻太师在营中请十天君上帐,坐而问曰:“十阵可曾完全?”


秦完曰:“完已多时。可着人下战书,知会早早成功,以便班师。”


闻太师忙修书,命邓忠往子牙处来下战书。有哪咤见邓忠来至,便问曰:“有何事至此?”


邓忠答曰:“来下战书。”

哪咤报与子牙:“邓忠下书。”

子牙命:“接上来。”

书曰:

征西大元戎太师闻仲书奉丞相姜子牙麾下:古云:“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无故造反,得罪于天下,为天下所共弃者也。屡奉天讨,不行悔罪,反恣肆强暴,杀害王师,致辱朝廷,罪亦罔赦。今摆此十绝阵已完,与尔共决胜负。特着邓忠将书通会,可准定日期,候尔破敌。战书到日,即此批宣。”


子牙看罢书,原书批回:“三日后会战。”

邓忠回见闻太师:“三日后会阵。”

闻太师乃在大营中设席,款待十天君,大吹大擂饮酒。饮至三更,出中军帐,猛见周家芦篷里,众道人顶上现出庆云瑞彩,或金灯贝叶,璎珞垂珠,似檐前滴水,涓涓不断。


十天君惊曰:“昆仑山诸人到了!”

众皆骇异,各归本阵,自去留心。不觉便是三日。那日早晨,成汤营里炮响,喊声齐起,闻太师出营,在辕门口,左右分开队伍,乃邓、辛、张、陶四将,十阵主各按方向而立。


只见西岐芦篷里,隐隐旛飘,霭霭瑞气,两边摆三山五岳门人,只见头一对是哪咤、黄天化出来,二对是杨戬、雷震子,三对是韩毒龙、薛恶虎,四对是金咤、木咤。怎见得,有诗为证:


玉磬金钟声两分,西岐城下吐祥云。

从今大破十绝阵,雷祖英名万载闻。

话说燃灯掌握元戎,领众仙下篷,步行排班,缓缓而行。只见赤精子对广成子,太乙真人对灵宝大法师,道德真君对惧留孙,文殊广法天尊对普贤真人,慈航道人对黄龙真人,玉鼎真人对道行天尊。


十二位上仙,齐齐整整摆出,当中梅花鹿上坐燃灯道人,赤精子击金钟,广成子击玉磬。只见“天绝阵”内一声钟响,阵门开处,两杆旛摇,见一道人,怎生模样:面如蓝靛,发似朱砂,骑黄斑鹿出阵。但见:


莲子箍,头上着;绛绡衣,绣白鹤。手持四楞黄金锏,暗带擒仙玄妙索。荡三山,游东岳,金鳌岛内烧丹药。只因烦恼共嗔痴,不在高山受快乐。


且说“天绝阵”内秦天君飞出阵来。燃灯道人看左右,暗思:“并无一个在劫先破此阵之人……”正话说未了,忽然空中一阵风声飘飘,落下一位仙家,乃玉虚宫第五位门人邓华是也,拎一根方天画戟。


见众道人,打个稽首,曰:“吾奉师命,特来破“天绝阵。”


燃灯点头自思道:“数定在先,怎逃此厄!”

尚未回言,只见秦天君大呼曰:“玉虚教下谁来见吾此阵。”


邓华向前言曰:“秦完慢来,不必持强,自肆猖獗!”


秦完曰:“你是何人,敢出大言?”

邓华曰:“业障!你连我也认不得了?吾乃玉虚宫门下邓华是也。”


秦完曰:“你敢来会我此阵否?”

邓华曰:“既奉敕下山,怎肯空回!”

提画戟就刺。秦完催鹿相还,步鹿交加,杀在“天绝阵”前,怎见得:这一个轻移道步,那一个兜转黄斑。轻移道步,展动描金五色旛;兜转黄斑,金锏使开龙摆尾。


这一个道心退后恶心生,那一个那顾长生真妙诀。这一个蓝脸上杀光直透三千丈,那一个粉脸上恶气冲破五云瑞。一个是雷部天君施威仗勇,一个是日宫神圣气概轩昂。正是:封神台上标名客,怎免诛身戮体灾。


话说秦天君与邓华战未及三五回合,空丢一锏,往阵内就走。邓华随后赶来;见秦完走进阵门去了,邓华也赶入阵内。秦天君见邓华赶急,上了板台。台上有几案,案上有三首旛。


秦天君将旛执在手,左右连转数转,将旛往下一掷,雷声交作,只见邓华昏昏惨惨,不知南北西东,倒在地下。秦完下板台,将邓华取了首级,拎出阵来,大呼曰:“昆仑教下,谁敢再观吾‘天绝阵’也!”


燃灯看见邓华首级,不觉咨嗟:“可怜数年道行,今日结果!又见秦完复来叫阵,乃命文殊广法天尊先破此阵,燃灯吩咐务要小心!”


文殊曰:“知道。领法牒。”

作歌出曰:

欲试锋芒敢惮劳,凌霄宝匣玉龙号。

手中紫气三千丈,顶上凌云百尺高。

金阙晓临谈道德,玉京时去种蟠桃。

奉师法旨离仙府,也到红尘走一遭。”

文殊广法天尊问曰:“秦完,你截教无拘无束,原自快乐,为何摆此‘天绝阵’陷害生灵?我今既来破阵,必开杀戒。非是我等灭却慈悲,无非了此前因。你等勿自后悔!”


秦完大笑曰:“你等是闲乐神仙,怎的也来受此苦恼。你也不知吾所阵中无尽无穷之妙。非我逼你,是你等自取大厄!”


文殊广法天尊笑曰:“也不知是谁取绝命之愆!”

秦完大怒,执锏就打。天尊道:“善哉!”

将剑挡架招隔。未及数合,秦完败走进阵。天尊赶到“天绝阵”门首,见里风飒飒寒雾,萧萧悲风,也自迟疑不敢擅入。只听得后面金钟响处,只得要进阵去。天尊把手往下一指,平地有两朵白莲而出。天尊足踏二莲,飘飘而进。


秦天君大叫曰:“文殊广法天尊!纵你开口有金莲,垂手有白光,也出不得吾‘天绝阵’也!”


天尊笑曰:“此何难哉!”把口一张,有斗大一个金莲喷出,左手五指里有五道白光垂地倒往上卷。白光顶上有一朵莲花,花上有五盏金灯引路。且说秦完将三首旛,如前施展。


只见文殊广法天尊顶上有庆云升起,五色毫光内有缨络垂珠挂将下来,手托七宝金莲,现了化身。怎见得:悟得灵台体自殊,自由自在法难拘。莲花久已朝元海,缨络垂丝顶上珠。


话说秦天君把旛摇了数十摇,也摇不动广法天尊。天尊在光里言曰:“秦完!贫道今日放不得你,要完吾杀戒!”把遁龙桩望空中一撒,将秦天君遁住了。此桩按三才,上下有三圈,将秦完缚得逼直。


广法天尊对昆仑打个稽首曰:“弟子今日开此杀戒!”将宝剑一劈,取了秦完首级,拎将出“天绝阵”来。闻太师在墨麒麟上,一见秦完被斩,大叫一声:“气杀老夫!”催动坐骑,大叫:“文殊休走!吾来也!”


