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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六书音均表》一书的介绍

  《六书音均表》,五篇。清段玉裁著。成书於乾隆四十年(一七七五),有经韵楼原刻本。

  段玉裁(一七三五——一八一五),字若膺,号茂堂、懋堂(曾字乔林、淳甫,又号砚北居士、长塘湖居士、侨居老人),江苏金坛(今江苏省金坛县)人。清代著名的音韵文字训詁学家、经学家。十三岁补诸生,究心於小学之书。乾隆二十五年(一七六〇)为举人,至京师拜戴震为师。后以教习任贵州玉屏县知县,旋调四川,署理富顺及南溪县事,寻任巫山县知县。四十六岁时,以父亲年迈告病东归,居苏州枫桥,闭户不问世事三十餘年。一生著述甚丰,计有《古文尚书撰要》、《毛诗故训传定本》、《诗经小学》、《周礼汉读考》、《春秋左传古经》、《汲古阁说文订》、《六书音均表》、《说文解字注》、《经韵楼集》等三十餘种。

  乾隆二十五年(一七六〇),段玉裁进京赴考,见到了顾炎武的《音学五书》,“惊怖其考据之博”(《六书音均表。序》),深为折服。二十八年(一七六三),他拜戴震为师,从戴氏那裹得知江永(慎修)的《古韵标准》及其主要内容。三十二年(一七六七)段玉裁在《古韵标准》的启发下,细心紬绎《诗经》三百篇的用韵,发现顾炎武、江永的古音研究尚有不足,遂提出了支脂之三分、真文分部和侯部独立等著名观点,开始作《六书音均表》(“均”为“韵”的古字),以全面阐述自己在上古音研究方面的观点和成果。初稿於乾隆三十五年(一七七〇)二月撰成,以后又根据戴震的意见,并在朱云骏的帮助下,对初稿进行了全面修订,终於在乾隆四十年(一七七五)九月告成,前后歷时积八年之久。

  《六书音均表》共分五篇。第一篇“今韵古分十七部表”,列出每一个古韵部所包含的《广韵》韵目,以及分部的理由和各韵部的界限;第二篇“古十七部谐声表”,根据“同谐声者必同部”的原则,列出每一个古韵部所包含的声符;第三篇“古十七部合用类分表”,把十七部分成六类,按声音的同异近远关係依次排列,并指出同类韵部和相邻韵部可以互相谐声、假借和通用;第四篇“《诗经》韵分十七部表”,按照古韵十七部臚列《诗经》韵谱;第五篇“羣经韵分十七部表”,按照古韵十七部臚列《诗经》以外的先秦韵文韵谱。书前有戴震、钱大昕等人的序,以及段氏与戴震的来往书信。

  《六书音均表》是清代三百年的上古音研究中一部划时代的著作。它在古音学上的重大贡献主要有四:

  一、支脂之三分、真文分部和侯部独立。韵炎武分古韵为十部,江永以幽宵分立、真元分立、侵谈分立,发展为十三部。段玉裁在此基础上,把颅、江两氏的支部再析为支、脂、之三部,把江氏的真部再析为真文两部,把江氏归入幽部的侯部独立出来,将古韵部发展为十七部,使古韵研究更为细密准确。戴震曾经赞说:“大著辨别五支、六脂、七之,如清真蒸三韵之不相通,能发自唐以来讲韵者所未发。今春将古韵考订一番,断从此说为确论!”(《戴东原先生来书》)

  二、古韵十七部的有机排列。段玉裁根据《诗经》押韵的合用分用情况,把十七部分成六类,依次排列,并说:‘同类为近,异类为远;非同类而次第相附为近,次弟相隔为远。”(《六书音均表。古今韵说》)这实际上是按照主元音和韵尾的相近相承,来排列韵部,不但解释了上古诗文中押韵的合用分用现象,而且为后人构拟古音音值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三、同谐声者必同部说。在段玉裁之前,宋徐蕆在《韵补。序》中已经讲到:‘音韵之正,本诸字之谐声有不可易者。……‘浼’为每罪切,而当为美辨切者,由其以‘免’得声。……’他朦朧地提出了谐声跟韵部之间的关係;以后,江永也曾说到“熨蔚从尉,沸费从弗”(《四声切韵表。凡例》)。但作为一个原则,明白而坚定地肯定下来,则始於段玉裁。由於这一个原则的建立,古音学家才有可能通过同声符字(谐声字)的联繫,来确定那些不见於韵脚的汉字属於上古甚么韵部,才有可能建立系统的、科学的谐声原则和假借原则,才有可能把上古音研究推进到谐声时代而取得一系列重大突破。

  四、古无去声说。段玉裁认为上古无去声,到魏晋时代,上、入声多转而为去声,平声多转为仄声。这一论述大致上是可以成立的。因为从汉藏系亲属语言的声调看,古藏语没有声调,说明直到藏语分化出去之时,汉藏母语尚未產生声调;古黎语只有平、上、入声,说明三千多年前黎族由大陆移往海南岛时,大陆已有平、上、入声,而去声尚未產生。因此,汉语的声调完全有可能是从无到有、从少到多逐渐產生和发展起来的。

  《六书音均表》不足之处是:一、在古韵分部中,未能照顾到语音的系统性,虽然真文分部是正确的,但是没有能够同时把与真文两部有对转关係的脂微两部分开,虽然侯部独立是正确的,但是没有能够同时把侯部的入声也独立出来。二、古韵十七部虽然能做到有机的排列,但从总体上说,还是一种机祴的綫性的排列。实际上,之部字既能与幽部字合韵,又能与脂部字合韵,但是段玉裁列之部为第一部,脂部为第十五部,将它们隔得很远。同时,由於是綫性排列,因此他又不得不专门提出“古异平同入”说,认为之部(第一部)与蒸部(第六部)同入、鱼部(第五部)与阳部(第十部)同入等等,这种说法远不如戴震的阴阳对转说来得合理。三、不承认上古有方音。戴震曾经指出:“五方之音不同,古犹今也。”《诗经》三百零五篇,產地包括现今甘肃陕西、山西、山东、河南、河北、湖北等省,在这样一个大范围中,方音不可避免。儘管歷史上有孔子删《诗》之说,但方音不可能完全被删改掉。

  有关《六书音均表》的研究著作主要有:王力《中国语言学史》(山西人民出版社,一九八一年)、洪诚《中国歷代语言文字学文选》(江苏人民出版社,一九八二年)等书的有关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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