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历史悠久,文化多元,记载济南民情风俗、地理山川的书籍自然就多。在诸多记载济南人文风情的书籍中有一本知名的《酉阳杂俎》,里面有不少关于济南风情物貌的描写。
《酉阳杂俎》共30卷——前集20卷,文30篇；续集10卷,文6篇。是一部笔记体小说,书里记载的多是志怪传奇、异域珍异,包括仙佛鬼怪、人事以及动物、植物、酒食、寺庙等,分类编录,被称为“奇书”,其中有多处关于济南的记述。
有意思的是,《酉阳杂俎》的作者段成式(约803年～863年)并没有来过济南。
段成式
段成式祖籍为齐州临淄(当时位于齐州,古隶属于济南,今隶属于淄博),受先人影响,他“倜傥有气义”,颇有齐人“阔达多大节”之风。出于对故乡的向往,就记下了前辈对他讲述过的济南山川风物、人文传说等,并将之归入到《酉阳杂俎》中,这才使我们得以对1200年前济南的鹊山湖、玉函山、历山乃至被文人骚客争相模仿的碧筒饮等,有了更多直观的了解。
卷十一·《广知》中记载的鹊山湖:“历城北二里,有莲子湖,周环二十里。湖中多莲花,红绿间明,乍疑濯锦。又渔船掩映,罟罾疏市,远望之者,若蛛网浮杯也。”当时的鹊山湖即莲子湖,周长约二十里,莲花相映,鱼游其间,鱼网密罗,湖光山色,景色大美。
卷十六·《羽篇》中记载的玉函山:“齐郡函山有鸟,足青,嘴赤黄,素翼,绛额,名‘王母使者’。昔汉武登此山,得玉函,长五寸；帝下山,玉函忽化为白鸟飞去。世传山上有王母玉函,常令鸟守之。”一直以来,玉函山在济南都是一座名山,许多史籍中均有记载,但唯有这段清晰地记载了玉函山名字的传说与由来。这说法流传至今。
卷十四·《诺皋记》中的历山:“齐郡接历山,上有古铁索,大如人臂,绕其峰再浃。相传本海中山,山神好移,故海神锁之。挽锁断,飞来于此矣。”历山作为济南本地的重要文化名山,历史悠久,人文厚重,当年舜曾耕种于此。如今,千佛山半山腰处的历山院为重要景点,以下的历山路则是省城南北向的交通要道。
卷十·《物异》中的灵岩方山“镜石”:“济南郡有方山,相传有奂生得仙于此。山南有明镜崖,石方三丈,魑魅行伏,了了然在镜中。南燕时,镜上遂使漆焉。俗言山神恶其照物,故漆之。”
续集卷八·《支动》中记载的平陵城:“平陵城,古谭国也。城中有一猫,常带金锁,有钱飞若峡蝶,士人往往见之。”
上述几部分记载的是关于济南的山、水、石等地理,有纪实,有传说,甚至还有迷信的部分。卷十八·《木篇》则记载了济南的特产:“汉帝杏:济南郡之东南有分流山,山上多杏,大如梨,色黄如橘,士人谓之汉帝杏,亦曰金杏。”“金杏出济南,汉武帝东巡有献之者,帝嘉赏焉。”这段记载很有意思。济南的杏与别处大有不同,不但大如梨、黄如橘,而且还因汉武大帝品尝过,受到大帝的嘉奖,故有“汉帝杏”之称。
值得一提的是,《酉阳杂俎·酒食》更记载了令人称道的“碧筒饮”。原文如下:“历城北有使君林,魏正始中,郑公悫三伏之际,每率宾僚避暑於此。取大莲叶置砚格上,盛酒三升,以簪刺叶,令与柄通,屈茎上轮菌如象鼻,传噏之,名为碧筩杯。”这里的“碧筩杯”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碧筒饮。夏暑三伏之际,荷叶满湖,摘其大者,以酒倒入荷柄,举起饮之,荷色生香。虽千年过去,但时节、饮法均与现在无异。经过皇帝、文人的传播,更留下了诸多佳话。
段成式对济南山水风情的描写,既简洁直观又生动形象,这与段成式年轻时的博闻强记有关,时人称他“能诗善文,多有佳品”。因而与同代的李商隐、温庭筠齐名,史载他“研精苦学,秘阁书籍,批阅皆遍”。
《酉阳杂俎》对济南的记述,主观上是作者对故乡的怀念,但却是后人研究济南历史文化的重要史料,以至于现在许多人还经常引用。当然,《酉阳杂俎》对济南的记述也在客观上宣传了济南,提升了济南的知名度与影响力。
段成式没有来过济南,留下了《酉阳杂俎》中的济南风情。殊不知,400多年后,另一位祖籍济南、同样没有回过故乡的周密,更因他而产生了国宝级名画《鹊华秋色图》。珠联璧合,济南生辉,后人庆幸。
作者：韦钦国
来源：济南明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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