天尊不理,麒麟来得甚急,似一阵黑烟滚来。

怎见得,后人有诗赞曰:

怒气凌空怎按摩,一心只要动干戈。

休言此阵无赢日,纵有奇谋俱自讹。

且说燃灯后面黄龙真人乘鹤飞来,阻住闻太师,曰:“秦完‘天绝阵’坏吾邓华师弟,想秦完身亡,足以相敌。今十阵方才破一,还有九阵未见雌雄。原是斗法,不必持强,你且暂退!”


只听得“地烈阵”一声钟响,赵江在梅花鹿上,作歌而出:妙妙妙中妙,玄玄玄更玄。动言俱演道,默语是神仙。在掌如珠异,当空似月圆。功成归物外,直入大罗天。


赵天君大呼曰:“广法天尊既破了‘天绝阵’,谁敢会我‘地烈阵’么?”冲杀而来。


燃灯道人命韩毒龙:“破‘地烈阵’走一遭。韩毒龙跃身而出,大呼曰:“不可乱行!吾来也!”


赵天君问曰:“你是何人,敢来见我?”

韩毒龙曰:“道行天尊门下,奉燃灯师父法旨,特来破你‘地烈阵’。”


赵江笑曰:“你不过毫末道行,怎敢来破吾阵,空丧性命!”提手中剑飞来直取。韩毒龙手中剑赴面交还,剑来剑架,犹如紫电飞空,一似寒冰出谷。战有五六回合,赵江挥一剑,望阵内败走。


韩毒龙随后赶来,赶至阵中。赵天君上了板台,将五方旛摇动,四下里怪云卷起,一声雷鸣,上有火罩,下上交攻,雷火齐发。可怜韩毒龙,不一时身体成为虀粉。道灵魂往封神台来,有清福神祇引进去了。


且说赵天君复上梅花鹿,出阵大呼:“阐教道友,别着个有道行的来见此阵,毋得使根行浅薄之人至此枉送性命。谁敢再来会吾此阵?”


燃灯道人曰:“惧留孙去走一番。”

惧留孙领命,作歌而来:

交光日月炼金英,二粒灵珠透室明。

摆动乾坤知道力,逃移生死见功成。

逍遥四海留踪迹,归在玄都立姓名。

直上五云云路稳,紫鸾朱鹤自来迎。

惧留孙跃步而出,见赵天君纵鹿而来。

怎生妆束,但见:

碧玉冠,一点红;翡翠袍,花一丛。丝绦结就乾坤样,足下常登两朵云。太阿剑,现七星,诛龙虎,斩妖精。九龙岛内真灵士,要与成汤立大功。


惧留孙曰:“赵江,你乃截教之仙,与吾辈大不相同,立心险恶,如何摆此恶阵,逆天行事!休言你胸中道术,只怕你封神台上难逃目下之灾!”


赵天君大怒,提剑飞来直取,惧留孙执剑赴面交还。未及数合,依前走入阵内。惧留孙随后赶至阵前,不敢轻进;只听得后有钟声催响,只得入阵。赵天君已上板台,将五方旛如前运用。


惧留孙见势不好,先把天门开了,现出庆云,保护其身,然后取捆仙绳,命黄巾力士将赵江拿在芦篷,听候指挥。但见:金光出手万仙惊,一道仙风透体生。地烈阵中施妙法,平空拎去上芦蓬。


话说惧留孙将捆仙绳命黄巾力士拎往芦篷下一摔,将赵江跌的三昧火七窍中喷出,遂破了“地烈阵”。惧留孙徐徐而回。闻太师又见破了“地烈阵”,赵江被擒,在墨麒麟背上,声若巨雷,大叫曰:“惧留孙莫走!吾来也!”


时有玉鼎真人曰:“闻兄不必这等,我辈奉玉虚宫符命下世,身惹红尘,来破十阵;才破两阵,尚有八阵未见明白。况原言过斗法,何劳声色,非道中之高明也。”


把闻太师说得默默无言。

燃灯道人命:“暂且回去。”

闻太师亦进老营,请八阵主帅,议曰:“今方破二阵,反伤二位道友,使我闻仲心下实是不忍!”


董天君曰:“事有定数。既到其间,亦不容收拾。如今把吾‘风吼阵’定成大功。”


与闻太师共议。不题。

且说燃灯道人回至篷上,惧留孙将赵江提在篷下,来启燃灯。燃灯曰:“将赵江吊在芦篷上。”


众仙启燃灯道人:“‘风吼阵’明日可破么?”

燃灯道:“破不得。这‘风吼阵’非世间风也。此风乃地、水、火之风。若一运动之时,风内有万刀齐至,何以抵当?须得先借得定风珠,治住了风,然后此阵方能破得。”


众位道友曰:“那里去借定风珠?”

内有灵宝大法师曰:“吾有一道友,在九鼎铁叉山八宝云光洞,度厄真人有定风珠,弟子修书,可以借得。子牙差文官一员,武将一员,速去借珠;‘风吼阵’自然可破。”


子牙忙差散宜生、晁田文武二名,星夜往九鼎铁叉山八宝云光洞来取定风珠。

二人离了西岐,径往大道。非止一日,渡了黄河。又过数日,到了九鼎铁叉山。怎见得:


嵯峨矗矗,峻险巍巍。嵯峨矗矗冲霄汉,峻险巍巍碍碧空。怪石乱堆如坐虎,苍松斜挂似飞龙。岭上鸟啼娇韵美,崖前梅放异香浓。涧水潺潺流出冷,巅云黯淡过来凶。又见飘飘雾,凛凛风,咆哮饿虎吼山中。寒鸦拣树无栖处,野鹿寻窝没定踪。可叹行人难进步,皱眉愁脸抱头蒙。


话说宜生、晁田二骑上山,至洞门下马,只见有一童子出洞。宜生曰:“师兄,请烦通报老师:西周差官散宜生求见。”


童子进里面去。少时童子道:“请。”

宜生进洞,见一道人坐于蒲团之上。宜生行礼,将书呈上。道人看书毕,对宜生曰:“先生此来,为借定风珠。此时群仙聚集,会破十绝阵,皆是定数;我也不得不允。况有灵宝师兄华札,只是一路去须要小心,不可失误!”


随将一颗定风珠付与宜生。

宜生谢了道人,慌忙下山,同晁田上马,扬鞭急走,不顾巅危跋涉。沿黄河走了两日,却无渡船。宜生对晁田曰:“前日来,到处有渡船,如今却无渡船者何也?”


只见前面有一人来,晁田问曰:“过路的汉子,此处如何竟无渡口?”


行人答曰:“官人不知,近日新来两个恶人,力大无穷,把黄河渡口俱被他赶个罄尽。离此五里,留个渡口,都要从他那里过,尽他掯勒渡河钱。人不敢拗他,要多少就是多少。”


宜生听说:“有如此事,数日就有变更!”

