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 : 插花的女孩

在一个炎热的六月午后，下班途中路过一家花店，店主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在自己的店门前，在火苗一般的阳光下，汗流浃背地做着插花。
     

不由停下了脚步。这是一间不大的花铺，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和绿植，那种有着宽大的扇子一般的叶片的植物，状如芭蕉，占据了花铺的主流，女孩忙着插花的模型，也是以这种叶片为背景的，绿色的底色之上又插上了一些玫瑰、百合之类的鲜花，看不出什么主题，要表达些什么意愿。地下洒满了剪下来的枝条，像极了另一种悲壮地离去。
      

女孩弯着腰在阳光下工作，我在她身边傻傻地观看。这时候，女孩的电话响了，听见女孩在电话中说：“……我一定在××之前给你们送到……”原来是有人提前预订的呀，怪不得女孩要在火热的阳光下加班加点。
      

试探着问女孩：“是别人预订的吗？”女孩一边低头工作一边回答我，说：“是的”。我刚要问两个大型插花的价格，又觉得不妥，便改口说：“你学过专门的插花艺术吗？”女孩说：“学过。”我还想继续问点什么，突然觉得女孩的语气有点不耐烦，便住了口。是啊，在大太阳之下工作本来极不舒服，而对话是会让人分心的，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是需要专心致志的，我便转身离开了。
      

想着女孩学了这门插花的手艺，自己租了个门面，开始接单，在陌生的城市打拼，其实也挺不容易，是另一种生存的方式，有点小脾气是可以理解的，大家都不容易。
      

经过菜市场的时候，看到了另一个摆摊卖水果的女孩。女孩挺热情，每次经过她的身边都要和我打打招呼，然后再寒暄几句，我也经常在她的摊位上买点自己喜欢的水果，她进的水果质量又好价格也合理，主要的是，想感受一下那种蓬勃向上的朝气。
      

女孩是刘家峡人，因为要照顾上学的孩子，不能长时间出去打工，便在附近摆了个小摊，主要的缘由是来去随意，不受外因的限制。
    

那天辞了职，心情不好。女孩笑着对我说：“不怕，你这么出色的人还怕找不到工作？瞧瞧你这气质，这身材。”我知道她只是在宽慰我，但也开始慢慢地变得开朗起来。
     

女孩对我说：“我和老公都是大学毕业，但就是找不到工作，主要原由是因为没有颜值。”其实女孩长得高高瘦瘦，有一双大大的眼睛，颜值也不算差劲，可能是与自己的经历有关吧，变得有点敏感和自卑。但是女孩又挺乐观，说话笑吟吟的，健谈而又和气。
      

休息了一个下午，第二天去面试，我又找了个新的工作。谈好了先休息几天，七月开始上班。我知道，七月，一种忙碌的生活又将会重新开始。
      

在兰州，有多少这样的女子，艰辛而又孤单地在异乡打拼？寒来暑往，她们流过汗也流过泪，脆弱过也暗自坚强，想过放弃却最终不愿服输，她们的名字叫做：打工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