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扬华┃拜谒巴黎圣母院

作者：郭扬华

（作者摄于2007年冬日）

　　不身临其境，你简直想象不到圣母院到底有多高大、多宏伟、多辉煌壮丽。

　　它刺破蓝天，直插云霄的向上动势，渲染出上帝的神圣崇高和不可知的威严，只有到了跟前，才突然感觉到人的自身是如此渺小。

　　巴黎圣母院整体用石头砌成,其风格开欧洲建筑史上的一代新风。尤其是正门即西立面是世界上哥特式教堂中最和谐、最有特色的,能给人以古朴庄严的印象；其后景则能令人产生典雅优美之感。教堂的后堂全为雄健精美的飞扶垛，一座高达九十米的尖塔兀屋脊，巍峨入云。在绿树、点缀着鲜花的草地围簇中，是圣母玛利亚怀抱圣婴的塑像，使人的心灵不由得产生一种艺术的升华感觉……因而成为后世基督教堂的楷模。

　　难怪罗丹说：“这是一座包含整个法兰西的庄严殿堂。”

　　拱形大门，外宽内窄，向内凹进，一共有三个，门洞周边全是密密麻麻的信徒雕塑，千姿百态，洋洋大观——中央大门最为高大，雕刻着“末日审判”，展示的是地狱、炼狱、天堂的不同景观。左边大门雕刻的是圣母，玛利亚居中，圣徒恭立两边，两侧天使环绕，由镶金的背景衬托着。右边大门雕刻的是圣女安东妮，表现了她死后升天的历程，充满史诗般的情调。

　　平时，中央大门封闭着。游人就由左门进入，参拜后再从右门走出。

　　步入圣母院，好高的大堂，好宽的大厅！有一种深深的历史感。淡淡的阳光，透过一窗窗15米高色彩斑斓的玻璃折射下来，撒落在铺着大理石的大厅里，再反射到四墙硕大的油画和精美的雕像上。那浓郁的红蓝为主的色调又显得那么明晰，那么柔和，简直到了一个玫瑰色的幽雅世界！高大，森严，深沉，壮美。窗上镶嵌着有关圣经的故事，谁都能看懂，用这种浮雕，熏陶与教化世人。琅琅颂歌在大厅里回荡。教徒们虔诚地手持红封面的《圣经》，在那里祈祷……

（作者摄于2007年冬月）

　　也怪，不管在外面人群多嘈杂，一旦进来就没有一个敢大声说话的，转眼之间都变得乘乘的了，个个温顺、驯良、亲善、友好，受了传染一般，默默地排成队，轻轻地缓步向前……人性，在不知不觉间就被软化了。

　　我悄悄地安坐在祈祷大厅空空的长椅上。

　　抬头一望，更叫人惊讶，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有这么多壁画、圣像、雕刻？而最神圣的乃是路易九世在1239年以天价购买来的宝物，那是钉死耶稣的十字架残片、圣钉和扣在头上的那顶荆冠，它们就珍藏在后面“天库”的“圣箱”中。

　　当我们通过主门走进巴黎圣母院时，心中油然产生一种神秘的滑稽感，不知仁慈的圣母对我们这伙东方人的审判，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真不知这是人间还是天堂，是现实还是神话？谁能说得清？

　　这种惊愕在无声地延续、延续、再延续。可是，它不能把我引向光辉的世界，而是浮现出心目中的那个圣母院，此中不是那些圣像、圣徒、圣女、圣人，不是这些完美不暇的偶像。我开始寻找我想像中的精神家园，在这片理想的乐土上寻找我最熟悉的一个，那个普普通通的他！那黑暗王国中的一线光明，真善美的化身——那个可怜的吉卜赛女郎艾斯美拉达！

　　凡看过《巴黎圣母院》的小说或电影的人，都会为其中所描述的催人泪下的悲剧所震动。主人公吉卜赛女郎艾斯美拉达向往美好的生活,追求纯洁的爱情,但受到侍卫长的玩弄、抛弃以及副主教的追逐、诬陷，最终被当作女巫判处死刑。面貌丑陋而内心善良的驼背敲钟人卡西莫多，竟怀着一颗赤诚之心为吉卜赛女郎殉情……然而，有些善良的读者也许不知道，这一个多世纪以来“长使英雄泪满襟”的悲剧，只不过是作者充分发挥形象思维能力的结果,因为在巴黎圣母院实际上并没有发生过如此事件。所以从某种意义上看，雨果算得上是一个富有魅力的“感情魔术师”。

　　身在真实的巴黎圣母院，而心却神游于雨果虚构的《巴黎圣母院》。

　　离开大厅，沿楼梯而上，走向高层。

　　向广场一望，并不觉得宽大。可也比中世纪时扩大了六倍。

　　我的思绪总是回到雨果那部辉煌巨作……

　　那里的群众与兵士正在眼前的广场上厮杀、格斗。勇士们要保护他们的阶级姐妹，他们要夺回艾斯美拉达！那惊天动地的时刻，比历史上的任何真实时刻都触目惊心！然而，看不到电影中的镜头，又叫人心存遗憾！

　　今天，这个真实的神的圣母院与虚构的《巴黎圣母院》相互沟通、融汇，混杂在一起，难解难分。是历史隐蔽到了现实之后，还是现实渗透到历史之中？我难以回答。

作者简介：郭扬华，湖北当阳人。曾先后服务于商业银行、政策性银行县市支行、地市分行、省分行、总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