速马前行,果见两个大汉子,也不撑船,只用木筏,将两条绳子,左边上筏,右边拽过去;右边上筏,左边拽过来。宜生心下也甚是惊骇:“果然力大,且是爽利。”


心忙意急,等晁田来同渡。只见晁田马至面前,他认得是方弼、方相兄弟二人,在此盘河。晁田曰:“方将军!”


方弼看时,认得是晁田,方弼曰:“晁兄,你往那里去来?”


晁田曰:“烦你渡吾过河。”

方弼随将筏牌同宜生、晁田渡过黄河上岸。

方弼、方相相见,叙其旧日之好。

方弼问曰:“晁兄往那里去来?”

晁田将取定风珠之事说了一遍。

方弼又问:“此位是何人?”

晁田曰:“此是西岐上大夫散宜生。”

方弼曰:“你乃纣臣,为甚事同他走?”

晁田曰:“纣王失政,吾已归顺武王。如今闻太师征伐西岐,摆下十绝阵。今要破‘风吼阵’,借此定风珠来。今日有幸得遇你昆玉。”


方弼自思:“昔日反了朝歌,得罪纣王,一向流落。今日得定风珠抢去,将功赎罪,却不是好,我兄弟还可复职。”因问曰:“散大夫怎么样的就叫做定风珠?借吾一看,以长见识。”


宜生见方弼渡他过河,况是晁田认得,忙忙取出来递与方弼。方弼打开看过了,把包儿往腰里面一塞:“此珠当作过河船资。”


遂不答话,径往正南大路去了。晁田不敢阻拦。方弼、方相身高三丈有余,力大无穷,怎敢惹他!把宜生吓得魂飞魄散,大哭曰:“此来跋涉数千里程途,今一旦被他抢去,怎生是好!将何面见姜丞相诸人!”


抽身往黄河中要跳。晁田把宜生抱住,曰:

“大夫不要性急。吾等死不足惜,但姜丞相命我二人取此珠破‘风吼阵’,急如风火,不幸被他劫去。


吾等死于黄河,姜丞相不知信音,有误国家大事,是不忠也;中途被劫,是不智也。我和你慨然见姜丞相,报知所以,令他别作良图。宁死刀下,庶几减少此不忠、不智之罪。你我如今不明不白死了,两下耽误,其罪更甚。”


宜生叹曰:“谁知此处遭殃!”

二人上马往前,加鞭急走。行不过十五里,只见前面两杆旗旛飞出山口,后听粮车之声。宜生马至跟前,看见是武成王黄飞虎催粮过此。宜生下马。武成王下骑,曰:“大夫往那里来?”


宜生哭拜在地。黄飞虎答礼,问晁田曰:“散大夫有甚事,这等悲泣?”


宜生把取定风珠渡黄河遇方弼抢去的事说了一遍。


黄飞虎曰:“几时劫去?”

宜生曰:“去而不远。”

飞虎曰:“不妨。吾与大夫取来。你们在此略等片时。”


飞虎上了神牛。此骑两头见日,走八百里。撒开辔头,赶不多时,已自赶上。只见弟兄二人在前面愰愰荡荡而行。黄千岁大叫曰:“方弼、方相慢行!”


方弼回头,见是武成王黄飞虎,多年不见,忙在道旁跪下,问武成王曰:“千岁那里去?”


飞虎大喝曰:“你为何把散宜生定风珠都抢了来?”


方弼曰:“他与我作过渡钱,谁抢他的的?”

飞虎曰:“快拿来与我!”

方相双手献与黄飞虎。

飞虎曰:“你二人一向在那里?”

方弼曰:“自别大王,我兄弟盘河过日子,苦不堪言。”


飞虎曰:“我弃了成汤,今归周国。武王真乃圣主,仁德如尧、舜,三分天下,已有二分。今闻太师在西岐征伐,屡战不能取胜。你既无所归,不若同我归顺武王御前,亦不失封侯之位。不然,辜负你兄弟本领。”


方弼曰:“大王若肯提拔,乃愚兄弟再生之恩矣,有何不可。”


飞虎曰:“既如此,随吾来。”

二人随着武成王,飞骑而来,霎时即至。宜生、晁田见方家兄弟跟着而来,吓的魂不附体。武成王下骑,将定风珠付与宜生:“你二位先行,吾带方弼、方相后来。”


且说宜生、晁田星夜赶至西岐篷下,来见子牙。

子牙问:“取定风珠的事如何?”

宜生把渡黄河被劫之事说了一遍。子牙大喝:“宜生,倘然是此珠,若是国玺,也被中途抢去了!且带罪暂退!”


子牙将定风珠上篷,献与燃灯道人。

众仙曰:“既有此珠,明日可破‘风吼阵’。”

不知胜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六回广成子破金光阵

诗曰:

仙佛从来少怨尤,只因烦恼惹闲愁。

恃强自弃千年业,用暴须拚万劫修。

几度看来悲往事,从前思省为谁雠?

可怜羽化封神日,俱作南柯梦里游。

话说燃灯道人次日与十二弟子排班下篷,将金钟、玉磬频敲,一齐出阵。只见成汤营里一声炮响,闻太师乘骑早至辕门,看子牙破“风吼阵”。董天君作歌而来,骑八叉鹿,提两口太阿剑。


歌曰:

得到清平有甚忧,丹炉乾马配坤牛。

从来看破纷纷乱,一点云台只自由。

话说董天君鹿走如飞,阵前高叫。燃灯观左右无人可先入“风吼阵”,忽然见黄飞虎领方弼、方相来见子牙,禀曰:“末将催粮,收此二将,乃纣王驾下镇殿大将军方弼、方相兄弟二人。”


子牙大喜,猛然间,燃灯道人看见两个大汉,问子牙曰:“此是何人?”


子牙曰:“黄飞虎新收二将,乃是方弼、方相。”

燃灯叹曰:“天数已定,万物难逃!就命方弼破“风吼阵”走一遭。”


子牙遂令方弼破“风吼阵”。可怜!

方弼不过是俗子凡夫,那里知道其中幻术,便应声:“愿往!”持戟拽步如飞,走至阵前。董天君一见大汉,高三丈有余,面如重枣,一部落腮髭髯,四只眼睛,甚是凶恶。董天君看罢,着实骇然,怎见得,有赞为证,赞曰:


三叉冠,乌云荡漾,铁掩心,砌就龙鳞,翠蓝袍,团花灿烂,画杆戟,烈烈征云。四目生光真显耀,脸如重枣像虾红。一步落腮飘脑后,平生正直最英雄。曾反朝歌保太子,盘河渡口遇宜生,归周未受封官爵:“风吼阵”上见奇功。只因前定垂天象,显道封神久注名。


话说方弼见董天君大呼曰:“妖道慢来!”

