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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踪游|林藜:回雁峰前雁影稀

衡阳位湘水畔,江流浩荡,气势雄伟。它是湘南交通的冲要,溯湘江上游入桂,接兴安运河而达桂江;湘桂铁路又以此为起点,与粤汉交会,西去广西,南下广州,无不迅捷即至。又由衡阳顺湘江北上,汽轮可达长沙。故衡阳是交通枢纽,军事的要区,历来为兵家所必争。人才辈出,清代名将彭玉麟即此间杰出将才。

衡阳北两里有一石鼓山,山石一峰突起,如大石矶之浸入江水中,高六尺,湘水所迳,如作鼓鸣则主有兵革之事。唐李宽建石鼓书院于此,宋朱熹有记。这儿有蒸水自邵阳来绕其左,潇湘自零陵来绕其右,而皆会于合江亭之前,终并为一水以北去,亭在石鼓书院之后,为唐刺史齐映所建。附近有朱陵洞,中有宋朱熹,明湛若水,清车万育等名士所题之刻石多方。明刘尧梅有“合江亭”诗,描述得最真切。诗道:“隔水林晖送晚愁,半空萧瑟入江楼。寒烟树色千帆度,落照城阴三水浮。栏外云山皆北向,尊前日月看南流。苔矶自适江湖远,犹有风尘接素秋。”

城南一里的回雁峰,也是衡阳的绝胜。这峰并不怎么高,但因南岳周围八百里,共有七十二峰而以这回雁峰为首,长沙岳麓山为足,所以它极有名,据说雁性畏寒,自北南飞,到衡阳,地气已暖,便不再南飞,遇春而回。“回雁”之名本此。宋秦观词道:“衡阳犹有雁传书,郴阳(今郴县)和雁无。”然考湖南方物志说,永兴、兴宁、郴阳皆有雁,诗人之言,原不可以遽信啊!因此又有说这山峰峦如雁翼,故名回雁,唐杜荀鹤有名句:“猿到夜深啼岳麓,雁知春信别衡阳”。

是的,衡阳的雁,一直到今天还是个谜,它们成群结队的,常常回绕这回雁峰头,蔚为大观。有时月夜满天飞雁,声闻数里,历来游旅诗人远来湘江的,在此回雁峰头,颇多伤别怀想之作。姚汝循回雁峰诗道:“回雁峰头望帝京,寒云黯黯不胜情,贾生已渺长沙远,今过长沙又几程!”又清人毛会建诗:“山到衡阳尽,峰回雁影稀。虽然归路远,不忍更南飞!”

回雁峰上有雁峰寺,寺下有烟雨池。天如欲雨,则池中有烟雾上升,所以“雁峰烟雨”就成为衡阳八景之一。人们来游,立山门遥望衡阳城堞如带,湘江浩淼,诸峰隐映云表,景极壮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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