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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人物 | “歌舞明星”——葛兰

20世纪五六十年代香港影坛最具代表性的明星,香港电懋影业公司“四大王牌”演员之一——葛兰,她是一位在港台、东南亚和美国具有广泛影响的能歌善舞、唱作俱佳的熠熠红星。她主演的《野玫瑰之恋》、《曼波女郎》、《星星、月亮、太阳》等影片引领当时歌舞片热潮,是中国歌舞片的标杆之作。她的歌曲传唱度十分广泛,至今许多著名歌手翻唱,还不时出现在音乐选秀节目中。

儿时的艺术天赋

葛兰,原名张玉芳,祖籍江苏,1933年生于上海。她的艺名“葛兰”是根据其英文名字Grace的中文音译而起的。葛兰出生在一个富裕大家庭中,共有十三个兄弟姊妹,她排行第十二。她的父亲曾当过大学教授,解放前在交通部任职多年,1949年携家人迁居香港经商。在葛兰幼年时,她的母亲发现她有音乐及表演天份,在她八岁时专门请老师教她弹钢琴,跳舞。初中三年级时,葛兰开始学声乐,她在校内也是个活跃份子,课外活动如演讲、唱歌、舞蹈及话剧都少不了她的身影。

“泰山”开启演艺生涯

1952年,著名导演卜万苍在香港创办的“泰山影业公司”训练班招考新人,葛兰第一个报名,并以最高的分数被录取。训练班结业时,泰山公司专门为学员们开拍了影片《七姊妹》,葛兰与剧中其他六位女主角:钟情、李嫱、刘亮华、罗婷、陈芸、容远菁并称“泰山七姊妹”。

卜万苍很赏识葛兰,认为她是一个有天才、有素养、有希望的优秀演员,特地推荐她跟随昆曲名小生俞振飞、名歌唱家黄飞然先生及叶冷竹琴女士学习表演艺术及西洋声乐。因此,葛兰除电影演员外,也是知名的京剧票友,章遏云摄制的京剧片《王宝钏》中,她饰演代战公主一角,唱做皆获好评。而在她主演的《青春儿女》一片中,她演出了昆剧《春香闹学》,1953年11月,俞振飞在香港皇仁书院演出《白蛇传》之〈断桥〉时,还特别指派葛兰演青儿。因此,她成为“泰山”重点栽培的新星之一,开始了星途的起步。

加盟电懋

1954 年,“泰山”因经营不善而停止制片业务,葛兰随后辗转于几家独立制片公司之间,谋求新的发展。虽然以饰演配角为主,但她都能出色地完成表演,隐约透露出明星气象。就在此时,崭露头角的葛兰被“电懋”的前身——国际电影发行公司看中,成为其旗下的演员。加入“电懋”是葛兰职业生涯的分水岭,在这里,她得到了成为大明星所必不可少的资源,为日后的走红铺平道路。她主演的第一部电影《惊魂记》,即被推荐角逐第三届亚洲影展最佳女主角奖。

《雪里红》(1956年,导演李翰祥)是葛兰职业生涯早期的一部重要影片,她饰演的鼓书艺人“小荷花”单纯、善良,不满父亲包办的婚事,一心与金虎(罗维饰)相恋,却遭到“雪里红”(李丽华饰)的妒忌。在这部小成本影片中,葛兰清新、靓丽的形象和本色演出,都让人眼前一亮。编导特意安排了“小荷花”演唱京韵大鼓的情节,显示了她多方面的才华。在一群“南来影人”的演绎下,影片的角色塑造十分成功,尤其是李丽华、葛兰两代明星在片中有着相当精彩的对手戏。

《雪里红》剧照  片中饰演鼓书艺人“小荷花”

能歌善舞的“曼波女郎”

1957 年, “电懋”推出了易文导演的《曼波女郎》,这部香港歌舞片杰作的问世,不仅标志着国语歌舞片的崛起,而且令女主角葛兰一跃成为香港最受欢迎的女演员。影片将其歌舞天才发挥得淋漓尽致,不但打破香港及东南亚的卖座纪录,更掀起一股曼波热潮,成为震惊影坛的空前作品。《曼波女郎》堪称为她度身订造的歌舞片,也开创了青春派载歌载舞影片的先河,也是她表演生涯中的大突破。