就是一戟。董天君那里招架的住,只是一合,便往阵里去了。子牙命左右擂鼓,方弼耳闻鼓声响,拖戟赶来,至“风吼阵”门前,径冲将进去。他那里知道阵内无穷奥妙,只见董天君上了板台,将黑旛摇动,黑风卷起,有万千兵刃,杀将下来。


只听得一声响,方弼四肢已为数段,跌倒在地。一道灵魂往封神台,清福神柏鉴引进去了。董天君命士卒将方弼尸首拖出阵来。董全催鹿,复至阵前,大呼曰:“玉虚道友!尔等把一凡夫误送性命,汝心安乎?既是高明道德之士,来会吾阵,便见玉石也。”


燃灯乃命慈航道人:“你将定风珠拿去,破此‘风吼阵’。”


慈航道人领法旨,乃作歌曰:

自隐玄都不记春,几回苍海变成尘。

玉京金阙朝元始,紫府丹霄悟妙真。

喜集化成千岁鹤,闲来高卧万年身。

吾今已得长生术,未肯轻传与世人。”

话说慈航道人谓董全曰:“道友,吾辈逢此杀戒,尔等最是逍遥,何苦摆此阵势,自取灭亡!当时佥押‘封神榜’,你可曾在碧游宫,听你掌教师尊说有两句偈言,帖在宫门:‘静诵《黄庭》紧闭洞,如染西土受灾殃。!’”


董天君曰:“你阐教门下,自倚道术精奇,屡屡将吾辈藐视,我等方才下山。道友,你是为善好乐之客,速回去,再着别个来,休惹苦恼!”


慈航曰:“连你一身也顾不来,还要顾我!”

董全大怒,执宝剑望慈航直取。

慈航架剑,口称:“善哉!”

方才用剑相还。来往有三五回合,董天君往阵中便走,慈航道人随后赶来,到得阵门前,亦不敢擅入里面去。只听得脑后钟声频催,乃徐徐而入,只见董天君上了板台,对黑旛摇动,黑风卷起,犹如坏方弼一般。


慈航道人顶上有定风珠,此风焉能得至。不知此风不至,刀刃怎么得来?慈航将清净琉璃瓶祭于空中,命力士将瓶底朝天,瓶口朝地。只见瓶中一道黑气,一声响,将董全吸在瓶中去了。


慈航命力士将瓶口转上,带出“风吼阵”来,只见闻太师坐在黑麒麟上,专听阵中消息。只见慈航道人出来,对闻太师曰:“‘风吼阵’已被吾破矣。”


命黄巾力士将瓶倾下来,只见:丝绦道服麻鞋在,浑身皮肉化成脓。董全一道灵魂往封神台来,清福神柏鉴引进去了。


闻太师见而大呼曰:“气杀吾也!”

将黑麒麟磕开,提金鞭冲杀过来,有黄龙真人乘鹤急止之曰:“闻太师你十阵力破三阵,何必动无明,来乱吾班次!”


只听得“寒冰阵”主大叫:“闻太师,且不要争先,待吾来也!”乃信口作歌曰:玄中奥妙人少知,变化随机事事奇,九转功成炉内宝,从来应笑世人痴。


话说闻太师只得立住。那“寒冰阵”内袁天君歌罢,大叫:“阐教门下,谁来会吾此阵?”


燃灯道人命道行天尊门徒薛恶虎:“你破‘冰阵’走一遭。”


薛恶虎领命,提剑蜂拥而来。袁天君见是一个道童,乃曰:“那道童速自退去,着你师父来!”


薛恶虎怒曰:“奉命而来,岂有善回之理!”

执剑砍来,袁天君大怒,将剑来迎。战有数合,便走入阵内去了。薛恶虎随后赶入阵来,只见袁天君上了板台,用手将黑旛摇动,上有冰山,即似刀山一样,往下磕来;下有冰块,如狼牙一般,往上凑合。


任你是甚么人,荡之即为虀粉。薛恶虎一入其中,只听得一声响,磕成肉泥,一道灵魂径往封神台去了。阵中黑气上升,道行天尊叹曰:“门人两个,今绝于二阵之中!”


又见袁天君跨鹿而来,便叫:“你们十二位之内,乃是上仙名士,有谁来会吾此阵?乃令此无甚道术之人来送性命!”


燃灯道人命普贤真人走一遭,普贤真人作歌而来,歌曰:道德根源不敢忘,寒冰看破火消霜,尘心不解遭魔障,堪伤!眼前咫尺失天堂。


普贤真人歌罢,袁天君怒气纷纷,持剑而至。

普贤真人曰:“袁角,你何苦作孽,摆此恶阵!贫道此来入阵时,一则开吾了杀戒,二则你道行功夫一旦失却,后悔何及!”


袁天君大怒,仗剑直取。

普贤真人将手中剑架住,口称:“善哉!”

二人战有三五合,袁角便走入阵中去了。普贤真人随即走进阵来,袁天君上了板台,将黑旛招动,上有冰山一座打将下来。


普贤真人用指上放一道白光如线,长出一朵庆云,高有数丈,上有八角,角上乃是金灯,璎珞垂珠,护持顶上。其冰见金灯自然消化,毫不能伤。


有一个时辰,袁天君见其阵已破,方欲抽身,普贤真人用吴钩剑飞来,将袁天君斩于台下。袁角一道灵魂被清福神引进封神台去了。普贤收了云光,大袖迎风,飘飘而出。


闻太师又见破了“寒冰阵”,欲为袁角报雠,只见“金光阵”主,乃金光圣母,撒开五点斑豹驹,厉声作歌而来,歌曰:真大道,不多言,运用之间恒自然。放开二目见天元,此即是神仙。


话说金光圣母骑五点斑豹驹,提飞金剑,大呼曰:“阐教门人谁来破吾‘金光阵’?”


燃灯道人看左右无人先破此阵,正没计较,只见空中飘然坠下一位道人,面如傅粉,唇似丹朱。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道服先天气盖昂,竹冠麻履异寻常。

丝绦腰下飞鸾尾,宝剑锋中起烨光。

全气全神真道士,伏龙伏虎仗仙方。

袖藏奇宝钦神鬼,封神榜上把名扬。

话说众道人看时,乃是玉虚宫门下萧臻。萧臻对众仙稽首曰:“吾奉师命下山,特来破‘金光阵’。”


只见金光圣母大呼曰:“阐教门下谁来会吾此阵?”


言未毕,萧臻转身曰:“吾来也!”

金光圣母认不得萧臻,问曰:“来者是谁?”

萧臻笑曰:“你连我也认不得了?吾乃下虚门下萧臻的便是。”


金光圣母曰:“尔有何道行,敢来会吾此阵?”

执剑来取,萧臻撒步,赴面交还,二人战未及三五合,金光圣母拨马往阵中飞走。萧臻大叫:“不要走,吾来了!”


径赶入金光阵内。至一台下,金光圣母下驹上台,将二十一根杆上吊着镜子,镜子上每面有一套,套住镜子。圣接将绳子拽起,其镜现出;把手一放,明雷响处,振动镜子;连转数次,放出金光,射着萧臻,大叫一声。可怜!正是:百年道行从今灭,衣袍身体影无踪。


萧臻一道灵魂,清福神柏鉴引进封神台去。金光圣母复上了斑豹驹,走至阵前曰:“萧臻已绝。谁敢会吾此阵?”


燃灯道人命广成子:“你去走一遭。”

广成子领命,作歌曰:

有缘得悟本来真,曾在终南遇圣人。

指出长生千古秀,生成玉蕊万年新。

浑身是口难为道,大地飞尘别有春。

吾道了然成一贯,不明一字最艰辛。

话说金光圣母见广成子飘然而来,大呼曰:“广成子,你也敢会吾此阵?”


广成子曰:“此阵有何难破,聊为儿戏耳!”

金光圣母大怒,仗剑来取,广成子执剑相迎。战未及三五合,金光圣母转身往阵中走了。广成子随后赶入“金光阵”内,见台前有旛杆二十一根,上有物件挂着。金光圣母上台,将绳子揽住,拽起套来,现出镜子,发雷振动,金光射将下来。


广成子忙将八卦仙衣打开,连头裹定,不见其身。金光总有精奇奥妙,侵不得八卦紫寿衣。有一个时辰,金光不能透入其身,雷声不能振动其形。广成子暗将番天印往八卦仙衣底下打将下来,一声响,把镜子打碎了十九面。


金光圣母着慌,忙拿两面镜子在手,方欲摇动,急发金光来照广成子,早被广成子复祭番天印打将来。金光圣母躲不及,正中顶门,脑浆迸出。一道灵魂早进封神台去了。


广成子破了“金光阵”,方出阵门,闻太师得知金光圣母已死,大叫曰:“广成子休走!吾与金光圣母报雠!”麒麟走动如飞,只见“化血阵”内孙天君大叫曰:“闻兄不必动怒,待吾擒他与金光圣母报雠。”


孙天君面如重枣,一部短髯,戴虎头冠,乘黄斑鹿,飞滚而来。燃灯道人顾左右,并无一人去得。偶然见一道人,慌忙而至,与众人打稽首,曰:“众位道兄请了!”


燃灯曰:“道者何来?高姓,大名?”

道人曰:“衲子乃五夷山白云洞散人乔坤是也。闻十绝阵内‘化血阵’,吾当协助子牙。”


言未了,孙天君叫曰:“谁来会吾此阵?”

乔坤抖擞精神曰:“吾来了!”仗剑在手,向前问曰:“尔等虽是截教,总是出家人,为何起心不良,摆此恶阵?”


孙天君曰:“尔是何人,敢来破我‘化血阵’?快快回去,免遭枉死!”


乔坤大怒,骂曰:“孙良,你休夸海口,吾定破尔阵,拿你枭首,号令西岐。”


孙天君大怒,纵鹿仗剑来取,乔坤赴面交还,未及数合,孙天君败入阵,乔坤随后赶来入阵中。孙天君上台,将一片黑砂往下打来,正中乔坤。正是:砂沾袍服身为血,化作津津遍地红。


乔坤一道灵魂已进封神台去了。孙天君复出阵前,大呼曰:“燃灯道友,你着无名下士来破吾阵,枉丧其身!”


燃灯命太乙真人:“你去走一遭。”

太乙真人作歌而来。歌曰:

当年有志学长生,今日方知道行精。

运动乾坤颠倒理,转移日月互为明。

苍龙有意归离卧,白虎多情觅坎行。

欲炼九还何处是,震宫雷动望西成。

太乙真人歌罢,孙天君曰:“道兄,你非是见吾此阵之士。”


太乙真人笑曰:“道友休夸大口,吾进此阵如人无人之境耳。”


孙天君大怒,催鹿仗剑直取,太乙真人用剑相还。未及三五合,孙天君便往阵中去了。太乙真人听脑后金钟催响,至阵门,将手往下一指,地现两朵青莲,真人脚踏二花,腾腾而入。


真人用左手一指,指上放出一道白光,高有一二丈;顶上现有一朵庆云,旋在空中,护于顶上。孙天君在台上抓一把黑砂打将下来。其砂方至顶云,如云见烈焰一般,自灭无踪。


孙天君大怒,将一斗黑砂往下一泼,其砂飞扬而去,自灭自消。孙天君见此术不应,抽身逃遁。太乙真人忙将九龙神火罩祭于空中,孙天君合该如此,将身罩住。


真人双手一拍,只见现出九条火龙,将罩盘绕,顷刻烧成灰烬,一道灵魂往封神台去了。闻太师在老营外,见太乙真人又破了“化血阵”,大叫曰:“太乙真人休回去!吾来了!”


只见黄龙真人乘鹤而至,立阻闻太师曰:“大人之语,岂得失信!十阵方才破六,尔且暂回,明日再会,如今不必这等恃强,雌雄自有分定。”


闻太师气冲斗牛,神目光辉,鬓发皆竖,回进老营,忙请四阵主入帐。太师泣对四天君曰:“吾受国恩,官居极品,以身报国,理之当然。今日六友遭殃,吾心何忍!四位请回海岛,待吾与姜尚决一死战,誓不俱生!”


太师道罢,泪如雨下。四天君曰:“闻兄且自宽慰,此是天数,吾等各有主张。”俱回本阵去了。


且说燃灯与太乙真人回至芦篷,默坐不言。子牙打点前后。话说闻太师独自寻思,无计可施,忽然想起峨嵋山罗浮洞赵公明,心下踌蹰:“若得此人来,大事庶几可定。”忙唤吉立、余庆:“好生守营,我上峨嵋山去来。”


二人领命。太师随上黑麒麟,挂金鞭,借风云,往罗浮洞来。正是:神风一阵行千里,方显玄门道术高。


霎时到了峨嵋山罗浮洞,下了麒麟,太师观看其山,真清幽僻净:鹤鹿纷纭,猿猴来往,洞门前悬挂藤萝。


太师问:“有人否?”

少时有一童儿出来,见太师三只眼,问曰:“老爷那里来的?”


太师曰:“你师父可在么?”

童儿答曰:“在洞里静坐。”

太师曰:“你说商都闻太师来访。”

童儿进来,见师父报曰:“有闻太师来拜访。”

赵公明听说,忙出洞迎接,见闻太师大笑曰:“闻道兄,那一阵风吹你到此?你享人间富贵,受用金屋繁华,全不念道门光景,清淡家风!”


二人携手进洞,行礼坐下。闻太师长吁了一声,未及开言,赵公明问曰:“道兄为何长吁?”


闻太师曰:“我闻仲奉诏征西,讨伐叛逆,不意昆仑教下姜尚,善能谋谟,助恶者众,朋党作奸。屡屡失机,无计可施。不得已,往金鳌岛,邀秦完等十友协助,乃摆十绝阵。指望擒获姜尚,孰知今破其六,反损六位道友,无故遭殃,实为可恨!今日自思,无门可投,忝愧到此,烦兄一往,不知道兄尊意如何?”


公明曰:“你当时怎不早来?今日之败,乃自取之也,既然如此,兄且先回,吾随后即至。”


太师大喜,辞了公明,上骑,借风云回营,不表。且说赵公明唤门徒陈九公、姚少司:“随我往西岐去。”


两个门徒领命。公明打点起身,唤童儿:“好生看守洞府,吾去就来。”


带两个门人,借土遁往西岐。正行之间,忽然下来,是一座高山。正是:异景奇花观不尽,分明生就小蓬莱。


赵公明正看山中景致,猛然山脚下一阵狂风大作,卷起灰尘。分明看时,只见一只猛虎来了。笑曰:“此去也无坐骑,跨虎登山,正是好事。”


只见那虎剪尾摇头而来,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咆哮踊跃出深山,几点英雄汗血斑。

利爪如钩心胆壮,钢牙似剑势凶顽。

未曾行处风先动,才作奔腾草自扳。

任是兽群应畏服,敢撄威猛等闲间。

话说赵公明见一黑虎而来,喜不自胜:“正用得着你!”