“电懋”采取明星制,利用各种手段制造、包装明星,尤其是起用了一批战后崛起的新星,如林黛、葛兰、尤敏、林翠、叶枫等,堪称战后香港影坛最重要的明星。依靠出众的才艺,以“电懋”的大制片厂制度为依托,葛兰主演了一系列影片,如《青春儿女》、《野玫瑰之恋》等,角色涉及大学生、职业女性、家庭主妇、舞女等,她或清纯可爱、或率直独立、甚或妖冶迷人,逐步确立了她独一无二的银幕形象。

具有中西融合的特质

葛兰身上融合东西方文化的女性特质,她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在从影之前,曾在校内参加演出英语舞台剧。1954年,好莱坞影帝克拉克·盖博在香港拍摄《江湖客》,征求一位会说英语的中国女演员演渔家女一角,两千多人参加考试,仅录取葛兰一人。

《江湖客》剧照

作为公众人物,最吸引媒体注意的,当然是葛兰的多才多艺,尤其是歌舞方面的才华。当时有关这方面的报道不胜枚举,例如:“她的歌唱是多方面的,从古典唱到爵士,从西方情调到民族形式”。

1959年10月,葛兰应美国国家电视台之邀请,前往好莱坞参加由著名女歌星丹娜萧(DinahShore)主持的综合电视节目,成为第一个在美国电视台表演歌舞的中国女演员。葛兰在演出中献唱多首中英文歌曲、表演中国舞蹈,获得全美人士赞赏,留美华侨更以葛兰的演出为荣。

(葛兰与丹娜萧)

1960年,著名日本作曲家服部良一为葛兰撰写了电影《野玫瑰之恋》的全部歌曲。在电台歌曲流行榜只播英语流行曲的年代,该片插曲《说不出的快活》是唯一打进香港电台每周最受欢迎歌曲榜的中文歌;而《蝴蝶夫人》更在商业电台听众点唱中外流行歌曲的节目中,获得冠军,蝉联几周榜首。

1961年,美国Capitol唱片公司,出版了一张名为“葛兰之歌”的唱片,收录其十一支名曲,如《我要飞上青天》、《庙院钟声》、《浣纱溪》、《海上良宵》等等),葛兰成功迈进国际歌坛,声誉达于高峰。

在她的歌曲中许多首曲目仍流行至今,如《我要你的爱》被当下多位歌手翻唱,在各大歌曲选秀、音乐综艺节目中被重新演绎和翻唱,足以可见葛兰的音乐魅力及才华感染和影响着当今乐坛。

精彩的演艺生涯

葛兰在她主演的歌舞片中以健康、青春、活泼的姿态出现,突破了战后初期周璇、白光、李丽华等女星塑造的悲苦歌女的形象,影片也一扫中国电影固有的沉重,以轻松、欢快的基调全面拥抱现代性。无论是《曼波女郎》、《青春儿女》、《星星、月亮、太阳》(上、下集)还是《空中小姐》、《野玫瑰之恋》,葛兰奉献了她职业生涯中至为精彩的歌舞场面,为中国歌舞片留下经典记忆。

进入20 世纪60 年代之后,香港的歌舞片以好莱坞歌舞片为标准,将战后歌舞片的发展推向高潮。两大片厂巨头——“电懋”及“邵氏”,都不约而同地开始尝试大制作的歌舞片。其中,葛兰主演的《教我如何不想她》(1963年,导演易文、王天林)便是一部有着较为明晰的歌舞片类型特征的影片。1964年,葛兰在主演《宝莲灯》、《啼笑姻缘》(上、下集)后,正式退出影坛及歌坛,专心相夫教子。

《宝莲灯》剧照

作为战后香港影坛最具代表性的歌舞明星,葛兰参与并见证了缠绵哀怨、节奏迟缓、意识保守的歌唱片,向活泼热辣、大胆前卫且具有现代特征的歌舞片的转变,随着时间的流逝,葛兰的舞姿和歌声已成为一个鲜明的文化符号,被深深镌刻在香港通俗文化的历史记忆中。

参考文献:

1、《歌舞女郎、性别政治与中产想象:论葛兰的银幕/明星形象》,苏涛,2015

2、《中外影星》,李超、蔡光瑞,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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