掉步向前,将二指伏虎在地,用丝绦套住虎项,跨在虎背上;把虎头一拍,用符印一道画在虎项上。那虎四足就起风云,霎时间来到成汤营。辕门下虎,众军大叫:“虎来了!”


陈九公曰:“不妨!乃是家虎,快报与闻太师,赵老爷已至辕门。”


太师闻报,忙出营迎迓,二人至中军帐坐下,有四阵主来相见,共谈军务之事。赵公明曰:“四位道兄,如何摆十绝阵,反损了六位道友?此情真是可恨!”


正说间,猛然抬头,只见子牙芦篷上吊着赵江,公明问曰:“那篷上吊的是谁?”


白天君曰:“道兄,那就是‘地烈阵’主赵江。”

公明大怒:“岂有此理!三教原来总一般,彼将赵江如此凌辱,吾辈体面目何存!待吾也将他的人拿一个来吊着,看他意下如何!”


随上虎提鞭,闻太师同四阵主出营,看赵公明来会姜子牙。不知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七回公明辅佐闻太师

诗曰:

异宝虽多莫炫奇,须知盈满有参差。

西山此际多夸胜,狭路应思失意悲。

跨虎有成终属幻,降龙无术转当时。

堪嗟纣日西山近,无奈匡君欠所思。

话说赵公明乘虎提鞭,出营来大呼曰:“着姜尚快来见我!”


哪咤听说,报上篷来:“有一跨虎道者,请师叔答话。”


燃灯谓子牙曰:“来者乃峨嵋山罗浮洞赵公明是也,你可见机而作。”


子牙领命下篷,乘四不相,左右有哪咤、雷震子、黄天化、杨戬、金、木二咤拥护。只见杏黄旗招展,黑虎上坐一道人,怎见得:


天地玄黄修道德,洪荒宇宙炼元神。虎龙啸聚风云鼎,乌兔周旋卯酉晨。五遁三除闲戏耍,移山倒海等闲论。掌上曾安天地诀,一双草履任游巡。五气朝元真罕事,三花聚顶自长春。峨嵋山下声名远,得到罗浮有几人。


话说子牙见公明,向他施礼,口称:“道友是那一座名山?何处洞府?”


公明曰:“吾乃峨嵋山罗浮洞赵公明是也。你破吾道友六阵,倚仗你等道术,坏吾六友,心实痛切,又把赵江高吊芦篷,情俱可恨!姜尚,我知你是玉虚宫门下,我今日下山,必定与你见个高低!”


提鞭纵虎来取子牙,子牙仗剑急架忙还。

二兽相交,未及数合,公明祭鞭在空中,神光闪灼如电,其实惊人。子牙躲不及,被一鞭打下鞍鞒。哪咤急来,使火尖枪敌住公明,金咤救回姜子牙。子牙被鞭打伤后心,死了。


哪咤使开枪法,战未数合,又被公明一鞭打下风火轮来。黄天化看见,催开玉麒麟,使两柄锤抵住公明。又飞起雷震子,展开黄金棍,往下打来。杨戬纵马摇枪,将赵公明裹在垓心。好杀!只杀得:天昏地惨无光彩,宇宙浑然黑雾迷。


赵公明被三人裹住了。雷震子是上三路,黄天化是中三路,杨戬暗将哮天犬放起,形如白象。怎见得好犬:仙犬修成号细腰,形如白象势如枭。铜头铁颈难招架,遭遇凶锋骨亦消。


话说杨戬暗放哮天犬,赵公明不防备,早被哮天犬一口把颈项咬伤,将袍服扯碎,只得拨虎逃归进辕门。闻太师见公明失利,慌忙上前慰劳。赵公明曰:“不妨。”


忙将葫芦中仙药取出搽上,实时痊愈,不表。且说子牙被赵公明一鞭打死,抬进相府。武王知子牙打死,忙同文武众官至相府来看子牙。只见子牙面如白纸,合目不言,不觉点首叹曰:“名利二字,俱成画饼!”


着实伤悼。正叹之间,报:“广成子进相府来看子牙。”


武王迎接至殿前,武王曰:“道兄,相父已亡,如之奈何?”


广成子曰:“不妨。子牙该有此厄。”

叫取水一盏,道人取一粒丹,用手捻开,口撬开,将药灌下十二重楼。有一个时辰,子牙大叫一声:“痛杀吾也!”


二目睁开,只见武王、广成子俱站于卧榻之前。子牙方知中伤已死。正欲挣起身来致谢,广成子摇手曰:“你好生调理,不要妄动。吾去芦篷照顾,恐赵公明猖獗。”


广成子至篷上,回了燃灯的话:“已救回子牙还生,且在城内调养。”不表。


话说赵公明次日上虎,提鞭出营,至篷下,坐名要燃灯答话。哪咤报上篷来。燃灯遂与众道友排班而出,见公明威风凛凛,眼露凶光,非道者气象。燃灯打稽首,对赵公明曰:“道兄请了!”


公明回答曰:“道兄,你等欺吾教太甚!

吾道你知,你道吾见。你听吾道来:

混沌从来不记年,各将妙道补真全。当时未有星河斗,先有吾党后有天。

道兄,你乃阐教玉虚门下之士,我乃截教门人。你师,我师,总是一师秘授,了道成仙,共为教主。你们把赵江吊在篷上,将吾道藐如灰土。


吊他一绳,有你半绳,道理不公。岂不知:翠竹黄须白笋芽,儒冠道履白莲花。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来总一家。”


燃灯答曰:“赵道兄,当时佥押‘封神榜’,你可曾在碧游宫?”


赵公明曰:“吾岂不知!”

燃灯曰:“你既知道,你师曾说神中之姓名,三教内俱有弥封无影,死后见明。尔师言得明明白白,道兄今日至此,乃自昧己心,逆天行事,是道兄自取。吾辈逢此劫数,吉凶未知。吾自天皇修成正果,至今难脱红尘。道兄无束无拘,却要强争名利,你且听我道来:


盘古修来不计年,阴阳二气在先天。

煞中生气肌肤换,精里含精性命团。

玉液丹成真道士,六根清净产胎仙。

扭天拗地心难正,徒费工夫落堑渊。”

赵公明大怒曰:“难道吾不如你?且听我道来:能使须弥翻转过,又将日月逆周旋。后来天地生吾后,有甚玄门道德仙!”


赵公明道罢,黄龙真人跨鹤至前,大呼曰:“赵公明,你今日至此,也是‘封神榜’上有名的,合该此处尽绝!”


公明大怒,举鞭来取,真人忙将宝剑来迎。

鞭剑交加。未及数合,赵公明将缚龙索祭起,把黄龙真人平空拿去。赤精子见拿了黄龙真人,大呼:“赵公明少得无礼!听吾道来:


会得阳仙物外玄,了然得意自忘筌。

应知物外长生路,自有逍遥不老仙。

铅与汞,产先天,颠倒日月配坤乾。

明明指出无生妙,无奈凡心不自捐。”

话说赤精子执剑来取公明,公明鞭法飞腾。来往有三五合,公明取出一物,名曰定海珠,珠有二十四颗。此珠后来兴于释门,化为二十四诸天。


公明将此宝祭于空中,有五色毫光。纵然神仙,观之不明,瞧之不见,一刷下来,将赤精子打了一交。赵公明正欲用鞭复打赤精子顶上,有广成子岔步大叫:“少得伤吾道兄,吾来了!”


公明见广成子来得凶恶,急忙迎架广成子。两家交兵,未及一合,又祭此珠,将广成子打倒尘埃,道行天尊急来抵住公明。公明连发此宝,打伤五位上仙。玉鼎真人,灵宝大法师五位败回芦篷。


赵公明连胜回营。至中军,闻太师见公明得胜大喜。公明将黄龙真人也吊在旛杆上。把黄龙真人泥丸宫上用符印压住元神,轻易不得脱逃。营中闻太师一面吩咐设酒,四阵主陪饮。


且说燃灯回上芦篷坐下,五位上仙俱着了伤,面面相觑,默默不语。燃灯问众位道友曰:“今日赵公明用的是何对象打伤众位?”


灵宝大法师曰:“只知着人甚重,不知是何宝物,看不明切。”


五人齐曰:“只见红光闪灼,不知是何物件。”

燃灯闻言,甚是不乐。忽然抬头,见黄龙真人吊在旛杆上面,心下越觉不安。众道者叹曰:“是吾辈逢此劫厄不能摆脱。今黄龙真人被如此厄难,我等此心何忍?谁能解他愆尤方好。”


玉鼎真人曰:“不妨至晚间再作处治。”

众道友不言。不觉红轮西坠,玉鼎真人唤杨戬曰:“你今夜去把黄龙真人放来。”


杨戬听命。至一更时分,化作飞蚁,飞在黄龙真人耳边,悄悄言曰:“师叔,弟子杨戬奉命,特来放老爷。怎么样阳神便出?”


真人曰:“你将吾顶上符印去了,吾自得脱。”

杨戬将符印揭去。正是:天门大开阳神出,去了昆仑正果仙。


真人来至芦篷稽首,谢了玉鼎真人。众道人大喜。且说赵公明饮酒半酣,正欢呼大悦,忽邓忠来报:“启老爷:旛上不见了道人了!”


赵公明掐指一算,知道是杨戬救去了。

公明笑曰:“你今日去了,明日怎逃?”

彼时二更席散,各归寝榻。次日,升中军,赵公明上虎提鞭,早到篷下,坐名要燃灯答话。燃灯在篷上见公明跨虎而来,谓众道友曰:“你们不必出去,待吾出去会他。”


燃灯乘鹿,数门人相随,至于阵前。赵公明曰:“杨戬救了黄龙真人来了,他有变化之功,叫他来见我。”


燃灯笑曰:“道友乃斗筲之器,此事非是他能,乃仗武王洪福,姜尚之德耳。”


公明大怒曰:“你将此言惑乱军心,甚是可恨!”提鞭就打。


燃灯口称:“善哉!”急忙用剑来招架。未及数合,公明将定海珠祭起。燃灯借慧眼看时,一派五色毫光,瞧不见是何宝物。看看落将下来,燃灯拨鹿便走,不进芦篷,望西南上去了。公明追将下来,往前赶有多时,至一山坡。


松下有二人下棋,一位穿青,一位穿红。正在分局之时,忽听鹿蹄响亮,二人回顾,见是燃灯道人,二人忙问其故。燃灯把赵公明伐西岐事说了一遍。二人曰:“不妨。老师站在一边,待我二人问他。”


且说赵公明虎走如飞驰电骤,倏忽而至。

二人作歌曰:

可怜四大属虚名,认破方能脱死生。

慧性犹如天际月,幻身却是水中冰。

拨回关捩头头着,看破虚空物物明。

缺行亏功俱是假,丹炉火起道难成。

且说赵公明正赶燃灯,听得歌声古怪,定目观之,见二人各穿青、红二色衣袍,脸分黑、白。公明问曰:“尔是何人?”


二人笑曰:“你连我也认不得,还称你是神仙?听我道来:


堪笑公明问我家,我家原住在烟霞。

眉藏火电非闲说,手种金莲岂自夸。

三尺焦桐为活计,一壶美酒是生涯。

骑龙远出游苍海,夜静无人玩物华。

吾乃五夷山散人萧升、曹宝是也。俺弟兄闲对一局,以遣日月。今见燃灯老师被你欺逼太甚,强逆天道,扶假灭真,自不知己罪,反恃强追袭,吾故问你端的。”


赵公明大怒:“你好大本领,焉敢如此!”

发鞭来打,二道人急以宝剑来迎。鞭来剑去,宛转抽身。未及数合,公明把缚龙索祭起来拿两个道人。萧升一见此索,笑曰:“来得好!”急忙向豹皮囊取出一个金钱,有翅,名曰:“落宝金钱”,也祭起空中。


只见缚龙索跟着金钱落在地上。曹宝忙将索收了。赵公明见收了此宝,大呼一声:“好妖孽,敢收吾宝!”


又取定海珠祭起于空中,只见瑞彩千团打将下来。萧升又发金钱。定海珠随钱而下,曹宝忙忙抢了定海珠。公明见失了定海珠,气得三尸神暴跳,急祭起神鞭。


萧升又发金钱,不知鞭是兵器,不是宝,如何落得!正中萧升顶门,打得脑浆迸出,做一场散淡闲人,只落得封神台上去了。曹宝见道兄已死,欲为萧升报仇。


燃灯在高阜处观之,叹曰:“二友棋局欢笑,岂知为我遭如此之苦!待吾暗助他一臂之力。”忙将乾坤尺祭起去。


公明不曾提防,被一尺打得公明几乎坠虎,大呼一声,拨虎往南去了。燃灯近前,下鹿施礼:“深感道兄施术之德。堪怜那一位穿红的道人遭迍,吾心不忍!二位是那座名山,何处洞府?高姓大名?”


道者答曰:“贫道乃五夷山散人萧升、曹宝是也;因闲无事,假此一局遣兴。今遇老师,实为不平之忿;不期萧兄绝于公明毒手,实为可叹!”


燃灯曰:“方才公明祭起二物欲伤二位,贫道见一金钱起去,那物随钱而落,道友忙忙收起,果是何物?”


曹宝曰:“吾宝名为‘落宝金钱’,连落公明二物,不知何名。”取出来与燃灯观看。


燃灯一见定海珠,鼓掌大呼曰:“今日方见此奇珍,吾道成矣!”


曹宝忙问其故。燃灯曰:“此宝名‘定海珠’,自元始以来,此珠曾出现光辉,照耀玄都。后来杳然无闻,不知落于何人之手。今日幸逢道友,收得此宝,贫道不觉心爽神快。”


曹宝曰:“老师既欲见此宝,必是有可用之处,老师自当收去。”


燃灯曰:“贫道无功,焉敢受此?”

曹宝曰:“一物自有一主,既老师可以助道,理当受得。弟子收之无用。”


燃灯打稽首,谢了曹宝,二人同往西岐。至芦篷,众道人起身相见。燃灯把遇萧升一事说了一遍。燃灯又对众人曰:“列位道友被赵公明打伤扑跌在地者,乃是‘定海珠’。”


众道人方悟。燃灯取出,众人观看,一个个嗟叹不已。不说燃灯得宝,话说赵公明被打了一乾坤尺,又失了定海珠、缚龙索,回进大营。闻太师接住,问其追燃灯一事。公明长吁一声。


闻太师曰:“道兄为何这等?”

公明大叫曰:“吾自修行以来,今日失利。正赶燃灯,偶逢二子,名曰萧升、曹宝,将吾缚龙索、定海珠收去。吾自得道,仗此奇珠。今被无名小辈收去,吾心碎矣!”


公明曰:“陈九公、姚少司,你好生在此,吾往三仙岛去来。”


闻太师曰:“道兄此去速回,免吾翘首。”

公明曰:“吾去速回。”

遂乘虎驾风云而起,不一时来至三仙岛下虎,至洞府前,咳嗽一声。少时,一童儿出来:“原来是大老爷来了。”


忙报与三位娘娘:“大老爷至此。”

三位娘娘起身,齐出洞门迎接,口称:“兄长请入里面。”打稽首坐下。


云霄娘娘曰:“大兄至此,是往那里去来?”

公明曰:“闻太师伐西岐不能取胜,请我下山,会阐教门人,连胜他几番。后是燃灯道人会我,口出大言,吾将定海珠祭起,燃灯逃遁,吾便追袭。不意赶至中途,便遇散人萧升、曹宝两个无名下士,把吾二物收去。


自思:辟地开天,成了道果,得此二宝,方欲炼性修真,在罗浮洞中以证元始;今一旦落于儿曹之手,心甚不平。特到此间,借金蛟剪也罢,或混元金斗也罢,拿下山去,务要复回此二宝,吾心方安。”


云霄娘娘听罢,只是摇头,说道:

“大兄,此事不可行。昔日三教共议,佥押‘封神榜’,吾等俱在碧游宫。我们截教门人,‘封神榜’上颇多,因此禁止不出洞府,只为此也。吾师有言,‘弥封名姓,当宜谨慎。’


宫门又有两句贴在宫外:

紧闭洞门,静诵黄庭三两卷。

身投西土,封神榜上有名人。

如今阐教道友犯了杀戒,吾截教实是逍遥,昔日凤鸣岐山,今生圣主,何必与他争论闲非。大兄,你不该下山。你我只等子牙封过神,才见神仙玉石。大兄请回峨嵋山,待平定封神之日,吾亲自往灵鹫山,问燃灯讨珠还你。若此时要借金蛟剪、混元金斗,妹子不敢从命。”


公明曰:“难道我来借,你也不肯?”

云霄娘娘曰:“非是不肯,恐怕一时失了,追悔何及!总来兄请回山,不久封神在迩,何必太急。”


公明叹曰:“一家如此,何况他人!”

遂起身作辞,走出洞门,十分怒色。正是:他人有宝他人用,果然开口告人难。


三位娘娘听公明之言,内有碧霄娘娘要借,奈姐姐云宵不从。且说公明跨虎离洞,行不上一二里,在海面上行,脑后有人叫曰:“赵道兄!”


公明回头看时,一位道姑,脚踏风云而至。

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髻挽青丝杀气浮,修真炼性隐山丘。

炉中玄妙超三界,掌上风雷震九州岛。

十里金城驱黑雾,三仙瑶岛运神飙。

若还触恼仙姑怒,翻倒乾坤不肯休。

赵公明看时,原来是菡芝仙。

公明曰:“道友为何相招?”

道姑曰:“道兄那里去?”

赵公明把伐西岐失了定海珠的事说了一遍:“方才问俺妹子借金蛟剪,去复夺定海珠,他坚执不允,故此往别处借些宝贝,再作区处。”


菡芝仙曰:“岂有此理!我同道兄回去。一家不借,何况外人!”


菡芝仙把公明请将回来,复至洞门下虎。

童儿禀三位娘娘:“大老爷又来了。”

三位娘娘复出洞来迎接。只见菡芝仙同来入内,行礼坐下,菡芝仙曰:“三位姐姐,道兄乃你三位一脉,为何不立纲纪。难道玉虚宫有道术,吾等就无道术。他即收了道兄二宝,理当为道兄出力。


三位姐姐为何不允,这是何故?倘或道兄往别处借了奇珍,复得西岐燃灯之宝,你姊妹面上不好看了。况且至亲一脉,又非别人。今亲妹子不借,何况他人哉!连我八卦炉中炼的一物,也要协助闻兄去,怎的你倒不肯?”


碧霄娘娘在傍,一力赞助:“姐姐,也罢,把金蛟剪借与兄长去罢。”


云霄娘娘听罢,沈吟半晌,无法可处;不得已,取出金蛟剪来。云霄娘娘曰:“大兄!你把金蛟剪拿去,对燃灯说:‘你可把定海珠还我,我便不放金蛟剪;你若不还我宝珠,我便放金蛟剪,那时月缺难圆。’他自然把宝珠还你。大兄,千万不可造次行事!我是实言。”


公明应诺;接了金蛟剪,离却三仙岛。菡芝仙送公明曰:“吾炉中炼成奇珍,不久亦至。”


彼此作谢而别。公明别了菡芝仙,随风云而至成汤大营。旗牌报进营中:“启太师爷:赵老爷到了。”


闻太师迎接入中军坐下。

正是:入门休问荣枯事,观见容颜便得知。

太师问曰:“道兄往那里借宝而来?”

公明曰:“往三仙岛吾妹子处,那里借他的金蛟剪来。明日务要复夺吾定海珠。”


闻太师大喜,设酒款待,四阵主相陪。

当日席散。次早,成汤营中炮响,闻太师上了墨麒麟,左右是邓、辛、张、陶。赵公明跨虎临阵,专请燃灯答话。哪咤报上芦篷。燃灯早知其意:“今公明已借金蛟剪来。”


谓众道友曰:“赵公明已有金蛟剪,你们不可出去。吾自去见他。”


遂上了仙鹿,自临阵前。公明一见燃灯,大呼曰:“你将定海珠还我,万事干休;若不还我,定与你见个雌雄!”


燃灯曰:“此珠乃佛门之宝,今见主必定要取,你那左道旁门,岂有福慧压得住他!此珠还是我等了道证果之珍,你也不必妄想。”


公明大叫曰:“今日你既无情,我与你月缺难圆!”


燃灯道人见公明纵虎冲来,只得催鹿抵架。不觉虎鹿交加,往来数合。赵公明将金蛟剪祭起。不知燃灯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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